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回 天生麗質
放任燕青蚨與她最討厭花魁單獨待在一處,這樣真的好么?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幾個丫頭心裏頭甭提多擔憂,那般如花似玉的公子,若是被自家小姐辣手摧了,可多心疼個人兒喲~
碧蘿上前一福:“小姐,可需備上薄酒、清茶並瓜果糕點一類?”
燕青蚨擺擺手:“不必如此麻煩,要不了片刻時辰。”
碧蘿頷首道聲“是”,警示的瞥了商正襟一眼,才同下人們比了個手勢,幾人後退離了橋頭,分立花徑窄道兩側。
商正襟若有所思淡淡搖頭,輕笑一聲,傾身舒臂,“姑娘,請。”
襯着涼亭頂中央高懸的鎏金八寶紫玉宮燈流瀉出的湛亮火光,他秀美的臉龐於半明半暗間更顯隱秘魅惑。
尖巧的下巴,元寶似的唇線,山巒樣的挺鼻,還有無法忽視,哪也奪不去光彩的墨玉般的眼。
他整個人就像是漂亮的、誘人採擷的……採擷的……毒蘑菇?
青蚨廣袖甩過身後,調轉視線揚起下巴目視前方,“哼!”
走到拱橋盡頭,連接的就是湖心亭了。人工湖清波蕩漾,並蓮葉漂漂,夜裏頭閉了的睡蓮幽香猶在,隨輕風吹送,在鼻翼間搔弄着,像勾人的小手。
青蚨往石綉墩兒上一坐,整整裙擺,那商正襟自然而然落座她對面,恰是背風處。
“本小姐可讓你坐下了?方才不還低聲下氣,口口聲聲不敢的么?欺我年少還是怎的?”
她沉了聲,膛音陣陣的唬人。不似尋常女兒家諷刺人時的尖酸勁兒,反倒像個仗勢欺人的少年郎。
叫一個姑娘家這般無禮相待,尋常百姓家的男子是忍不得的,更別提這天朝有史以來最大暴發戶家長子。
見對面女子壓低墨眉,眯起星眸,做那嚇唬人的情態,商正襟不紅臉、不惱怒、也不忍氣吞聲暗中咬后槽牙,他只是勾唇攝魄一笑。
心道:她這貓兒似的撒潑耍嬌真是憐人的緊。
“青蚨,此處又沒得旁人,只你我二人,休得胡鬧戲耍我。”
燕青蚨:“……”
她支在石桌沿兒的胳膊肘一滑,嗆了口血在喉頭不上不下,欲待發作,剛提了口氣蓄藏於胸臆間,便覺出絲毫不對勁的氣息。
青蚨暴躁:“商正襟,別又說這味道是你天生的!”
青蚨曾見商正襟一張玉似的臉蛋兒白白粉粉,就疑心他是搽了粉,勢要寒磣他假作粉嫩嫩傾倒眾生。
燕青蚨狠戾:“我倒要看看你這白玉郎君有多白!”
天朝男子尚白搽粉本也是流行,只她不喜歡男子朝女兒家靠攏,順手揪上去掐了一把,正要羞他,卻見兩指乾乾淨淨的哪裏是搽了粉。
商正襟羞的臉紅似火:“燕姑娘,在下冤枉,小生這皮膚真箇是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