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刻花鎏金的開元通寶
“為什麼呢?它難道是純金的嗎?”雷碾子性急了,急於想知道真相。
費葉平輕哼了一聲,然後風輕雲淡的說到:“它不是純金的,是鎏金的,但是純金的也不一定有它值錢,因為它的的身價不是黃金能比的。”
楊樹根追問道:“為什麼呢?它不過就是一枚鎏金銅錢,為啥能比純金的開元通寶值錢呢?難道它是王孫貴族把玩的賞錢嗎?”
“對嘍,你說對了,唐代鎏金開元通寶,不是市井流通的普通貨幣,它就是為了體現皇室的奢華,以及賞賜功臣屬下的特殊錢幣,
你們現在見到的是鎏金的,還有金質和銀質的開元通寶,在當時那個年代,金質和銀質的開元通寶,比鎏金的值錢,
到了後世鎏金的反而比金銀質的值錢,原因是鎏金的品相以及鑄造工藝比較特殊,所以深受那些有錢的收藏家喜愛。”
景鐵鎖又追問道:“既然是皇家賞賜的錢幣,那些功臣們都應該妥善保管的,為何還能流落到民間呢?”
費葉平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嘴唇接著說:“開元通寶之所以能流落到民間,主要就是它還有另外一種用途,那就是貴族王孫把開元通寶,作為喜慶的吉利錢,用來對親朋好友撒帳用的。”
“撒帳,撒帳是什麼意思呢?”史大夯插嘴問道。
費葉平目光深邃的看着桌子上的開元通寶,慢慢的說出了它的“身世”。
“撒帳最早就是唐朝皇室最先搞出的創意,在喜慶時對群臣們撒些金質或者銀質的開元通寶圖個吉利,
大臣們和富貴官宦人家,遇到婚嫁迎娶,家中添丁時,為了彰顯身份,也都紛紛效仿這種做法,
讓親朋好友都按照身份地位坐好,然後把開元通寶以十文錢繫上一條綵帶,再把系好綵帶的吉利錢撒向人群中,誰搶到就是誰的,
爭搶到開元通寶的人,為了顯擺自己,回家又拿出少許錢幣,賞給下人或者送給好友,開元通寶就這樣流落到民間的。”
費葉平一口氣說完撒帳的由來,然後拿起水煙袋開始吞雲吐霧了。
這時候,景鐵鎖又提出疑問:“師父,你說他們撒帳要用那麼多開元通寶,然而這種錢幣又不是普通錢幣,他們哪裏來的那麼多的開元通寶撒帳呢?”
費葉平放下水煙袋,振振有詞的解釋道:“皇上是不可能賞賜他們那麼多錢幣的,就是撒帳的時候,某個人也不可能爭搶那麼多錢,所以說他們撒帳用的開元通寶,一般情況都是在向朝廷兌換的,”
楊樹根也追着問道:“這種錢幣又不流通,難道朝廷為了他們撒帳,還要專門鑄造一批開元通寶嗎?”
費葉平微笑着點點頭說:“應該是專門鑄造的吧,據我從史書記載上看到的記錄,說在唐中宗時,就開始鑄造金銀質的開元通寶了,所以說那些大臣們在家裏撒帳的錢,都是找到朝廷兌換的。”
“哦,原來是這樣的,長見識了!”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一群人無聊的拿着金銀錢,扔來扔去玩啊,”
“羨慕嫉妒恨啊!”
“沒辦法,誰讓咱們是窮老百姓呢?”
“哎,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就是啊,人比人活不成,騾子比馬馱不成,”
“………”
徒弟們聽完以後,都開始吐槽了。
這時候,景鐵鎖又問道:“師父,說了那麼多,你還沒說這枚銅錢為什麼比純金的值錢呢!”
“做工,就是背工,就是錢幣的背面,有陰刻細紋的花枝圖案,也就是所謂的寶相花花紋,”費葉平說完又拿起了水煙袋,開始了下一輪的吞雲吐霧工作。
雷碾子臉憋的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的問道:“師傅你說,為什麼就這種鎏金的開元通寶有這種花紋呢?其他的開元通寶背後都是一個光板嗎?”
費葉平被雷碾子這麼一催,一着急,一口煙差點沒把他嗆回去,
咳咳幾聲過後,費葉平拿起自己的粗布面巾,擦了擦嗆出來的眼淚說:
“這個問題問道點子上了,既然鎏金的背後有花紋,那麼其他的開元通寶,背後的圖案肯定各有千秋,
為師目前見過的有,左星右月的,(銅錢的背後,左面一個星星圖案,右面一個彎月圖案),
上星下月的,上閩下月的,(上面一個閩字圖案,下面一個彎月圖案)
上兗下月的,面星背月的,(上面一個兗字圖案,下面一個彎月圖案)
還有背興的,就是背面就一個興字
也有單獨一個彎月圖案,所在的位置不同,叫法就不一樣,比如彎月圖案在上面,就叫背上月,在左面,就叫背左月以此類推,”
費葉平緩了一口氣,拿起茶杯慢慢的品了起來。
景鐵鎖追問道:“那麼說開元通寶總共就這幾種圖案了!”
費葉平放下茶杯回到:“多了去了,為師所見所聞只是冰山一角,其他圖案還有月孕星(一個彎月圖案中間抱着一顆星星圖案)
雙月孕星(左右兩邊都有彎月抱星的圖案)
背仰月(一個彎月圖案,在銅錢背後的上端,仰面朝上)
背雙鳳(背後雕有雙鳳圖案)
還有極少見的篆書體,(俗稱篆書闊緣)
還有比如寶下星(開元通寶的寶字下面有個星星圖案),
通下星(開元通寶的通字下面有個星星圖案)
還有通下月(開元通寶的通字下面有個月亮圖案,)
還有什麼喇叭元等等,圖案五花八門,數不勝數,倒是這種鎏金的圖案,做工精湛,精美別緻,使得它的身價一躍成為,眾多的開元通寶中的佼佼者。”
費葉平話音剛落,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呢,
雷碾子就急匆匆的問道:“師父師父,你剛才說的那個喇叭元是什麼意思啊?”
費葉平輕輕一笑,“哦”了一聲說到:“喇叭元就是開元通寶的元字,第二橫的頭上鑄有一個喇叭圖案,和第二橫緊緊的連在了一起,這就叫喇叭元,”
雷碾子貌似頓悟過來了,“哦”了一聲接着又問到:“那這個喇叭元的銅錢值錢吧?”
費葉平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史大夯瓮聲瓮氣的呵斥道:“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一天到頭,就沒說過一點有創意的言語,凈是在那裏瞎**搞,累不累啊!”
雷碾子氣的語無倫次了,摸着頭怒喝道:“史大夯,你過分了,我招你惹你了,你就天天這樣懟我,我和師傅說話,有你什麼事?驢槽伸出來你個馬嘴。”
“你………”史大夯的怒火也被激起來了,剛喊了一聲,就被師父制止住了,讓他稍安毋躁。
費葉平看到這兩個活寶都不鬧了,這才給徒弟們解釋道:“其實這開元通寶,退一萬步來說,也就值那幾兩銀子,真要論起價值來說,就這四枚鎏金銅錢,都買不到一口素麵鼎的銀子。”
雷碾子像一隻記吃不記打的豬一樣,又蠢蠢的問道:“師父你不是說了,這四枚銅錢是最值錢的東西了,現在咋又說不值錢了呢!”
一聽雷碾子開言了,史大夯咬着牙,從牙縫裏蹦出來一句話來:“你是聾子嗎?師父說的是在這一坑貨裏面,它是最值錢的,他又沒說是歷代文物裏面最值錢的,聽清楚了嗎?”
“哈,哈哈………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子的,那個啥,師父啊,那這次的四枚銅錢能值多少錢呢?”
“最多十兩銀子,再多一錢都不值,”費葉平剛一說完,
雷碾子就嚷嚷開了:“就值十兩銀子啊?卧槽,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個冬天嗎?”
其他三個徒兒看到雷碾子這幅腔調,都紛紛譴責起來,
“知足吧,十兩銀子已經不少了,”
“就是啊,還有那些陶器瓷器也能買些錢呀,”
“我看你是得了想錢瘋了吧,”
“碾子啊,該吃藥啦………”
“…………”
費葉平看着這四個兔崽子,不由得又氣又笑,思量片刻,就下了逐客令:“都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徒兒們吐吐舌頭,一個個魚貫而出,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