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醫生,你可知道送我來的人呢?我摸了摸脖頸,纏着繃帶。

哦,你說他們啊,現在只有個小姑娘在走廊里。我幫你叫她進來?

好,謝謝!

嗯。醫生離去。

小夭黑着眼圈進了病房,我見了如同隔世,但她還是那個嬌俏的小姑娘,招手讓她走近我,一把將她抱住,說:小夭,姐姐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嗯,姐姐,我知道。我受那陣法迷惑,本來什麼都不知道,醒來才聽娟姐說你受傷了入院,大哥哥他……

我心裏約莫覺得不妥,心跳加速,低聲問道:風語怎麼了?

大哥哥他被甲鼠施了法,他現在不像個人,像、像……被鬼附身!

我心裏一緊,原來風語還是中了甲鼠的陰謀,說:你帶我去吧,我要見風語!

可、可是,醫生不是說了你需要休息嗎?

不,我一刻也耽誤不得了,風語需要我。我掀開被子就下了地。

小夭眼睛裏起了霧,似乎內心極為脆弱,眼淚含在眼眶裏。

小夭,我的傷不礙事的,快帶我去看風語。

我和小夭匆忙離開了醫院。外面下着小雨淅淅瀝瀝的。

我的腦子裏全是風語的音容笑貌,當然,他其實很少笑。

他是那個為了我付出很多的人,他為了我們的家也付出了許多,我一定要讓他好好活着,不然我的內心就會揪着一團,我要他好好活着,即便讓我拿命來換!

濺起的泥水污染了我潔白如新的長裙,我什麼都沒有去想了,不想猜測他的情況,又怕到時候心裏亂糟糟,見了面就只會哭哭啼啼。

小夭奔跑起來很快,我幾乎追不上她。

陰霾的天空,斜斜編織的雨水。我的一顆心到了哪裏都很惆悵,擔憂着一個人的滋味,我不是第一次嘗到,然而還是覺得難過……

小夭帶着我穿過了濕漉漉的街道,從我熟悉的道路上走過,我問:這可是去娟姐家的路?

小夭匆忙答道:是的,姐,我剛才忘了告訴你,嬸嬸收留了風語,他們也正在想辦法……

我插嘴說:他們?其他人是誰?

小夭搖搖頭,不說話了。

我們見到了熟悉的小院和兩間大瓦房,這裏是娟姐的家。

我趕緊跑進了小院裏,眼前的一幕讓我驚慌失措。

風語被綁在一張木床上,手腳都被繩索固定住,但他還是在掙扎,還是在反抗!

我還聽見他的喉嚨里發出不似人類的聲音!

他是被冤魂附身了?

我讓小夭去取了黃紙符來,想着白狐曾用來禁錮我的元神的那道符應該能有點用處。

沒有硃砂,我咬了手指肚,用鮮血書寫那符文。

小夭見了吃驚,擔憂的看着我。

娟姐將小夭攬住,輕輕撫摸她的小腦袋,說:別擔心了,事情會好起來的。

我將符貼在風語的額頭上,他突然就顯出猙獰的模樣,齜着牙像是與我有仇!

幾個男人使勁按住風語,可是他的力量居然很大,幾乎掙脫綁住他的繩索,讓人不禁吃驚。

過了一盞茶時候,風語漸漸平靜下來,幾個男人小心的放開他,又將繩索栓緊了些。

我知道他的體內有冤魂不散,需要鎮住它們,還要施展安魂術將它們超度!

可是我這……我這人平時都不勤練功法,這法術我就不清楚!

我正在自責,娟姐突然說了句:你可有法卷參考?

我茫然點點頭,我知道她說的法卷是記錄法術的書籍,一時間也不知道收在哪裏,得回去找找看。

娟姐聽我說了,安慰我說:你回去找,這裏我們可以穩住他。

我和小夭一起回宅邸,一路上都是奔跑着的,我累的受不了,傷口都崩裂了,染紅了紗布。

小夭見了很是心疼,說:姐,要不你告訴我法卷藏在哪裏,我替你去取,你去醫院看看吧?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記得了,只有回去看能不能記起來,我這傷也不算什麼了,你甭擔心。

小夭低眉說:姐,你可是我的恩人,我、我當你是親姐姐了,你可不能再出事。

我心裏很是寬慰,說:我很開心有你這麼個小妹。姐姐我以後會小心的。

小夭的眸子裏又起了霧,彷彿籠着層紗。

我倒是喜歡她這朦朦朧朧的眼眸,說:小夭,你若是長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

姐姐你這什麼時候了還跟我說這些。

小夭不願意了,我只好不這麼說了,改口說:嗯,我想起來了,你說是來報恩的,怎麼回事?

說著就到了宅邸,小夭進了門,回頭看我,我知曉她的意思,說:你到我房中找找看,我且想想到底放在哪了。

小夭綠色眸光看着我,我不好意思說:姐姐我真是迷糊,小夭你就多擔待點!

小夭不說話了,在我的房裏翻箱倒櫃。

我坐在廳里的小桌旁,開始了頭腦搜索。一時想的頭疼,腹中也開始空虛,腦門子上出了汗。

小夭肯定別無所獲,我想起來了,法卷我根本就沒有放在房裏!我喊道:小夭,別找了,不在我房裏!

那放在哪了,姐姐你快想想!

我記得宮羽心思比我細,這法卷是他收藏着的!

我走進了宮羽的房間,如今當然是小夭住着的,這裏面有些脂粉氣,我一時怔了怔,宮羽已經離開了我許久了,這些年,我都不知道他的去處……我的鼻子裏照舊有些酸意。

我將床底的鐵盒拿了出來,抹去了面上一層灰,鐵盒鎖着,上的是密碼鎖,我回憶了一下,撥弄一串數字,鎖頭打開,揭開了蓋,裏面居然有封信,我放在一邊,信下面真的是法卷!

我找到了,小夭!

所謂的法卷是他留給我的簿子,裏面有他的註解,那筆記我見了視若珍寶!

小夭急了,一把奪過了我手裏的法卷,說:姐姐,風語……大哥哥他還在受苦呢,我們快點趕過去!

我當然知道,收起了心事,和小夭一起跑回去,路途上我見到遊行的隊伍,年輕的學子們為了和平、安寧而奔走,也為了申討那些攥緊了勝利果實的軍閥!

遊行的事情我以前就不懂,我問他,他也沒有過多解釋,但他願意拉着我的手腕加入到遊行的隊伍里……我們在隊伍中,或許是目的高尚,齊心協力,我覺得精神上十分滿足和振奮,舉起了右手高呼,走了一整天也不覺得累!

小夭拉着了我的手飛跑,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離那些遊行的學子越來越遠了,我在一瞬間覺得,有一天我也會離我對他的追思越來越遠!

到了郊外,我看見了娟姐的小院子,我突然醒覺,風語不知道還挨不挨的過去。我用最後的力氣跑進了院子裏,喘息未定的打開了法卷,飛快翻閱了一遍,選擇了定魂咒,默默念起法咒,同時雙手結了個法印……

小夭在為風語擦去額頭的汗,她的眸子從未這麼專註過,她的目光里只有風語!我眼角見了,有些分神,想了想,又繼續念咒。

我結成了法印,雙手指尖瑩瑩閃亮,娟姐見了還沒有什麼表情,那些幫助按住掙扎的風語的男人們眼裏凈是訝異。

法印成了,金色的徽記出現在風語的額頭,我知道這是驅趕出那些附身他身上的冤魂的最好時機,我取出了一個玻璃器皿,嘴裏繼續念着咒語:呢喃密節喏法喇黽……

這個咒語很是長,我的右手捏了個訣,左手在額間晃動,開啟了法眼。我見到了冤魂一絲絲一縷縷的從風語額頭的徽記里散發出去,我取了器皿,將開口對着絲絲縷縷的魂魄,將它們裝進了器皿。

整個過程耗時漫長,我完成之後,身體晃了晃,最後將器皿封口,在其封口上貼了一道符。

娟姐過來扶着我,說:可以了吧,我扶你去房間裏休息?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自己幾乎虛脫,面如金紙,渾身乏力。

我聽見娟姐說:小夭,看着點兒風語,等我出來,一起將風語帶到房裏去休息。

小夭目光看着風語,點了點頭,說:嬸嬸,我知道了。

……

風語是何時醒的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在娟姐的房中睡了兩日,其間不斷的做夢,忽而夢見宮羽忽而夢風語。我竟分不清他們誰是誰。而我只是看着宮羽十分捨不得,將風語晾在了一邊。

風語的表情很憤怒,他告訴我說:世上沒有一種戀人間的感情是要對方為自己犧牲的,可你為了他,居然連命也不要了,你對得起誰?你對得起生養你的爹娘?

我突然有所醒悟:人的身體髮膚無一不是受之父母,怎麼可以將身體隨便讓人欺辱或是隨意丟棄毫不在乎?

我見了風語表情凝重,問他:你究竟是誰,我怎麼覺得你跟我哥似的?

風語無語。

我緩緩從夢裏醒來,起身後見了娟姐在床邊睡着,我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子下床,沒想到還是驚醒了她。

我抱歉地說:還是不小心打擾你休息了,姐,你可是累了?

娟姐臉上露出一種笑容,我覺得她笑起來沒有女子通常的嫵媚,她就是那麼笑着,不僅打動人,還會給人以溫暖……

你想見風語,我帶你去。

就是這樣的知道我的心意,我覺得娟姐確實聰慧、心思細膩、體貼人心。我有種衝動,我很想知道娟姐究竟姓甚名誰,我覺得叫她娟姐實在是隔了一層關係,若是我們好的似親姐妹,怎麼能用一個代號稱呼呢?

娟姐,你……知道怎麼渡魂么?

會一點兒,一會兒再說這事,眼下不是好時機。

娟姐既然這麼說想必有她的道理,我這個人在很多事情上不是糊塗,而是拿不定主意,於是覺得娟姐很貼心,善解人意。

娟姐和我進了房裏,透過一層光暈,我見小夭正守着風語,她那可愛又漂亮的小臉在臂彎處顯現。我暗道一聲:這小妮子長成了不知道會迷倒多少男人呢,果然是白狐的女兒呢。

我們小心走過去,我見風語正枕着自己的胳膊目光朝着天花板,那眼神很是空洞,聽見了我和娟姐的腳步聲,他扭頭看向了我們。

娟姐將小夭抱了起來,使了個眼神給我和風語,我知道她是帶小夭去房間休息,讓我和風語可以聊聊。

呃,你還好嗎?我回頭見娟姐剛從門口不見,倉促問風語。

風語搖頭,不說話。

我,今日夢見你了。我這麼說話,自己心裏一驚,果然我是說話不過腦子。風語這人很是實在,從來不信那些所謂的夢能預示什麼,也不信夢能解心頭難題。

我既然說了出來了,就不可能收回,於是接著說:夢裏的你教訓我了,說我不愛惜自個兒,你說的對……

對嗎,我可是什麼也沒有說,你夢裏的我真的這麼說?

我見他一挑眉,顯得英氣,不禁有些失神,說:怎麼就不是你說的,我……總之夢見的是你!

風語也不反駁,說:你會的法術倒還有幾樣,今日我能醒來,也靠了你通些法術。

我聽着怎麼覺得風語又有些說教的意思呢?這話我沒有說出來,改作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說:好過你一點兒法術也不會啊。

我和風語就這個事情又辯駁了一會兒,最終,我還是輸了,然後氣咻咻的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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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子之幾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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