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桂嬤嬤若是真的告老還鄉了，你當如何？“雲慧看着蘇煙懊惱的臉，問她。

”桂嬤嬤在宮中多年，為皇家奉獻了自己的一生，況且教導我是為了我好，若因我的關係使嬤嬤離開皇宮，實在讓我心中不安。“蘇煙說這話，臉上的愧疚之色愈濃，”姑姑，嬤嬤已經出宮了嗎？現在我可還能攔下嬤嬤？“

見蘇煙真有心，雲慧也不再玩笑，只是認真道：”公主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這次娘娘請了桂嬤嬤來教導公主，公主可莫要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意。桂嬤嬤是當年陪侍在太後身邊的，自然不可小看。”

“不過公主也放心，桂嬤嬤並未出宮，只是去了二公主那裏。”

“二姐姐那裏？”

見蘇煙疑惑，雲慧便接着解釋道：“這次南趙來訪，向我朝提出了和親，皇上已經答應了，能去和親的只有二公主一人。桂嬤嬤是前去為二公主指導南趙的禮儀。”

“二姐姐她可願意？”蘇煙問。

雲慧嘆口氣，並未回答蘇煙這個問題，“你且收收性子，日後好好聽嬤嬤的話。”

南趙人在後來的談判中，提出了和親的請求，和親對象為南趙的三皇子趙謙，傳聞中也是一個俊朗的風流才子。而南趙遞出的國書上蓋有南趙國璽印章，魏國人看到的時候，奇怪為何南趙人不在剛剛面見魏帝時與通商協議一起呈上，偏偏在談判中提出來。

而魏帝在拿到國書後，同意了，而和親人選只有二公主。婚期定在了來年三月，春暖花開出發，到達南趙正好繁花似錦。寓意兩國關係和順，攜手共進，繁榮昌盛。

同時，在南趙做出相應的退讓后，魏趙兩國終於在三天之後達成一致，簽訂了通商協議。

魏帝再次宴請，以慶祝兩國達成通商協議。而南趙人也在宴請后的第二天離開了魏國。然而，在離開魏國的前一天晚上，趙康去了梁府。

位於城東的梁府是兩年前魏帝下旨賜給梁國的質子梁聿的，這宅子不是新建宅子，而是當年的魏國戰神陳王的府邸，而陳王是魏帝的哥哥，兩人並非一母同胞，但是從小感情深厚，陳王為了魏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只是在當年與北胡人的戰役中不幸身亡。然陳王無子嗣，這宅子也就空了下來。

至於為何魏帝將這宅子賜給梁聿，眾人一直不解。

晚上的魏國都城沒了白日裏的喧鬧，除了為了生計依舊支着攤子的小吃攤子和依舊開門迎客的酒館和客棧外，早沒了什麼行人，夜色里，一輛馬車在路上緩緩的行駛着，遇到路邊賣燒雞的小販還停下來，那趕車的車夫下去買了一隻還帶着熱氣的燒雞讓小販專門用夏日留存的荷葉包好，這才又繼續行走。

這馬車是城南驛館的馬車，車上還帶着驛館的標誌，百姓們知道那驛館中住着南趙和北胡的使者，看那趕車的車夫的衣着，自然也知道這車裏的人是南趙的人，只是不知這南趙的人跑到城東來做什麼。

有好事的人甚至悄悄跟着這馬車，倒是要看看這南趙的使者到底是要去哪裏。

驛館的馬車在梁府門前停了起來，梁府早已大門緊閉，連看守的人都進了角房休息，只有門外的燈籠還高高掛着。車夫率先下車，緊跟着下來一個俊逸的少年郎，少年面如冠玉，身穿藍色的衣服，頭髮高高束起，正是當時南趙使團中帶隊的使者。

車夫敲了門，不大一會門開了，車夫報上名號，守衛驚了下還是進門去通報了。

梁聿看到坐在前廳喝茶的趙康，掩飾着一閃而過的情緒，繼而走到主桌上坐下來，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以為你會說，好久不見。”趙康笑了一下，梁聿看着這個少年，道：“不如不見。”

“天下皆知你我之間的關係，有何可迴避的，我若不來，倒是奇怪了。”少年說著話，倒是有些委屈了。

“但是誰能想到，出使魏國的是堂堂南趙國的太子？“梁聿有些無奈，看着少年一幅理所當然又委屈的模樣變成懊惱，特別的無奈。

“我來都來了，你總不能將我趕出去吧？”

“姑姑如何了？”半晌後梁聿才問，想起那年梁國玉公主隨南趙皇帝回到梁國，那時，曾經被派出去和親的玉公主已經是南趙的皇后，而她與南趙皇帝所生的孩子，也已經是太子。也是那一年才知道，自己母親雖是惠貴妃身邊的宮女，但是也同樣的曾是梁國四庫書主撰陳寅的女兒。那時陳妃不想入宮做妃子，但是根據梁國的律法，官員之女凡是適齡女子都要進宮參選，宮選沒三年一次，而陳妃正好15歲，在參選名單當中。

陳妃因着父親是四庫書主撰，自小便熟讀各種書籍，學識不是一般同齡人所能比的，於是很小的時候便和玉公主認識，而且關係很好。

當三年宮選來臨之際，陳妃找了玉公主，在多方的斡旋之下，在首輪大選中陳妃就被刷了下來，但是按照當時的規矩，即使是被刷下來的秀女也是不可馬上出宮的，而是要在宮中三年，三年期滿便可出宮自由婚配。

而當時留在宮中的陳妃就被分配到了惠貴妃的身邊。因為陳妃容貌出眾而又學識淵博，惠貴妃對她十分的忌憚，是以對她盯得十分的緊，除非必要從不讓她出現在皇帝的面前，這一盯就是兩年。本以為兩年的時間過去了，陳妃也並沒有其他的想法，慢慢的惠貴妃就放鬆了警惕。哪知這就出事了。

八月十五的晚上，梁帝喝多了酒，酒後去了惠貴妃處，而湊巧惠貴妃去了當時的玉公主宮中，一切也就那麼順其自然的發生了。

同年陳寅因犯案被貶至徽州，第二年公主被送去南趙和親。

“母后很好。這次也是母后特意囑咐我一定來看看你。我倒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來得高調了些。”說著話，趙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自己百密一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