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這位南安王可委實不聰明,與您素未蒙面,卻把什麼事情都給您說,也不怕惹來什麼禍事。”隨着江晚一起上樓后,流玉關上門后抿唇笑道。
江晚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坐到銅鏡前,抬手將頭上的玉簪取下來放到桌子上,“他這是看我身邊只有兩個侍女,不像是富貴人家的模樣,才想着拿這些王府密事來說給我聽。”
蕭淮模樣浪蕩,一看就是好色之人,看到一個身份卑微的貌美婦人,心生招惹之意,所以那些話就沒有過腦子。
“這個南安王也不是什麼好人,竟然青天白日地招惹有夫之婦,幸好王妃您方才躲得快,沒叫他佔着便宜。”方才蕭淮幾次三番地想摸江晚的手,流嵐險些忍不住拔劍去砍他的手。
流玉點點頭道:“可不是,那位陸姑娘也是可憐,說被捨棄便被捨棄了。”
“你可別看那位陸姑娘楚楚可憐,便去可憐她。你是沒看見她剛才瞪王妃時,眼神有多麼地兇狠。”流嵐撇撇嘴,上前幫江晚把挽起的頭髮放下來。
“流嵐說的對,那位陸姑娘可不需要我們可憐。”江晚笑了笑又道:“不過這些事情都與我們無關,明日一早我們便繼續出發,也不會與她們再有交集。”
流玉打開行李開始鋪床,一面好奇地回頭道:“您才從南安王那裏打聽到柔妃的事情,奴婢還以為您會打算與南安王同行,然後利用南安王對付柔妃呢!”
她們一直伺候王妃,所以便也知曉當初柔妃為難王妃的事情,如今見王妃抓住了柔妃的馬腳,比誰都高興能解決柔妃這個禍害。
“對付柔妃自然是要的,可是同行便不必了。”江晚把玩着手裏的玉簪,皺皺鼻子道:“若是叫你家王爺知曉,怕不是要把醋罈子打翻了。”
流玉和流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想起那次蘇力坦見過王妃后,殿下便立即剔掉了原先如何也不肯剔掉地鬍鬚。
“奴婢去叫驛站的僕婦抬水進來,您坐馬車顛簸了一整日,泡個熱水澡解解乏。”流玉鋪好床鋪后對江晚說。
江晚又伸了個懶腰,起身在屋裏慢慢走動消食,“不急,待會兒還有客人要來,你先幫我打發了再去。”
“什麼客人?”流玉好奇。
江晚眨眨眼睛道:“自然是對我身份還不清楚,心情正忐忑的南安王了。”
她拍拍流玉的胳膊,叫她湊到自己跟前來,然後低聲絮語了一番。
“奴婢懂了。”流玉眸子一亮,又道:“既然您想要讓南安王為您辦事,那好處自然是要許的,若是王妃還未想到,不如聽奴婢一言。”
“你說來聽聽。”江晚說。
“奴婢若是沒記錯,因為南安太妃刻意為難的原因,這位南安王的冊封聖旨還未下來,不如您就許他這個好處。”流玉雖是江晚的侍女,但與暗衛時常有往來,所以對朝中很多事情都知曉。
當初蕭淮的嫡兄沒的時候,因為沒有留下子嗣,所以這王位便理所當然地落到了蕭淮的身上。可是蕭淮這王位還未坐穩,蕭淮嫡兄的妾室卻被診出了身孕。
原本心死的南安太妃頓時看到了希望,按下向皇帝請封南安王的摺子,將那個妾室照顧起來,幾個月後產下一子。
南安太妃立即想要上奏請封自己的孫兒為南安王,可九章的屬官們卻不同意,堅持擁護蕭淮為南安王,道即已經奉蕭淮為南安王,便沒有更改的說法。
可南安太妃去堅持要請封自己的孫子,大概是想要請皇帝下旨,將王位還給自己的孫子。
“南安太妃是陛下的表姑,是以若是她開口,陛下十有八/九會同意。”流玉看了一眼江晚道:“可若是殿下開口,結果就定會不一樣。”
“這倒是。”以皇帝那個寵弟狂魔的性子來看,只要鍾離昭提一句,他必然會同意的。
“就照你說的辦。”江晚摸摸下巴,尋思該怎麼要鍾離昭同意這件事。
“是。”流玉應下。
江晚又繼續在屋裏走動消食,一面想如何叫鍾離昭幫忙,一面在屋裏的空地上打了套拳。
待夜色漸漸深了,屋外果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流玉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推開門出去,見外面立着的果然是方才傍晚見過的南安王蕭淮。
“奴婢見過南安王。”她行了一個禮,問道:“您可是為了傍晚的事情來尋我家王妃的?”
“正是,不知姑娘可否通傳一聲。”聽到她的稱呼,蕭淮心裏一咯噔,暗暗猜測起江晚究竟是哪家王府的女主人。
“真是不巧,我家王妃已經歇下了。不過她早料到了您要來,讓奴婢轉告您,若您想要將這王位坐穩,不妨派人回九章好好查查,然後將這件事告訴南安太妃。”流玉躬身道。
“不知你家王妃是那個王府的……?”蕭淮沒有立即應下,而是終於聰明了一回,先問起了江晚的身份。
流玉笑道:“我家王爺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荊王殿下。”
蕭淮一驚,竟然是荊王鍾離昭?
自己雖然沒見過荊王,但這一年來卻聽說過荊王不少事迹,知道他原本身子病弱,險些活不過二十歲,卻沒想到他不僅活過了二十,還親自率兵在薛氏謀反的時候攔下襄州大軍,以及前些日子殺到胡人老家,將月氏皇族活捉的豐功偉績。
曾經提到荊王鍾離昭,梁國百姓都道其乃梁國第一美男子,可惜天妒英才活不過二十。可現在再提起他,都道他乃玉面修羅,能治小兒夜啼。
蕭淮想起自己傍晚說的那些調笑的話,一時間冷汗涔涔。荊王妃說的沒錯,若是荊王知道自己調戲他的王妃,怕真的會打斷自己的狗腿。
看出了他的害怕,流玉微微一笑溫聲道:“我家王妃說了,若是南安王能幫這個忙,她會請我家殿下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儘早讓您的冊封詔書下來的。”
蕭淮大喜,忙追問道:“此話當真?”
他自然知道嫡母去長安想幹什麼,可他也無能為力,就想着破罐子破摔,及時享樂便是。誰知道眼下忽然柳暗花明,得了一份機遇?
“當真。”流玉笑眯眯道:“我家殿下深得陛下寵愛,在陛下面前為您美言幾句,不過是小事一樁。”
蕭淮想也沒想便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了。”
流玉送走蕭淮以後,便轉身回屋向江晚復命,“南安王答應了,王妃。”
“嗯。”江晚並不覺得意外,她知道蕭淮不會拒絕。
叫蕭淮答應不難,難的是該如何叫鍾離昭答應。她還從未拿朝堂上的事情麻煩鍾離昭,一時間拿不准他會不會答應。
“去拿紙筆來,我要給殿下寫信。”江晚遲疑片刻,叫流嵐去為自己準備筆墨紙硯。
不行的話自己多許他一點好處,為他做個十天半月的飯菜,把他再賄賂一下。
提筆寫完信,她在信的落款處寫的是:殿下的小嬌妻,並且還在右下角畫了一個手舉愛心的小人。
寫完后她將信用信封裝了起來,然後交給流玉讓她送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江晚梳妝打扮好,準備下樓用了早膳便出發上路,誰知剛出門便看到了候在門外的蕭淮。
“王妃昨夜睡得如何,在下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早膳,王妃請下樓用膳。”蕭淮笑容諂媚。
“……”
江晚嘴角抽搐,乾脆利落地拒絕道:“不必了,我隨意用點便是。”
“要的要的,我專門叫南安王府的廚子做的早膳,王妃嘗嘗吧!”蕭淮討好道。
“我並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若是可以的話,南安王最好當做不認識我。”江晚語氣不耐煩道。
她十分懷疑,蕭淮的腦子是不是不大聰明。
蕭淮愣了愣,摸摸腦袋應了下來。
江晚看了他一眼,越過他下了樓,在樓下簡單地用了早膳,便與流玉等人重新上路。
走了約有一個時辰,魏硯的聲音自馬車外面傳進來,說是南安王府的馬車在後面一直跟着,要不要他加快速度將人甩掉。
“不必了,他們愛跟就跟着吧,左右也快到長安了。”江晚揉了揉額角,忽然擔心蕭淮究竟能不能將事情辦妥。
得了江晚的話,蕭淮不再往上湊,但一直遠遠地墜在江晚的馬車身後。到了歇息的驛站,他雖然自己不來,但卻叫王府的侍女日日給江晚送飯菜。
江晚也沒拒絕,只是叫魏硯把那份飯菜吃了。
蕭淮這些殷勤的舉動,不過是因他有眼無珠調戲了荊王妃,所以想要討好彌補,祈求江晚原諒他。
可在旁人看來,便是蕭淮迷上了一個有夫之婦。
陸碧雲找上門的時候,江晚與流玉坐在門口翻花繩,沒有多想便叫陸碧雲進來了。
“大娘你能不能有點廉恥,不要再勾引王爺了?”陸碧雲鄙夷地看着江晚道:“你都已經嫁人了,還勾三搭四的,你夫君知不知道自己已經綠雲罩頂了?”
“???”
“你叫我什麼?”江晚一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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