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項中民來到了街東頭的車馬店,向掌柜的說明了去向,租了一輛那車,順着官道朝着汾州府方向奔去。
項中民剛走一會兒,史大夯就進店了,他問掌柜的:“掌柜的,剛才那個人租了馬車去了哪裏了?”
“嘿嘿,這是客人的私隱,我………”
掌柜的還沒說完,史大夯就把十兩銀子扔在了桌子上,毫不在意的樣子說:“可以說了吧,不行再給你加。”
“這位大爺,小的看到您的銀兩,確實心動,可是我們做生意的也要將就誠信嘛,向您這樣的要求我確確實實幫不了,還請您把銀兩收回吧,不要為難小人了。”
車馬店掌柜的一臉無辜的苦像,欲拒還迎的推辭着史大夯的銀兩。
看到掌柜的軟硬不吃,史大夯眼珠一轉大呵到:“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就報官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著急追他們嗎?
因為那個狗男人領走了我的老婆啊,你真要是一根筋不鬆口,我就告你和他吭沆一氣,拐走了我老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掌柜的聽史大夯這麼一說,恍然大悟似的,一抬手收起了桌子上的銀子說:“媽的,是個人販子啊,都怪我沒攔住他們,從他們進店以來,我就看他們不是夫妻,
可沒想到是拐騙來的,要是你早來一步,講明緣由,我們一定會出手幫你治住他的。”
史大夯看到掌柜的就範了,話鋒一轉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他們去哪裏了嗎?”
“可以的,可以的,他們是去了汾州府。”掌柜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告訴了項中民的去向。
“汾州府,掌柜的,給我也租一輛馬車,我也要去汾州府,”史大夯說話着又掏出了一把碎銀,放在了桌子上。
掌柜的看到桌子上的銀子,馬上扭頭喊到:“蘇小三,收拾一輛馬車,送這位爺去汾州府。”
轉過身對史大夯又說:“這位大爺,到汾州府租車費和車夫的費用,總共二兩四錢銀子,不過現在是晚間趕路,這個時辰出車是要加錢的。”
史大夯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又扔出了一枚五兩的銀錠問道:“這回滿意了吧,”
“滿意了,滿意了,蘇小三啊,趕快和客人出發吧,再晚了可就跟不上那個人販子了。”
掌柜的一邊用手指搓着銀錠上本來就不存在的污垢,一邊喊叫着讓下人備好車馬,送史大夯去汾州府,追拐走他“老婆”的項中民。
坐上了馬車,史大夯塞給了趕車的蘇小三幾錢銀子,讓他快馬加鞭的追上前面的馬車。
蘇小三接過銀子,精神抖擻的揚起馬鞭,“駕”的一聲,烈馬拖着車廂狂奔着朝遠方駛去。
過了能有半柱香的功夫,在前方看見了隨風搖曳的兩盞紅燈籠,
(古代馬車夜行時都在車廂的四周掛上紅燈籠,和現在車上的剎車燈和應急燈起的一個作用。)
史大夯聽到蘇小三說追上前面的馬車了,不放心的問道:“小三,你確定那是你家車馬店的馬車哦!”
“不會有錯的,那輛馬車我都趕過多少次了,你仔細看那盞燈籠上的那四個字,肯定是馮記車行,馮姓那就是我家掌柜的姓啊!”
蘇小三肯定的給史大夯打了保票,也等於給他吃了定心丸。
“哎,小三啊,你能不能把咱們馬車上的燈籠熄滅了,這樣他們就發現不了我在跟蹤他們。”
史大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蘇小三為難的想了想,拽了一把馬韁繩,緩慢了一些速度說到:“客官呀,不是我不幫你,只是卸了燈籠就會黑燈瞎火的,沒法趕路啊,再說了,對面來了馬車,他們也看不見我們,最容易出撞車的事情了,”
史大夯隨手摸出一些碎銀子,伸手出去塞在了蘇小三的手裏說:“求求你多操點心,為了我的老婆,你就將就將就着趕路吧!”
蘇小三看看手中的銀子,心裏美滋滋的輕聲喊了一聲“吁”,
馬車停住了,蘇小三下車,麻利的熄滅了四盞燈籠,然後摸黑趕着馬車,悄悄的跟在了那輛馬車的後面。
直到東方的天空上泛出魚肚白來,項中民的馬車才到了汾州城下。
史大夯看着黑乎乎的城牆下,和停在城牆跟前的,那輛亮着燈籠的馬車,他知道現在不是靠上去的時候,
於是對蘇小三悄聲說:“我在這裏下車了,你回去吧,記住了,現在不許點亮燈籠,過上幾里地再掌燈。”
說著就掀開帘子下了馬車,看着蘇小三躡手躡腳的牽着馬掉頭回去,史大夯這才一閃身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隨着鐘鼓樓上的晨鐘響起,幾個呼吸之間,城門大開了,項中民的馬車緩緩駛進城去,
一個黑影緊隨車后,迅速再守門的關卡處登記一下,匆匆追着那輛掌着紅燈籠的馬車而去。
這個黑影就是史大夯。
守門的士卒看着史大夯的背影說到:“操,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一個人晚上待在城外的野地里,也扛得住啊!”
另一個士卒接過話說:“要是我就不行,就算是扛得住饑寒,也架不住野地里那嗷嗷的野狼叫聲啊,”
項中民的馬車停在了一家旅店門口,他下了車領着“女兒”進了旅店,讓馬車獨自返回了。
史大夯站在旅店對面的屋檐下,眼看着項中民登記好房間進入了,他這才蹲在斜對面的鋪子門口,專心致志的盯着旅館的大門。
到了紅日東升高過竹竿時,項中民一個人出來了,朝着府衙大街走去。
史大夯趕緊向影子一樣吊在了他的身後。
只見項中民來到一家名叫“洪福昌”的票號門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像個有錢人一樣,昂首闊步的走進了洪福昌的大門。
(票號就是過去的銀行,分官票號和私人票號,洪福昌票號是一個私人錢莊,是當時社會第一家晉商票號“日升昌”的分支銀號,也是當時九州大地上,官方認可的最大的私人票號)
“原來他要在這裏兌換銀子,他該不會是騙了師娘的銀子吧?”史大夯獨自站在洪福昌的門外琢磨着。
忽然裏面傳來一陣大吵大鬧的聲音,
“不可能,我咋可能用假銀票呢?再說了,你們可以看看這上面的字體,是不是你們掌柜的手跡,”
“不用看,銀票不是假的,只是這不是你的銀票,你從哪裏拿的銀票,就去找他要兌換銀子的方法吧!或者是他自己的手札也行啊,”
“那我在別的地方兌換銀子,咋沒有這麼一說呢?”項中民有點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你拿的是普通的銀票,和這一張不一樣,回去找給你銀票的人吧,不然就是跑遍大清國也兌換不了銀子。”掌柜的不咸不淡的下了逐客令。
項中民轉身出來,站在了大街上,憤憤不平的罵到:“媽的,上了這個臭婆娘的當了,被坑了,操………”
看來項中民拿着費葉平的銀票是兌換不出來銀子了。
可是問題出在哪裏了,項中民到底也弄不清,
原來人老成精的費葉平給自己留了後手,再銀票上做了手腳,就和現在的密碼一樣,
他是汾州府數一數二的大戶,自然和票號都有約定,不見到自己特定的記號,誰來了也兌換不出來銀子。
到底費葉平做的是什麼密碼呢?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