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抬舉了
言菀拿下他手裏羊腸制的管子,三兩下封好:“這東西得來不易,殿下身強體壯,用了也是白用。”
暴殄天物啊。
又到賢皇貴妃的寢室替她試脈,再休養半個月,差不多能夠滿足手術條件了。
“你這個丫頭,越看越順眼,若不是嫁了人,本宮真想做主把你討來許給澹兒做側妃。”賢皇貴妃施捨似的說。
言菀心道,我稀罕你們的側妃。面上卻不能嫌棄:“娘娘抬舉了。”
......
言菀踏出寢室。
又到專門培訓醫女的地方講了一個時辰的課,散課的時候頭有些暈,阿禪扶住她:“少夫人,恕奴婢多嘴,六皇子擄劫過您,還偷襲過三公子,您為了他,怎地如此拚命啊?不會對他芳心暗許了罷?”
言菀雙目從無神狀態,立刻有了光彩:“這你都能看出來?你的觀察力不一般啊。”
“真的嗎?少夫人,萬萬不可啊,別忘了您的身份。”
“我看忘了自己身份的人是你,竟然揣測主子的心意,還總往壞處想。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嗎?看到皇子就想撲上去?”
“既然不是,那您為何這般盡心儘力?”阿禪聲音越說越小。
“人命關天啊。替人治病不盡心怎麼行?他從前待我不公是一碼事,但如今為他娘親治病是另一碼事,怎可混為一談?”
阿禪不做聲了。
言菀則細想有沒有和龍澹有過失禮的舉動,自覺並無不妥之處。
但阿禪都這樣說了,旁人指不定如何臆測,決定以後少同他說話。
她甚至想把醫女叫到段府教導,最後又覺得不行,她們是南朝人,頻繁來往府上,被有心人看到了,絕對比她到驛站,說法要多。
回到段府,她看到了段老太太身邊伺候的蓮花。
對方上前行禮:“奴婢見過少夫人。”
“你隨奶奶來的?何時到的?”
“剛到,老祖宗在屋裏頭坐着呢,任姑娘也在的。”
言菀去了段老太太院子,她正和任嫻有說有笑的,段老太太已經知道她為南朝賢皇貴妃治病的事兒,此刻冷下臉批評她自作主張。
言菀低頭,誠心的道歉。
當時她想得太少了,以為立了生死狀就沒事了,根本沒想到龍澹是有機會繼承皇位的人,她想着閻風那時候說的話,估計是為了安撫她。
如果她知道龍澹可能會當皇帝,肯定幾天睡不着覺。
事實也是如此,段修找她談話之後,她因為內疚失眠了好些天。
段老太太嘮叨了兩句,便又安慰她了,和段修一樣,叫她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言菀眼眶有些濕潤,血濃於水,來自親人發自內心的關切,是她在言府體會不到的。
她表示自己有信心醫治好賢皇貴妃。
段老太太多少得了些安慰。
任嫻好奇言菀如何教導南朝的醫女,提出去瞧瞧。
言菀考慮了一會兒,才答應。本來明天是解剖課,任嫻去的話,她改成針灸,免得嚇到她了。
任嫻用了晚膳才走,段修主動去送她。
段老太太拉着言菀,悄悄問她,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兩人是不是經常來往。
言菀點頭應是。
段老太太說,既然來往得多,女兒家的名節多少會受影響,準備找人去任家提親。
言菀表示支持。
隨後明知故問段老太太上回為何急着回老家,此番又過來是不是要接她娘親一塊兒回曹阜。
段老太太對於徐氏回不回曹阜,沒有任何想法,去她歡迎,不去她也懶得招待。
至於回老家,段老太太鄭重的跟他說,家裏出了大事。
她三哥,應該是叫大哥。
大哥改稱三哥了。
原來段亦鳴真的是被張氏偷偷換了的,她們找到了當年為他們接生呢婆子回憶兩孩子的特點,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
不過當年府里有一位伺候過兩個孩子的婢女被找到了。
她想起來秦氏生的孩子腳底有顆紅痣。
正巧,段亦鳴符合。
如今張氏已經被趕出段府了,段亦鳴則回到了秦氏的名下,秦氏身子剛被言菀調養好。
因為這件事打擊,又病了,畢竟養了這麼多年,有感情。
言菀道:“那婢子不會事先知道三哥腳底有痣,故意這麼說的嗎?”
“現如今人家根本不知道哪個是你三哥。此事錯不了。”
段老太太如此篤定,言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現在八月初八已經過了,原先言菀準備回老家為段亦鳴過生辰,這會兒有了身孕,還要為賢皇貴妃做手術,她走不開。
準備等過年再過去:“這件事對現在的三哥打擊也大罷?”段亦桐是無辜的,張氏真是害人害己。
他如果被當庶子養,嫡庶有別,他指不定會謹言慎行,規範自身。
如今身份和以前,有了雲泥之別,心理估計得扭曲。
“要不是段家的血脈,肯定得一起被逐出府,他該慶幸了。”
言菀不做評論,陪着段老太太坐到她打哈欠了才走。
次日一大早任嫻便來了,穿得很正式,甚至化了妝。
言菀調侃她:“不知道的以為你是要去見情郎呢。”
“我娘非讓我如此打扮,說南朝人很注重妝容。貴族的女子,出門必須妝容得體,我擔心素麵朝天的見他們,他們會私下裏說我邋遢。我跟你一塊兒,不想丟你的面子。”
言菀還是第一次聽說南朝女子出門得化妝,難怪皇貴妃每天都盛裝見她,本以為皇室就是如此。
原來有規矩的。
“沒人跟我說啊,我每天清湯掛麵的。”她有了身孕后,越發懶得打扮,胭脂水粉都送給院裏的婢女了,桌子上只擺了護膚膏。
“你不化妝也好看,不像我。”
言菀笑笑,一般長得美的,都認為自己不漂亮:“過獎了啊。”女子還是上妝更好看。
到了龍澹所處的驛站。
踏進府邸。
任嫻暗暗打量四周,對言菀說:“咱們陛下對南朝就是友好,之前戎狄來和解,可沒有這樣的住所。”
“是嗎?那你知道,南朝對比大周,哪國較為強盛呢?”弱國肯定要討好強勝的。
“你這個問題超出了我的見識,我只知道大周與南朝素來交好,他們的服飾,禮節,都是模仿咱們大周的。
我聽聞南朝的女子,地位很高,她們出嫁后,有律法規定,男子休妻的話嫁妝得全退給女方,納妾也不得用妻子的銀子。大周不一樣,到了夫家,別說嫁妝了,人也全憑夫家處置了。”
“這麼好?投錯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