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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又沒打她!”張崗不高興的反駁了過去,“鬼知道她怎麼想不開,突然要去尋死了啊!”
老鄉被他這話給噎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再看一眼站立在張崗身後,聽了這話卻什麼表示都沒有的謝辭萍......唉,得了,人家自己不在意,他一個旁人在這旁邊多什麼嘴啊!
再說回來,這要萬一真因為他說的話,過後這兩口子給鬧出點什麼事,張崗估計轉頭就要找他的麻煩了。
想到這,老鄉乾脆徹底的閉上嘴不說了。
可他不說了,不代表就沒有別人說了。
電動車鎖好了,三人便都往樓道那邊走去。
這個老鄉,跟張崗謝辭萍,便是住在同一棟樓里。而這一棟樓,還住了不少他們相熟的老鄉。
因為城中村這邊,一般情況下,租金都會比別的地方便宜許多。
所以一個農民工如果住過來了,很快,便會帶上一大片的跟他相熟的人,住到這邊。
從專門停放電動車的地方,再到謝辭萍和張崗所租的出租屋,其實只有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偏就這麼點距離,一路上就碰上了好幾個認識的老鄉。
“辭萍啊,你沒事吧?”
“唉,張崗,你少喝點酒撒!你看看你一喝酒就發酒瘋,發了酒瘋就打人......你真要把你老婆打死啊!”
......
幾乎是每碰上一個老鄉,大家都要說上幾句類似這樣的話。
這是因為謝辭萍自殺的事都被人拍下后,發到了電視上去。而這隻要被一個老鄉瞧見了,很快,住在這一片城中村的老鄉們便都知道了。
“都講了,我今天沒打她!”被說的煩了的張崗,開始發脾氣了。
“你今天沒打她,那你昨晚上總有打吧!”這時,一個身材偏胖的女人毫不客氣的就噴了過去,“我都說了,謝辭萍是瞎了眼才嫁給了你......張崗啊張崗,你再敢動手,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這個身材偏胖的女人,大家都喊她胖姐,也正是白天掏了一百塊錢,塞給謝辭萍的那個。
大家都覺得張崗這人愛賭又混,不講理。好多老鄉怕惹事,不敢說的太過分,但是胖姐不怕!
她自己力氣足,本身性格也夠彪悍的。而且,她男人個子也高高大大的。
張崗但凡敢對她動手,她男人就能給她還回去!
到時候,誰是吃虧的那個,就還真說不好!
“你TM的,關你屁事啊!”張崗說不過胖姐,就開始罵人。而且也就只敢罵這一句,罵完后,用力的把身後沉默着的謝辭萍一把扯了過去,“走,回去!”
謝辭萍被她用力的拉扯,腳步蹌踉了一下,差點沒摔倒。
張崗卻看都不看,快步的往着前面走。
胖姐是真看不下去了,就要去追,嘴裏還在那裏怒罵著,“張崗你個沒用的貨,就只知道喝醉了酒蹲家裏打老婆算什麼男人啊,你有本事......”
旁邊一個老鄉就伸手拉了她一把,“算了吧,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你管那麼多幹嘛,小心後面張崗記仇。”
“記仇就記仇,老娘還怕他啊!”胖姐氣呼呼的喊道。
“你是不怕......但這也要謝辭萍自己立的起來啊!”
這下子,胖姐沒話說了。
因為這個老鄉說的沒錯,謝辭萍如果自己立不起來,他們這些旁人再是如何氣的跳腳想要幫忙,那也白搭。
回到家裏后,胖姐就對她老公抱怨開來了。
“辭萍就是太可憐,太軟弱了!所以才會被張崗欺負的死死的......你說早幾年聽我的話,把這婚乾乾脆脆的離了多好啊。結果了,勸的好好的,也應的好好的。決心下來了,第二天又反悔了......”
胖姐是真的沒辦法理解啊,就張崗這樣的爛人,離了他只有好處啊!
她老公就勸她,“她要是不軟弱,這婚也早就離了。”
“哎,也是......”
“要靠她自己才行呢!”
......
所有的人都在說,謝辭萍要自己硬起來,才能有好日子過。
可是,又有誰知道,她其實也硬氣過的。
胖姐嘴裏的早幾年前離婚的事,是謝辭萍下定了決心,是無論如何,她都一定會把這段婚姻結束。
那時候,正逢張崗他老娘剛去世。
當時家裏沒有錢,張崗又是獨子。這辦喪事的錢,還是謝辭萍拉下了臉,去找家裏的親戚們一個個苦苦哀求借來的。
謝辭萍其實有仔細算過的,辦喪事是要花錢,可她能盡量的去省。然後這收到的人情,就可以去還給大家。
親戚也是因為這點,才同意借錢出來的。
可沒想到的是,這錢借回來的當天下午,張崗就把那筆錢拿走了。
等到張崗再回來的時候,那錢已經花的一乾二淨了。
謝辭萍知道這個消息后,差點沒氣暈了過去。
她忍不住撲到張崗身上拳打腳踢,“你怎麼能把這錢也拿走啊......”那是她借了給家婆出殯用的錢啊!
張崗那會也跟昨晚一樣,輸光了錢,心情煩躁又喝了不少的酒。再被謝辭萍這麼一鬧騰,一股邪火上來了,對着謝辭萍就一頓拳打腳踢......
那一次被打,使得謝辭萍對張崗徹底的失望了。
她也終於看明白了,這個男人沒救了。
最後,家婆的棺材,是張崗自己拉着板車,謝辭萍帶着兩個孩子在後面幫忙推,給拉上山埋了的。
處理完家婆的喪事後,謝辭萍立刻就收拾了東西,帶上了兩個孩子回了娘家。
胖姐的男人,跟她娘家就是一個村子的,兩家隔的還很近。
“離,必須離!這種男人,沒法要了。你就是將來嫁個缺了胳膊缺了腿的,又或者是瞎了眼的,也比他要好!”胖姐氣沖沖的如是說。
是啊,再不會有比張崗還垃圾的男人了。
可是就在謝辭萍下定決心了,甚至這中間不論張崗如何扮可憐說好話哄人都無濟於事后,兩人要去離婚的頭一天晚上,有一個不速之客,找來了......
*
這會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城中村這邊也顯得格外的熱鬧。
穿透人潮擁擠的街道后,錢小多和魔種這會,已經站立在了一棟農民房樓下了。
到了這,已經不需要魔種再指路了,錢小多光是站在樓下,便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了。
錢小多右手輕輕一動,一道靈力揮了過去,門鎖便發出咔嚓一聲,那大門的門禁鎖便自己打開了。
門開后,她和魔種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處,正欲抬腳而上時,一陣冷風吹了過來。
原本還明亮着的感應燈立刻就忽明忽暗了起來,最後在發出幾聲滋滋滋的聲音后,突然一下子就徹底的黑了下來。
整個樓道里,立刻就多了幾分陰森森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這個樓道里還過分的安靜。
明明透過樓梯口處的窗戶,還能看到外面熱鬧的街市。那明亮的燈光也能透進來幾縷,可偏生就是一點聲音都透不進來。使得這股過分的安靜,更是平添上了幾分詭異。
這是,鬼打牆?
錢小多眉頭一挑,無視這股不正常的一幕,抬起腳,繼續往前走。而魔種,自然是緊跟在她身後的。
鬼打牆這種東西,錢小多不是第一次見了。而現在這種級別的,還是她見過最弱的。
從一樓到二樓,總共又就那麼點台階。
沒一會兒,錢小多和魔種就順利的走出來了。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204的房門口。
“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過了好一會,裏邊才開了門,探出了一個女人的腦袋。
開門的人正是謝辭萍,她看着錢小多,問道,“小姑娘,你是誰啊,你要找誰啊?”
“找你啊!”錢小多瞥了她一眼,回答道。
謝辭萍一愣,隨即說道,“我不認識你。”
錢小多卻直直的看着她,“你不認識我不要緊,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帶你走的就行了......劉根香。”
一個“劉根香”被喊出來后,對方的臉就立刻變了。
“什麼劉根香不劉根香的,沒有!你找錯地方了!”說著,她就想要把門給關上。
可惜,她的這點力氣,跟錢小多比起來,那可真的是差遠了。
眼見着門關不上后,“謝辭萍”的臉上便開始浮現了焦急的神色,出聲威脅道,“都跟你說了這裏沒有劉根香,你找錯地方了,你怎麼就不聽了?你走不走,你再不走,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了!”
錢小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好啊,讓我看看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一個死了幾年的人,不肯回地府,偏要留在陽間,護着你那個沒出息的兒子......你要護就自己護,別人還能嘆你一句慈母心。可你要為了你那個垃圾兒子,硬是用手段強留下人謝辭萍,逼的人想離婚離不了,最後絕望到自殺......你這事情做的,也太過了吧!”
沒錯,眼前站立着的人雖然是謝辭萍,但是這會的她,卻是被張崗的母親劉根香附體了。
劉根香生前就溺愛着張崗,死了之後,也一心一意的想要護着他。
這便是她強留在陽間,不願回到地府去的執念!
可惜的是,劉根香生前不懂正確的教育自己兒子張崗,在死了之後,所謂的護着,便是強留下一心想要跳出苦海的謝辭萍!
現在所有的一切被錢小多一語道破,“謝辭萍”的臉上的表情徹底維持不住了。只見她面色慘白,神情冷凝,盯着錢小多看的時候,那眼神就跟淬了毒一般的惡毒兇狠,同時身上還泛起了濃濃的黑色煞氣。
那煞氣一出來后,便朝着錢小多襲擊了過去!
“滾回去!現在趕緊給我離開這裏......立刻,馬上......走!”
錢小多站立着在那裏,卻動都沒動一下,任由那一團黑色的煞氣把自己全身都包裹住......這是因為她身後還有魔種。
那一股股的黑色煞氣,旁邊瞧見了大多都是不喜的。可在魔種這裏,卻是他最喜歡的食物了。
於是沒一會兒,“謝辭萍”就發現,好像有一股神秘又強大的力量,在拉扯着她的魂體一般!
不好,今晚來的這小姑娘和她身後的少年看起來不好惹!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謝辭萍”哪裏還敢繼續再跟錢小多和魔種斗下去了。她大聲的尖叫了一聲過後,轉身就往屋子裏面鑽!
她想逃了!
但是在逃離前,一片慈母心的她記掛着屋子裏的張崗。她的轉身,便是想要帶着張崗一起離開!
之前,有幻境在,屋子裏吃着飯喝着酒的張崗並沒有感知到距離他很近的門口所發生的一切。不過在“謝辭萍”發覺不敵後,準備逃離時,她所打造的幻境便消失了。
自然,她剛剛的那一聲尖叫,也被張崗聽見了。
張崗的那一瓶劣質白酒,這會已經喝的沒剩下幾口了。有了幾分醉意的他,被那尖叫聲吵到了后,大發脾氣的衝著“謝辭萍”就吼了過去,“大晚上的,鬼吼鬼叫的,你在叫死啊!”
前一刻還對着錢小多和魔種很是狠戾兇悍的“謝辭萍”,這一刻對上張崗,立刻就轉換了態度。她一把拉住張崗的手,焦急的說道,“崗子啊,快跟媽走......”
“你TM的說啥?”張崗聽了,非但不肯走,還瞪圓了眼睛看了過去,一臉的兇悍。
可惜,着急帶着張崗,擺脫錢小多和魔種的“謝辭萍”這會哪裏還有心思去思考其他的呀,她見着張崗沒動,乾脆大力的一把拖着張崗,再次急切的說道,“崗子,快跟媽走啊......”
“砰”的一聲響!
桌子掀翻在了地上!
是張崗做的。
死人魂體附身後的“謝辭萍”力道是真的很大,張崗就算是個常年在工地幹活的大男人,最終也還是被她拉扯動了。可是醉意上頭的張崗,還是一點也沒覺得出不對勁來。他這會,全都被“謝辭萍”說的話,給勾起了熊熊怒火!
“啊呸,想當我娘,老子先砸死你!”
於是,張崗一腳踹翻了桌子不算,還直接一抄手,把地上的酒瓶子抄了起來,對準了“謝辭萍”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另一邊,錢小多的一張符篆,也快速的朝着“謝辭萍”打了過去。
符篆落在了“謝辭萍”的身上后,她又是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聲,一道黑影,便從謝辭萍的身體裏飄了出來。
同一時間,張崗的舉起來的酒瓶子,也迎面砸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錢小多朝那黑影又是一道符篆打了過去。
她打過去的這道符篆,是有定身效果的。然後再快速的身手一拉,把身體軟下來了的謝辭萍就給拉到了自己身邊來。
“哐當”一聲響后,錢小多這邊才剛把謝辭萍的身體扶好了,扭過頭一看,就看到了醉醺醺的張崗,把那酒瓶子砸在了劉根香的魂體上。
“嗷!”被定身了無處可逃的劉根香,雖然是魂體,但是此刻還是被這酒瓶子給砸中了!
劉根香是一個佝僂着背,頭髮花白了的老太太,滿臉的皺紋,帶着一臉苦意的面相。一般情況下,有着這種面相的人,大多在生活中,過的也很是凄苦。
此刻在被張崗舉起來的酒瓶子砸中了之後,臉上的那份苦意更深了。
因為這是她心心念念記掛着的兒子砸的!
劉根香嚎叫了一聲后,着急的對着張崗大喊,“崗子,你別打,別打......我是你媽啊!”
然而她不喊這個還好,她喊的越大聲,張崗就越生氣。
眼睛這會都被氣紅了的張崗,用着醉醺醺的口氣在那裏說,“你還說你是我媽!我艹!你不會跟我那早死了的老頭子,真有那啥了吧?”
不想這些還好,越是想,張崗就越是這麼覺得!
要知道當初他爸還在的時候,對他老婆謝辭萍就是特別的好。一有事就打電話罵的是他不說,但凡是牽扯到用錢,不論什麼原因,謝辭萍不打電話回去,老頭子就是不給。
口口聲聲的喊他管不住錢,對他不信任。
而且就算是謝辭萍開口了,那錢也絕對不會交到他手上!
那時候搞得張崗哪哪都覺得束手束腳的,只不過他年輕啊,沒想那麼多啊......現在你再聽聽,“謝辭萍”剛剛自己都親口對他說了,“她是他媽!”
還不止一句!
“MD,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讓你當我媽!”張崗哼哧哼哧着喘着粗氣,舉起了拳頭,對準了劉根香的腦袋狠狠的揮了過去......
於是,錢小多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忍不住就問了,“大寶啊,你到底給他弄了什麼幻境啊?”
是的,錢小多拉過來謝辭萍身體的那一刻,魔種動手了。
錢小多當時也覺察到了,然而已(壓)經(根)來(沒)不(想)及(去)阻止了。
這會,魔種就看向錢小多,小聲的說道,“你不是不高興了嘛......但是,我真的就只動了一點點小手段。”
兩人相生相伴了上萬年,別的不說,對彼此的情緒感知,卻是外人遠遠比不了的。魔種之所以會動手,便是感知到了錢小多的那股氣憤。
魔種的想法很簡單,他覺得讓錢小多最生氣的地方便是劉根香死了,還藉助魂體強留下謝辭萍,以及張崗喝酒動手打老婆的事。
一向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魔種,覺得要讓錢小多高興一點的話,那麼就是讓劉根香和張崗都挨揍!
所以,他了個小小的幻境,使得這會張崗眼裏的劉根香,變成了“謝辭萍”。
這樣的話,一喝酒就發酒瘋,發了酒瘋就打老婆的垃圾張崗去動手打“謝辭萍”......而“謝辭萍”被打了,也可以打還回去張崗!
雙方互打一頓,讓他家小多瞧見了,指定心裏就高興了。
就是吧......魔種瞧着挨着打,一味的只知道躲避和凄慘嚎叫的劉根香,很是不解的問錢小多,“小多,她為什麼不還手啊!”
誰打了誰,又或者誰打的贏一些......魔種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這樣一來,錢小多的氣,不是就只能平復一半了么?
錢小多面帶嘲諷的看過去,說道,“那可是她的寶貝兒子,她當然捨不得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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