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十億?!
慕言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他看着小丫頭一臉質疑人生的表情,心裏竟然多了一絲惡作劇得逞的快慰。
看這小丫頭鬼機靈的樣子,慕言很清楚,他必須得儘快把這株長歪了的小樹苗挪正過來,不然以後的日子就真的沒得過了。
宋慈獃獃的看着他,沉默了良久之後,這才弱弱的問了一句:“你……你是在騙我的吧?”
慕言還真的很誠實的回答了她:“我很少騙人。”
對!
“很少”,不是“沒有”。
他這句話,是真的。
宋慈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氣之後,儘可能淡定的問他:“那、那宋梓欠了你多少錢?”
慕言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了嚴肅,他沒答話,只是朝她伸出了四根手指。
宋慈鬆了口氣:“四千萬?好,我替他還!”
她說著,就已經摸到了自己褲兜里那張金燦燦的卡。
花錢買自由,這種事兒,宋慈干!
更何況,花的還不是她自己的錢!
慕言的眼底卻劃過了一抹笑意。
四千萬?
他現在都有些不好意思告訴宋慈,是四十塊了。
他眼神複雜的看着宋慈,緩緩地搖了搖頭,仍舊舉着那四根手指。
宋慈的動作一滯,微微皺起了眉頭,表情也開始僵硬:“四……四個億???不、不會吧……”
不可能吧?
眼前的人,看上去不缺心眼啊!
他怎麼可能會借給宋梓那坑貨那麼多錢?!
慕言的眼睛眯了眯,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四十。”
這兩個字如同一記悶雷在宋慈的腦海中炸響,把她震得頭暈目眩的同時,也劈得她外焦里嫩。
“四十億!宋觀音他瘋了嗎?!”宋慈淡定的表情瞬間崩塌,她瞪圓了眼睛,忍無可忍的怒吼出聲。
這……這真的不能怪宋慈想太多,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可能想到,慕言說的“四十”,就真的是四十塊。
廢話!
這都是什麼年代了!
怎麼可能有人因為四十塊把親妹妹給賣了的?!
當然了,慕言也很好心的沒給她解釋。
就這麼誤會着吧,挺好的,免得她甩給自己四十塊,而後就揚長而去。
宋慈那粉嫩的嘴唇都在輕顫着,她不自覺的就往一旁挪了挪,這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一句:“我就知道……宋梓那坑貨,怎麼可能有朋友嘛!”
她竟然又被宋梓給賣了!
又!!
她的小手緊握成拳,彷彿自己的掌心裏正攥着宋梓的脖子。
四十億!
她瘋了才會替宋梓還!
更何況!
她……她也沒有!
宋慈的大眼睛不停的轉悠着,一份“跑路計劃書”在她的腦海中漸漸形成。
看着臉色漲紅的宋慈,慕言清了清嗓子,提醒她她的身邊還有個人。
宋慈回過神來,臉上的憤怒表情瞬間消散,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委屈得不要不要的表情看着慕言。
“慕先生,你知道嗎?其實我和宋梓不熟的,他只是我堂哥,而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我,只是剛好不幸認識了他而已。”
見慕言無動於衷,宋慈的大眼睛裏飛快的醞釀出了淚花,小貓嗚咽似的啜泣着。
“我的命真的好苦呀,我、我……我從小就沒爹,就這麼一個哥哥,不僅沒有保護過我,還整天琢磨着把我賣了……我真的不騙你啊,我不值四十億的……
“你、你真的被他騙了……我去幫你把他抓回來好不好……讓他給你挖煤賺錢怎麼樣?或者你把他身上的零件拆吧拆吧賣了也行,再要不你就把他弄到非洲去,找個女酋長給她當壓寨相公!”
聽着宋慈越說越激動,慕言的額角落下了三道黑線。
她這語氣,她說的這話,真是生怕自己哥哥能善終啊!
慕言的嘴角輕揚:“我要個男人做什麼?就你,挺好的。”
“……”
宋慈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濃密的長睫毛上沾着淚花,搖啊晃啊,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她輕抿着唇,可憐兮兮的看着慕言。
“明天去上學。”慕言看了她一眼,停頓了片刻后又補充了一句,“我送你。”
宋慈的眼睛轉了兩下,眼底劃過了一抹狡黠。
好吧,本想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既然他不買賬,那也不能怪她不厚道了!
宋慈就坐在車座上,用一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表情,無聲的掉着眼淚。
慕言的眉頭皺了皺,他側過頭,看着宋慈說:“別哭了。”
宋慈不答話,繼續掉眼淚。
這一瞬間,慕言突然覺得,或許是他誤會了宋慈。
瞧着小丫頭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往死里坑哥哥的樣子,大概是被宋梓那傢伙欺負得太慘了,才會奮起反抗的吧?
他沉默了片刻,聲音都溫柔了許多:“好了,別擔心,我不會虐待你,只要你乖,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說到最後,聲音溫和得都快要能掐出水了。
宋慈也終於抬起了頭,淚眼汪汪的看着他,聲音軟糯還帶着哭腔:“真的嗎?你不會把我賣了?”
慕言點了點頭:“嗯,真的,不賣。”
賣?
她從生下來就是他的,賣什麼賣!
宋慈終於破涕為笑,看着他露出了一個依賴的表情:“慕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慕言臉上的冰封逐漸消融,他的嘴角向上勾了勾,正要再說點兒什麼,就看到小丫頭一指斜前方的商場,小心翼翼的問他:“我可不可以去買件內衣?來的時候忘帶了。”
她說完,又像是害怕惹他生氣似的,搖着頭說:“不可以也沒關係,我、我還有一件……”
內衣!
慕言的耳尖都紅了。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轉過了頭,聲音有些發緊:“前邊商場停車。”
站在內衣店的門口,宋慈撲閃着小鹿似的靈動眼睛,怯生生的拉着慕言的衣角:“慕哥哥,你可以陪我進去嗎?我沒來過這裏,我怕。”
慕言的耳朵徹底紅了。
他匆匆的掃了眼內衣店,低頭就又看到了宋慈依戀的目光。
他的唇抿成了一條縫,沉默了好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一個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