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坐地分贓
到了安邑城裏,自然下榻在了石申根的家——懷舊軒里。
這一天吃過了早飯,石申根提出讓幾個賣家前來給那隻玉嬋掌掌眼,開個價錢。
費葉平正在抽着水煙,聽他這麼一說,
抬起頭看了看石申根說:“不用了,暫時別讓外人知道玉蟬的事,等一會咱倆一商榷,誰拿玉蟬,誰拿玉杯不就結了嗎?”
“那行,我去把那幾個人打發了,讓他們不要來了,”石申根眼漏喜色,一路小跑出去了。
楊樹根看着石申根的背影嘀咕到:“這人真噁心,像沒見過銀子一樣,這才拿到手的東西,還沒暖熱哩,就着急忙慌的找人出手呀,啥人啊!”
“不許亂說話,為師自然知道咋樣對付他,”費葉平微笑着勸着徒兒。
少許時間,石申根回來了,手裏提了些酒菜,
笑呵呵的擺在了桌子上對費葉平說:“那幾個人讓我趕走了,咱哥倆合計合計就行了,是吧?”
費葉平點點頭表示了一下,然後對石申根說:“麻煩你去打上一盆新涼水,記住要用鐵盆盛放,不可用銅盆,等一會咱們用來沁泡玉嬋和玉角杯的,”
石申根聞言急忙站起來,匆匆忙忙的準備涼水去了。
雷碾子不解的問道:“師父,要涼水幹什麼呢?”
費葉平笑而不答,而是迅速從貼身掏出一個布包,從裏面拿出幾根銀針來,一手一隻銀針,迅速的在幾個菜品上試探了幾下。
拿起銀針仔細看了看這才給雷碾子解釋道:“行走江湖必須記住一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像他這種人,我不得不防啊。”
說完剛要試探那壇酒,就聽見門外傳來了石申根的腳步聲,
費葉平一挑眼色,楊樹根會意的站起身走向了門外,假裝要接住石申根手中的水盆,推來讓去的為師父贏得一點時間。
借這機會,費葉平猛的把酒罈子搖了搖,然後揭開蓋子,用銀針試了試,看看沒有什麼異樣,
這才把蓋子蓋好,對着門外喊了一聲:“樹根啊,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氣了,讓石掌柜自己來吧。”
楊樹根這才不和石申根爭搶了,石申根才得以進得門來。
放下了水盆,只見費葉平把一個小布包打開,從裏面拿出了那隻白玉蟬和玉角杯,放在了水裏,然後又把那面銅鏡和那些小的玉掛件放在了桌子上。
這才對石申根說:“石掌柜,把這幾件東西賞給這兩個後生,你沒什麼意見吧?咱老哥倆還是江湖規矩各取所愛如何。”
石申根眼神飄忽不定的看着桌子上的青銅鏡和那些小掛件,眼神里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當他轉臉看到水盆中的玉蟬和玉角杯時,臉上馬上堆滿了貧貪的笑容,而且笑容之中還帶有一絲讓人不適的奸詐。
石申根低下頭仔細看着水盆中的那隻玉蟬的品相,被玉蟬那精美的刀功和圓潤的器型,看的如醉如痴,
不由得嘀咕出了聲:“漢八刀啊漢八刀,真是巧奪天工啊!想不到這輩子我還能擁有你啊………”
說話間口水都流出來了,可見他對這隻白玉蟬是何等的眷戀。
費葉平看着石申根那副噁心的樣子,不屑的從鼻孔“哼”了一聲,拿起了水煙袋深深地抽了一口。
然後笑着對石申根說:“石掌柜覺得我說的條件如何?”
石申根眼珠一轉,厚着臉皮跟費葉平討價還價着:“費兄,玉蟬歸我,玉杯歸你,不過讓我再拿兩件小玉件,就兩件,我保證說話算數,行嗎?”
“行,答應你,不過這次這兩徒弟的勞苦費,可要由你出了,給每個人拿五十兩銀子吧,”費葉平不知不覺又陰了石申根一把。
楊樹根和雷碾子一聽,兩人對視一眼心裏美滋滋的,越發對師父這種護犢子的行為,佩服的五體投地。
石申根一聽讓他拿百十兩銀子出來,馬上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連蹦帶跳的叫了起來:“每人五十兩,沒搞錯吧,我可是拿不出來呀,嘿嘿,三十兩差不多,湊合著能拿的出來,”
“三十兩就三十兩吧,把銀子給徒兒們,我們就要趕路了,”費葉平迫不及待的催着石申根。
“好好,我這就去安排人把銀子送過來,”說完就跑了出去。
“師父,我們今天就要走嗎?”雷碾子看着師父問道,
“對,今天就走,和這個老狐狸不能長時間相處,不然就會出亂子的,”費葉平說話時眼中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楊樹根眼眉一橫微怒到:“他敢,要是敢對你不懷好意,我就提前把他做了。”
雷碾子不嫌事大的跟着起鬨:“走,現在就找他去,”
說著就抄起了一張木凳提在了手裏。
費葉平呵斥到:“都給我太平點,有我在,哪有你們吵吵的份,沒有我的話,誰也別給我亂來,聽見了嗎?,”
兩個人被訓得服服帖帖的,剛放下手中的木凳,石申根就拿着銀子走了進來,
急匆匆的把銀子遞給費葉平,馬上就急不可耐的把水中的玉蟬拿在了手上,愛不釋手的把玩着。
費葉平把銀子遞給了楊樹根,一挑眼色讓他們把桌子上的銅鏡和小掛件收拾了走人。
連個徒弟馬上手腳並用的收拾起來,石申根也急火火的給他撿了兩件小玉掛件,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費葉平看看收拾停當了,回過頭和石申根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
石申根畢恭畢敬的送到大門口,等費葉平師徒三人駕車一走,石申根臉色一變陷入了沉思。
師徒三人日夜兼程,一路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家,到家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雞叫兩遍了。
史大夯聽到敲門聲,馬上抄起門后的大馬刀來到了大門跟前,豎起耳朵聽了聽問道:“誰呀?”
門外雷碾子瓮聲瓮氣的開着玩笑:“你爺爺我,哈哈哈哈………”
史大夯氣的咬牙切齒的,想想師父還在門外,忍着氣開了門,把師父一行迎了進來。
雷碾子剛要把毛驢車拉到後院去,忽然聽到史大夯問他:“碾子,你們這次去是不是出了坑玉器了?”
雷碾子猛的一愣,手在自己懷裏摸了摸,一臉詫異的問道:“你咋知道??”
“我咋知道,東西都不裝好,掉在門外邊了,還不趕快去撿,”史大夯貌似有點小生氣的說到。
雷碾子趕緊把毛驢的韁繩遞給了史大夯,他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大門之外,藉著門口的燈籠微弱的亮光,轉了兩圈都沒看到地上有什麼玉器,抬頭就要問史大夯。
卻看見本來站在門口看他的史大夯,忽然把大門關掉了。
雷碾子急忙跑到大門口,拍着大門感到:“大夯,大夯,開門,我還在外面呢?”
史大夯背靠着門一言不發,淡定的聽着雷碾子在門外那歇斯底里的喊叫聲。
聽着把雷碾子折騰的差不多了,史大夯這才幽幽的問道:“把我叫什麼呢?沒記性嗎?再說了,大夯也是你叫的?你叫我啥你不知道嗎?”
“哥,哎,哎叔,叔,不對……”雷碾子扭頭看了看漆黑的巷道,確認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叫到:“爺,史爺,我錯了,開開門吧?”
“誰呀,我沒聽清楚,請再說一遍……”史大夯在門內戲耍着雷碾子。
“史爺,求你開開門吧,我是碾子兄弟呀!”
“哦,我的兄弟?這個世上那有兄弟把兄弟叫爺爺的,我不信你是我的兄弟,你在叫一聲試試,讓我聽聽是我的哪一個兄弟的聲音,”
“史爺,我是碾子……”
“沒聽清…”
“我是碾子史爺……”
“沒聽清楚……再叫……”
“這……”
“史大夯我草泥馬,你拿我開涮呢?你有種就別開門,”
“師父,師父,開開門呀……”
“楊樹根哥哥,開開門啊,我是碾子……”
憤怒的聲音在夜空裏盤旋着,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