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名聲
聽到劉十一的提問，鐵頭僧並沒有開口。一旁的寂心也不催促，或許他心裏也想知道，當年的寂善看到了什麼，讓他落荒而逃。
“怎麼，你不想說么？”
劉十一問着。他不明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難道鐵頭僧要將這秘密，帶到墳墓里去嗎？
鐵頭僧搖搖頭：“我說了，你們也都活不了。”說完這話，鐵頭僧用目光一掃，這一掃將另一旁的寂心也掃到了。
寂心明顯的眉頭一皺，這個你們並未將他排除在外。到底是什麼秘密，讓身為本願寺掌門弟子的他，都難逃一死？難道是關於掌門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說著普善在危言聳聽，故意如此。
南宮青沒有管那麼多，扶了劉十一起身，關心道：“你沒事吧。”
劉十一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看了眼低頭不語的鐵頭僧，不再追問，轉頭向寂心問道：“你就不好奇么？”
寂心點頭。
南宮青對寂心多少還有些氣，嘲諷到：“你都出家人了，怎麼還有這麼重的好奇心？”
寂心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只說心中所想，並無過錯。反倒是普善不肯說，讓我更為費解。”
鐵頭僧搖了搖頭，似無奈，又似認命。他心中那秘密說出來有人信么？或許劉十一會信，但那秘密告訴了對方，也等於間接的害了對方啊！還是不說了，不說了。
“上路吧！”
鐵頭僧決絕的朝着劉十一揮手，就在這時。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和尚笑眯眯的出現，在了不遠處。
鐵頭僧見了這老和尚，竟然嚇的癱坐在地。寂心也見了這老和尚，他迅速移動，幾步到了老和尚跟前，而後行禮拜見。
老和尚並不理睬寂心，而是繼續朝前走。寂心緊隨其後。
鐵頭僧掙扎要起身，但四肢無力的他，哪裏還能做到。只急着低聲朝劉十一道：“快跑！”
劉十一大驚，這來人應當就是本願寺方丈——顯如了。這人來了多久？這人又聽了多少？這人心思之深沉，讓人不寒而慄。
南宮青扶着劉十一的手加了分力，她明顯的感覺到，劉十一也有些怕。
那老和尚幾步到了近前，微笑開口：“貧僧顯如，二位少俠有禮。”
劉十一強撐着，沒有失了方寸，恭敬回禮道：“晚輩劉十一，見過本願寺方丈主持。”
南宮青則是一臉敵視的看着顯如，剛才鐵頭僧讓他們快跑的話，她可是聽見了。
顯如呵呵一笑，而後又走一步到了鐵頭僧近前，伸出胳膊，將癱在地上的鐵頭僧拉起。
“普善啊，你怎麼如此無狀。”
鐵頭僧本生生拽起來，臉色一片慘紫，渾身哆嗦不停，一句話也沒敢說出來。
顯如又呵呵一笑，替鐵頭僧拍打了身上的泥土。劉十一緊盯着這老和尚，不敢有絲毫大意。
“之前寂心給我飛鴿傳書，我還不信，以為他看錯了呢。沒想到真的是你。你這一走可是好多年啊！本願寺為了找你，話費了大精力。”
顯如笑眯眯的說著，眼睛不時的掃過劉十一。
鐵頭僧沉了沉氣，逐漸也想開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他鼓足了勇氣，懇求似的開口道：“方丈，讓我這兩個朋友離開吧！”
顯如一擺手：“這是什麼話，這二位少俠非我本願寺僧人，我如何能約束的了。他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皆是他們的自由。”
鐵頭僧緊皺眉頭，不知顯如打的什麼算盤。
劉十一忍不住開口：“大師，不知我這朋友當年犯了什麼錯，勞您大駕而至。”
南宮青聽了劉十一這話，扶着對方的手，不禁緊緊的捏了捏。這話挑釁意味濃烈，南宮青心情也有些緊張。
顯如哈哈一笑：“當年我以為他是別的門派姦細，偷學我本願寺絕技。如今看來，當時的我的確有些武斷，未給普善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顯如說完，笑眯眯的看着鐵頭僧。鐵頭僧有些慌張道：“方丈，我沒有。”
忽然，顯如臉色一變：“量你也不敢。”
這臉色轉變快如閃電，驚得劉十一與南宮青都是一愣。鐵頭僧挨的最近，更是駭的再次跌倒。縱然看透生死，但死亡逼近之時，也會本能躲閃。
寂心本在一旁候着，此刻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顯如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笑臉：“怎麼又倒下去了，你這身子骨可是有些差啊！”
顯如說完，再次伸手將鐵頭僧拽起，而後又替對方拍打了身上泥土。鐵頭僧強撐着，沒有倒下。心中已經無數次吶喊：給我個痛快吧！
劉十一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顯如給人的壓力太過強大。尤其是精神層面，讓人有一種呼吸困難的錯覺。
“寂心啊，你這次做的不錯。不過已經這麼多年了，也未曾聽說普善有外傳我本願寺絕技的事情，想來是當年的我想多了。”
顯如說完，拍了拍鐵頭僧肩膀，問道：“普善，你立個誓吧！”
鐵頭僧一愣，隨即馬上反應了過來：“多謝方丈，多謝方丈。我……我立誓，絕不會多說半句。”
顯如呵呵一笑，而後扭轉了腦袋，對着劉十一與南宮青道：“你們兩個不用怕，帶着普善，一起走吧。貧僧還至於為難你們幾個小輩。”
南宮青莫名其妙的看着劉十一，劉十一也莫名其妙的看着顯如。就這麼完了？與之前預想的出入好大！難道真如顯如和尚所說，以為鐵頭僧是去偷學絕技的？
但是能安全離去，哪裏還要多想。劉十一拱手告辭，拉了一臉懵的南宮青與鐵頭僧，大步離去。
寂心望向三人背影，心中也是疑惑。以他對自己師父的了解，這麼大費周章捉到的人，絕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的。
見這三人離去，顯如掃了一眼墳場不遠處的樹林。哪裏被風吹的嘩啦作響，過了一陣又全無聲息。
顯如嘆氣道：“哎！名聲。”而後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寂心，嘴裏嘖嘖兩聲，而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