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這一招夠損
第五章：這一招夠損
童統滿懷希冀道：“那你快說說。”
郭蟈兒瞥了一眼牢頭，笑道：“大老爺，法不傳六耳。”
童統明了，揮揮手讓牢頭退出堂外。
郭蟈兒這才言道：“現在這案子的難點，就在於張山把一件珍珠衫分別賣給了兩家，雙方還都只要貨不要錢對吧？”
童統點頭道：“不錯，你說這僵局該怎麼破？”
郭蟈兒說這得看大老爺您舍不捨得破費點了。
童統一愣：“你是說得花些銀子？也罷，只要能讓其中一家放棄......”
郭蟈兒擺擺手：“小民的法子一使出來，那兩家肯定都不會再要這珍珠衫了，到時怎樣處置它單說，至於破費的意思，是要請一個重要之人來演戲，得給人家點好處。”
童統越聽越糊塗：“你不是說法不傳六耳嗎，還要請誰來參與？”
郭蟈兒道：“這種事情的確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我說的那位，卻是整個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關鍵人物——元天黑。”
童統又是一愣：“那個盜墓賊？”
郭蟈兒淡然道：“挖墳掘墓本是重罪，但聽聞元天黑入獄幾個月了，不但沒審沒判，還過得挺舒坦，都能當獄霸，定是有啥內情的，不過這跟此案無關，小民也不打聽了。我的法子，就是想請他多認一條罪，於他來說無甚大礙，卻可解大老爺眼前之困局，就看您許的好處，能不能打動他了。”
童統沉吟半晌，終於點頭默許，郭蟈兒這才低聲說出了他的“妙計”......
在眾安橋長街上，坐落着一座宏偉威嚴的巨宅，門樑上高懸着寫有“沂王府”三個金色大字的紫楠匾額。
進了氣派的朱漆大門，可見景觀別具一格，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彰顯尊貴之氣卻又不落俗套。
富麗典雅的花廳中，郡主趙泠正在仔細觀賞着珍珠衫，侍立在一旁的，是她的侍女兼護衛海棠兒。
趙泠越看越滿意，笑說聖人娘娘見了一定喜歡。
海棠兒問道：“郡主，奴婢聽聞那趙侍郎也是欲將此寶作為聖人壽禮的，他的主子是史相爺，若是您執意不肯相讓，他們豈肯善罷甘休？”
趙泠冷笑道：“別人怕史彌遠，我沂王府可不怕，本郡主就是要讓他這個奸佞之臣不痛快！”
海棠兒不好接這句話茬，正默然間，就有王府侍衛來報，說是錢塘縣衙捕頭武威求見。
趙泠不屑道：“臨安府尹為這珍珠衫來了幾次我都不見，更何況他一個小小捕頭！”
那侍衛稟告道，“武捕頭說童知縣正在審一件盜墓案，想請郡主帶着珍珠衫前去做個鑒定。”
趙泠驚訝不已，瞪圓了一雙明眸：“盜墓？！”
錢塘縣衙大堂內，童統高坐在公案之後，頭頂上方懸挂着“明鏡高懸”四字巨匾。
趙泠在海棠兒的隨侍下匆匆而來，童統連忙吩咐衙役給郡主殿下看座，並將一份卷宗呈上，稟告道：“此人有將所盜之物繪畫記錄的習慣，這是在他家起獲的賊贓圖冊。”
趙泠仔細翻看，見有一頁上描畫的珍珠衫，和張山所賣那件一模一樣，她哪知這就是童統騙張山按照記憶畫出來的。
她問跪在堂上的元天黑：“這也是你盜墓時偷的？現今這件珍珠衫在哪裏？”
元天黑從容地回答：“是我兩年前刨墳時所得，很快就出手賣了一大筆錢，買主是個姓黃的大富豪！”
童統又將張山傳上堂來，問他珍珠衫是從何處得來的。
張山心說這問題上次提審時不是問過了么？他根本不知這其中的花樣，只得又回答了一遍：是從一個敗光了家產的黃公子手中低價騙買來的。
童統先讓衙役把張山帶下去，又對趙泠道：“不知郡主可否將珍珠衫拿出，讓這盜墓賊辨認一下？”
趙泠心底也有點慌，就對海棠兒一點頭，讓她把帶來的珍珠衫展示給元天黑。
元天黑做戲做足，皺着眉頭邊看邊“回憶”：“看着很像，記得墓里那件，右邊袖口正中間的珍珠上有一點黑色的瑕疵！”
趙泠忙起身扯着那條珍珠袖子和海棠兒細看，果然正中珍珠上有一個黑點！
這時元天黑又說道：“當時是我親手從死屍身上扒下來的，而且還是一具腐爛了的女屍！”
“啊！”趙泠失聲而叫，立即猛退幾步，向著海棠兒喊道，“你還不把這勞什子有多遠扔多遠？”
她又對童統道：“童大人，這珍珠衫本郡主不要了，你讓那個張山趕快還錢！”
一切皆如郭蟈兒預料的一樣，待得童統將此案卷宗整理好上報刑部之後，身為刑部侍郎的趙汝述看到上面“腐爛女屍”四個字時差點沒吐了，他財大氣粗，連先前付給張山的定金都懶得去要了，轉而又忙着去搜羅別的奇珍異寶當賀禮，生怕趕不及聖人娘娘的壽誕之期。
童統曾擔心趙泠和趙汝述會懷疑這就是在串謀做戲，但郭蟈兒卻說只要將珍珠衫是盜墓賊髒的堂審過程宣揚出去，就算那兩家心有疑慮，也是萬萬不敢拿給皇后祝壽的賀禮冒險的，難道就不怕此事傳入宮中？天下的寶貝多了去了，幹嘛非在這一棵樹上弔死？
稀世之寶珍珠衫就這樣在郭蟈兒的幕後“操作”下，由香餑餑變得臭不可聞，一舉解決了童統的大難題，元天黑得了啥好處他沒興趣打聽，反正自己和八寶是可以免除牢獄之災，重獲自由了。
他倆臨走時，獄友們還真都有點捨不得，郭蟈兒笑道：“初到貴寶地，就能跟各位相識，也算有緣分。若是日後還想看我和師哥獻藝，就去瓦子找我們吧！”
要說童統也蠻夠意思的，不但放了郭蟈兒和八寶出獄，還附贈一人一個“大禮包”，二人穿戴上包袱里的宋人衣帽，走出了大牢的大門。
牢外陽光明媚，滿眼繁華。面對着這個陌生的世界，郭蟈兒長吁了一口氣：“既然老天做了如此安排，看來咱們暫時是回不去了，只有先在這南宋混着了！”
八寶也無奈地點點頭：“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蟈兒，咱們現在去哪兒？”
郭蟈兒嘴角一挑：“眾安橋，北瓦！”
親愛滴座兒，“禍起珍珠衫”今結，明日上新，歡迎繼續捧場，愛你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