第17章
白石看看擱在一邊的暖爐，他記得清楚，這暖爐一定不是他家爺的，這一定是宮裏某個人的，至於到底是誰的，白石想不出。
他家爺一直和宮裏人保持着距離，從未與誰交好過。
這暖爐來得蹊蹺！
那雪一連下了幾日，蘇煙因為那天早上受了寒，中午的時候就發燒了。而這一病就病了半月，等好了，已經臨近了年關。
宮裏到處都是過年的氣氛，各個宮中忙着採購，裝扮，就連宮裏的主子奴才們都開始打點着自己，而這個時候，皇后是最忙的。
此外，魏帝也忙着處理事物，加上蘇煙算是大病初癒，所以對蘇煙也沒有之前那麼嚴了。蘇煙每天在宮裏晃晃蕩盪，無所事事。
蘇煙想去找周景林，卻被告知，周景林進了軍營，不方便探視。
“前些天他不是還進宮了嗎？”
“說是進宮第二天就被周家人送到軍營去了。”紅俏道。
這下蘇煙連玩伴也沒有了。不過蘇煙的心情還是挺好的。
她一向不用去準備什麼，往年都是皇后將東西送過來給她，魏帝和蘇巽蘇祁也會準備一些東西給她。
可以說她是過年最閑的人了。
“紅俏，你想嫁個什麼人？”這天坐在屋子裏看書的蘇煙突然放下書，問出了這句話。
“奴婢不嫁。”紅俏搖搖頭。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蘇煙又問。
“沒有。”紅俏依然搖頭。
蘇煙覺得無趣，索性站了起來，“去看看除夕夜裏要穿的衣服。”
半個時辰以後，蘇煙終於挑中一款，紅俏看着放在一旁的一堆衣服，覺得奇怪，往年蘇煙都是隨意穿一套，何時這麼精心打扮過自己了。
梁府中，白石將帖子呈給躺在床上的梁聿，道：“爺，除夕夜宮宴的帖子。”
“回了吧。”梁聿道，他的聲音透露着虛弱無力。
“是。”白石應了一聲，拿着帖子出了門。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說話聲，聽得出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傳到了房裏。
“我家爺身體多日不見好轉，明日晚宴唯恐過了病氣給魏國陛下，不敢見駕。”
“可需要傳召御醫過府？”門外傳召的太監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倒是真的聽出了幾分關切。“來時皇上還問起了梁公子的身體，只讓告訴公子，有任何需要一定要說出來。”
“多謝魏國陛下。”白石行禮道謝，“我家公子吃藥調着，有需要還要麻煩公公了。”
“不麻煩，皇上將梁公子放在心上，我們做奴才的，自然盡心。”話說到這，也是該走的時候，“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我這還要去別的府上就不耽擱了。”
送走了傳旨的公公，白石回來突然發現梁聿站在門口。
“爺，外面冷。”
“沒事，躺了這些天，我也出來透透氣。”
“奴才給您拿斗篷。”說著，白石轉身進去拿了一件斗篷出來，直接披在梁聿的身上。
“那小公主最近在幹什麼？”梁聿問。
“嗯？”白石一時沒反應過來，愕然得看着梁聿。
“蘇煙在做什麼？”
這回白石聽得清楚，但是心中不明白。不過想想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聽到那個小公主搗蛋的消息了。
“這奴才還真不知道。”白石開口，那小公主不搗蛋了，也不去魏帝身邊待着，倒是美了消息。
“馬上就要及芨了。”梁聿念叨一句。
白石聽了，想起來之前南趙太子趙康讓梁聿看着蘇煙不讓她嫁給別人。
“爺，魏帝這麼寵那小公主，會讓她外嫁嗎？南趙那麼遠，魏帝怎麼捨得？”
梁聿沉默着，沒有搭理白石，只是看着遠處的一株開得正盛的紅梅。
蘇煙準備了很好看的衣服去參加除夕晚宴。她偷眼打量着坐在下面的人，一直到最遠處的座位，都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心情有些低落。
心情低落的人還有二公主，她望着高位上的魏帝，目光中帶着委屈和不舍，但還有一絲堅毅。
蘇煙目光轉過去的時候，二公主正對着面前的杯盞發獃。
“公主再找周公子嗎？”紅俏低聲在蘇煙耳邊問，不等蘇煙回答，又低聲道，“聽說周公子還在集訓，沒有參加。”
聽了紅俏的話，蘇煙才發現，周景林真的不在這裏。
“今日他不在，還真有點不習慣。”蘇煙念叨一句。想起往年都是周景林給她那燈籠放飛許願。
“聽說他家裏給他安排了親事，可是真的？”蘇煙問。
“好像是。”紅俏回答，看了看蘇煙，才突然發現蘇煙的臉色不是很好，似乎有些不開心。
蘇煙點點頭，又環顧一圈，高位的魏帝似乎很高興，平日裏嚴肅得臉上平和不少。中間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在跳舞，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在撫琴，有年輕公子對着兩個姑娘露出猥瑣的笑容，也有的滿臉的欣賞，目光清明。
下面夫人姑娘們談笑聲夾着幾句評頭論足和不屑一顧。
蘇煙突然有些煩躁，起身披了紅俏帶來的披風就溜了出去。
身後傳來笛聲，蘇煙靜靜聽着，心情跟着平靜了下來，待一曲完了，才笑道：“怕是這京都城裏，再沒有比這更好聽的笛音了。”
紅俏不懂，也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只是知道這笛音確實聽着舒服。於是便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大概是李家的姑娘吧。”蘇煙道。
“若論笛子吹得最好的，還是蘇家的姑娘。”身側傳來一道聲音，蘇煙轉頭望過去，便看到二公主從另一邊小路上轉過來。“我不是有意偷聽妹妹談話，只是正巧路過。”
“二姐姐說得哪裏話？”蘇煙笑道，想起剛剛說的蘇家的姑娘，便又問道：“蘇家姑娘真的這麼厲害嗎？為何我從沒聽說過？倒是那個蘇家？”
二公主面色一僵，似是不知如何說去，只是心道，“這妹妹從小頑劣慣了，打交道的人何時有個大家的姑娘了？”
“二姐姐？”蘇煙又出聲詢問。
“妹妹可聽說過’蘇家笛音李家琴’，說得就是這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