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十年烽火

第二六〇章：十年烽火

大金皇宮，隆德殿內。

郭蟈兒以宋朝“文化使者”身份，正式參見金國皇帝。

金哀宗見他雖是一介平民，面對至高無上的天子，卻姿態從容，不卑不亢，心中好感倍增，和顏悅色地免禮、賜座。

郭蟈兒正襟危坐，其實他也有點小緊張，畢竟要同一國之君直接交流，好在之前跟南宋兩代帝王，以及皇子、郡主、宰相等權貴都打過交道，又是從現代穿越而來，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只當是在演出影視劇。

“郭雲麒，蕭顯無論謀害李睨或者布日固德，皆乃我大金與夏、蒙之事，和宋朝並無關係，你又為何盡心竭力，由阻止、追查到最終協助鈐轄司將其誅滅？”金哀宗疑惑道，這一直令他很不解。

郭蟈兒自然不會把“要維護歷史、穿越的意義”這種原因，實言相告，他微微一笑：“陛下，我被蕭顯囚禁於壽安山，逃脫后只想光明正大地現身，並消除他懷恨在心，過後報復的隱患，沒想到不知不覺，竟一路‘戰鬥’到底了！”

金哀宗讚歎道：“朕初知你，是看到汴京府學生員隨使團出訪歸來后，鄆王世子帶回的《少年強，則國強》畫卷，當時頗受震撼。郭雲麒，你確有奇才，若願意歸附效力，朕必加以重用，假以時日定成股肱之臣。”

郭蟈兒聽罷，起身拱手，正色道：“多謝陛下垂青，可一個能為功名利祿，而背棄自己家國的人，您真敢信任嗎？”

金哀宗一怔，他現今亦風華正茂，對重振大金充滿了激情和幹勁，郭蟈兒的意氣心懷太與其相投，但聽了對方此言，立時明白：這大宋的“棟樑”，是絕對“挖”不來了。

“好吧，既然你一心忠於宋室，朕就不強求了。”金哀宗滿懷遺憾，無奈道。

接着他又提議：你們來訪的初衷是為了“文化交流”，希望可以暫留數日，多做幾場表演，讓汴京百姓們感受一下“像生”的魅力。

這要求很正當，而且梁晨也需要休養療傷，郭蟈兒便爽快應允，此次“民間外交”雖然波折不斷、險象環生，但總算結局圓滿，在和諧友好的氛圍中，順利落幕。

接下來的日子裏，雲起堂在桑家瓦子正式掛牌開演，由於是受官方所邀，督管處特地將位置最佳的頭等勾欄商借出來，供給他們使用。

新穎的節目，精湛的技藝，令雲起堂一炮而紅，連金哀宗都御駕親臨，坐在腰棚正中間“金交椅”上觀賞演出，更引得官民追捧，看客雲集，場場爆滿，真就差“賣掛票”了。

這天晚上，郭蟈兒和八寶正在戲房內編寫節目單，門帘一挑，完顏平南走了進來，招呼道：“二位忙着吶？”

郭蟈兒放下手中筆，起身相迎：“你怎麼有空過來？”

完顏平南笑道：“御酒節毒殺案完全了結，我這肩頭的重擔終於卸下了，當然要來聽你們說像生，輕鬆一下啦。”

“兩位蒙古使者先後殞命於貴國皇宮中，他們就輕易善罷甘休了？”八寶略有疑惑。

完顏平南嘴角微挑：“毒殺案元兇之一是巴拉，如今他和蕭顯已為布日固德償命，同時還保全了大蒙古國的體面，如此結果，阿爾斯郎求之不得呢。”

郭蟈兒得意道：“這次事態基本全依照着咱倆的籌劃發展，再加上獨吉時配合出色，各方面問題都順利解決，堪稱完美！”

八寶瞥了他一眼：“瞧你得瑟的。”

完顏平南稱讚道：“雲麒的確有本事呀，在確定巴拉便是蕭顯的同謀后，他跟我商議，暫時不予揭露，等待新特使到來，試探其態度再做決策。果然，當獨吉時去見阿爾斯郎，提出‘合作’計劃時，對方爽快應承，方能這樣子面面俱到，圓滿結案。”

郭蟈兒笑嘻嘻道：“可惜讓你受屈了，被‘強行降智’，阿爾斯郎肯定以為鈐轄司都是飯桶，真沒查出來巴拉這個幕後主使人。”

完顏平南並不在意：“無妨，虛名而已……”

正說著，門帘又挑開了，一個武衛軍兵士匆匆跑進來報告：“都鈐轄，獨吉時才剛劫獄，將投毒兇手促織救走了！”

“啊，”完顏平南表情誇張地怒斥道，“一群無用之輩，還不趕緊去追緝？”

看着他倉促告辭去抓捕“逃犯”，郭蟈兒嘴角一咧：“得，這下子真成‘飯桶’了。”

八寶好笑道：“戲演得不錯，其實這就是你倆許諾給獨吉時的‘好處’吧？”

郭蟈兒感慨道：“當初蕭顯讓獨吉時殺促織滅口，他卻違令，將其藏在壽安山一個山洞裏，並斷定我和完顏平南會去竹籬小院，一路留下蹤跡線索，將我們引進後山，發現了促織。由始至終，他都想保住此‘同命人’，這願望，不過分！”

第二天一早，城南驛館大門外，兩隊車馬整裝待發，分別是西夏、大蒙古國使團。

完顏平南作為金國的官方代表，率領武衛軍前來“歡送”，與“鐵鷂子”正將、怯薛軍千夫長形成了三軍將領會萃的“大場面”，談笑風生之中，暗藏鋒芒。

眼見時辰不早，隊伍即將開拔，三人相互行禮告別，阿爾斯郎猶不忘對着李睨，說了句“他日戰場相逢，必將一決高下”。

夏、蒙的車隊愈行愈遠，阿爾斯郎那句“臨別宣言”，李睨不以為意，完顏平南反倒心神不安，此刻他當然不知，兩年後（1227年），大夏國即被蒙軍攻破都城中興府而亡，更預測不到自己的國家大金，離着覆滅亦只有短暫十年……

西夏使團來至汴京西城門，騎在馬上的李睨看見一個熟悉身影在向他揮手，便勒韁下馬，朝對方走了過去，淡然一笑：“張會首，沒想到你會來。”

“相識一場，送別都不來，未免太不夠意思，”張山的笑容中也帶些傷感，拿出一個精緻葫蘆遞給他，“李將軍，這是大宋有名的燒酒，用春點來說啊，叫做‘火山’，一點心意，當個紀念。期望以後還能再見面，一起暢飲、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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