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再向虎山行
第二六二章：再向虎山行
由於梁晨之傷尚未痊癒，郭蟈兒將來時乘坐的，寬敞舒適馬車分給了他，秦時月主動提出，要在其身邊照顧，海棠兒是女生，心細溫柔，也隨同幫忙。
郭蟈兒和八寶擠在一輛小車子裏，正好便於密談。
“唉，這一趟‘出國行’，糟心又遭罪，小梁還差點應了蕭顯‘性命終歸得留在這汴京’的咒言。”郭蟈兒心有餘悸。
八寶嘆口氣：“盛典之夜，你交代張山的任務，當時我一聽就覺得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原因，後來果然出了岔子，蕭顯的真正目標，是布日固德而非李睨。”
郭蟈兒一擺手：“別提了，都怪我自以為是、自作聰明，丟大人了！”
“不過也多虧你的協助，完顏平南才能成功破案，令元兇伏誅，順帶端掉了一個反金據點——歸巢。”八寶又安慰道。
“那倒是，”郭蟈兒聽到這話，心情轉好，“此行最大收穫，是完成了熊三所派差事。自打與平南在壽安山撿到完顏皓的玉墜子，又于山口近處洞中發現促織，我便確定獨吉時並未真正叛變，這都是他故意留下的線索。”
八寶笑道：“所以最終‘私審’時，你讓他假裝再次反水，劫獄救蕭顯，把咱倆當‘人質’，順理成章帶進了‘歸巢’。”
郭蟈兒點點頭：“獨吉時一路上暗留皇城司的獨特標記，全靠着小梁識別後，引領官軍尋至峰頂洞窟外，發起了那場激戰。之後蕭顯燃爆火藥，密道坍塌，兩邊出口皆被落石封死，但我倆和平南都認為，他絕對會預先留下第三條‘生路’，便暫時‘相信’其已死。直到新蒙使阿爾斯郎來到汴京，我們仨定計‘一箭雙鵰’，終於完美結案，獨吉時也再踏‘征途’，甘願為了故國大宋，繼續當一枚‘釘子’。”
八寶語氣中充滿欽佩：“他還沒拋下自己的‘同伴’，將促織救出牢獄。不知這兩人遠赴燕京后，又會展開一段怎樣的卧底生涯？”
郭蟈兒嘴角微挑，感慨道：“那就是另外一本‘書’了。”
南歸車隊經過近十天長途跋涉，終於平安入境，回到了盱眙。
進城后，南盟的車隊就地解散，老闆們各自歸去，戴阿南以官身入住驛館，張山則帶着郭蟈兒等人來至在城北張大善人家。
張林聞訊，急忙奔出宅門外迎接，一見面就緊握張山雙手，激動道：“二郎，你可算回來了。”
張山混跡江湖多年，看得出對方的關切發自肺腑，絕非虛情假意，心中着實感動，但也不表露，只將雲起堂眾人逐一介紹。
張林自然萬分歡迎，邀他們一起進宅，在富麗堂皇的花廳內落座飲茶。
雙方相談甚歡，氣氛熱烈融洽，當郭蟈兒說到要找客棧投宿時，張林極力挽留，並吩咐僕役立刻去打掃客房。
張山笑道：“大哥，我那座院子雖不甚大，屋室倒有好幾間，足夠我們住了。”
“行，你們一塊住着也方便，”張林點頭同意，“諸位，請當這裏即是自家，安心居住，有何需求儘管直言，切勿客氣。”
見盛情難卻，郭蟈兒便答應了，再三致謝。
這天晚上，盱眙最高官長沈知軍，於城內第一大酒樓設宴，給鹽鐵副使戴阿南和“南盟”商戶接風兼慶祝，雲起堂亦在受邀之列，不料梁晨因旅途勞頓，傷勢又惡化了，郭蟈兒不放心，讓八寶和海棠兒作為代表出席，自己與秦時月留下來延醫煎藥，一直忙活到午夜時分。
梁晨服藥后痛楚大減，沉沉睡去，郭蟈兒鬆口氣，拉着秦時月往院裏石桌旁一坐，談起了待國喪期一過，就開辦戲曲班子“雲月社”的話題。
唱戲是秦時月的老本行，他當然感興趣，倆人正聊得起勁，院門開了，張山明顯醉了，臉色通紅，目光迷離，被八寶和小瓜合力架着“走”進來，海棠兒一臉無奈地跟隨在後。
郭蟈兒皺眉道：“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八寶一撇嘴：“此次南盟出國博易，凱旋而歸，不僅商家賺得盆滿缽滿，還和金方擬定數項合作計劃，促進了盱眙、泗州榷場的未來發展，張大會首居功至偉，在今晚的宴會上，如同眾星捧月一般，風光無限，誰敬酒都來者不拒一口乾，我和海棠實在攔不住。”
郭蟈兒搖搖頭：“才這點出息呀？算了，先讓他睡一覺再說吧。”
“我來照料山哥，您們不用管了，”小瓜一邊攙扶張山進屋，一邊說道，“郭班主，戴大人托我問一聲，您啥時候返京？他準備後日早晨就動身。”
“我知道了，多謝，”郭蟈兒又看向八寶，“師哥，你沒喝多吧？咱們臨時開個小會，商量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於是四人圍着石桌對坐，八寶先開口：“汴京之行雖然驚險，好在已經過去了，現在算來，丁凌和小胡在無名山卧底也一個多月了，不知是否查探出了有價值的線索。”
海棠兒秀眉微蹙：“哪會這麼快，那個姓況的都潛伏匪寨好久了，還不是沒啥收穫？”
郭蟈兒讚歎道：“咱們重聚汴京時，聽師哥說況盛沒死，我真吃了一驚，能量足、心態穩，沉靜堅定可以忍，不愧為臨安第一鏢局的老闆、總鏢頭！”
八寶百感交集：“當我在樹林平屋中，看見從門縫塞進的紙箋上，所畫銀錠子，立即聯想起咱倆初來臨安，使《大保鏢》收到的那第一筆‘大額打賞’，就猜想況大哥仍活着……”
說到最後，八寶哽咽了，郭蟈兒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頭：“況盛是犯過大錯，但也受到了懲罰。無名山私藏‘正品’震天雷，事關軍器監的火器外流案，必須查清楚。這樣，咱們分為兩撥，我後天隨戴阿南一同回臨安，向皇城司述職交差，繼而申請官方支援，派兵剿匪。”
八寶聞聽此言，不禁熱血沸騰，語氣豪邁道：“那我就重返豺狼地，再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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