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今夜的月光很好,小院裏的花朵香氣瀰漫。

我和娟姐對面坐着,一起品嘗着糕點。娟姐的臉在月色下很恬靜,長發披在肩上顯得有氣質。我很喜歡看她,她便是那種看得久了越看越好看的。

我的來意很清楚,為了弄清楚娟姐和甲鼠鬥法,甲鼠那廝究竟有多大本事。

娟姐沒有避開問題,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無比清晰。

原來,娟姐和甲鼠相鬥不是一年幾次了,而是多年來一直如此。

那甲鼠確實可惡。這是我和娟姐共同的觀念。

娟姐說他好幾年前就找到了她,為的和我眼下來找她目的相同,為的是知己知彼,了解甲鼠的弱點,還有想着相幫相助。

你可不要誤會。娟姐說:我就是和他共過事。我知道你對他的情,很深很深……

我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自然的笑了笑……

甲鼠這廝會假死呢,我說著,將一壺酒拎了出來。

娟姐笑說:你還喜歡喝點酒?

我不大好意思,說:是啊,可是家裏人不讓我喝。

看來你們確實像一家人。娟姐弄了弄長發。

看來娟姐你已經很了解我的情況。

我拍開了一瓶酒,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示意娟姐,她輕輕搖頭說:我不會喝酒。

假死其實沒有那麼神秘,他只是停了呼吸,暫時的停下了心跳!

啊,是吧。我想起來甲鼠說他本來是勝了半招。鼻子裏酸意來了,我閉着眼喝了一杯……

小狐狸,你出來吧。娟姐突然出聲,我以為我聽錯了。

不曾想,小夭跑了過來,她很不好意思地說:嬸嬸,我不該偷聽你們說話。

你……多大了啊,怎麼這麼懂事呢?

我嘛,三百歲,將將修成人形不久。小夭一躍上了桌子。

娟姐低聲問:白狐是你娘吧?

小夭點了點頭,看着我將酒倒入杯中,我不小心斟滿了,酒溢了出來。

小夭舔了舔,歡快的轉了一圈。

小夭,你可不能喝酒……

為何,姐姐能喝,我就不能喝么?

我沒有理由管住她了,於是喝了一杯,再來倒酒……

娟姐的手放在我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說:你可不能喝多了,聽我接著說呢。

小夭搖晃着尾巴,點點頭說:嬸嬸說的對,姐姐,你記得你上次喝醉不?

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只好放下酒瓶。內心來講,我當娟姐像親姐姐一樣,自然是聽她的了。

我聽說你倆和一個叫風語的男孩住在一起?

我還沒有回答,小夭就說了:是的,我叫他大哥哥,大哥哥和姐姐是一對佳人……

我臉上紅了紅,剛想反駁,小夭搖晃兩下,倒在了桌上,呼吸勻稱,像是喝醉了。

呵呵。娟姐笑了,說:它們狐族倒是直言不諱,輕易的就相信人。

這裏面有什麼典故么?我抹掉了嘴角的殘酒問。

寒霜,你是知道黑狼的,它就是騙了白狐,不然,白狐不會讓黑狼抓你去山洞裏……

這是陳年舊事,我想了想,說:我不怪白狐。

我知道你不怪罪白狐,看你對小夭這麼好,我就明白了。

月亮在一抹烏雲中緩緩移動,雨落了下來,初時像女子的淚水,接着便是滂沱大雨!

而我和小夭卻早已被娟姐請入了屋子裏避雨。

我和熟睡的小夭不好離去,只得借宿在娟姐家中。

……

後來,我得知風語當夜守着門,守了一夜,這個年輕人,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我說了他兩句,大意是說何必等着我們,我和小夭都會法術,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因為這個,他又和我鬥嘴!

我甩袖子去了廚房,捧着兩碗雜糧粥出來時,風語居然被我氣走了……

我看着門口發獃,粥涼了也沒有吃。

小夭吃了半隻雞腿,說等着下一頓吃剩下的。

我嘆息一聲,說:眼下的日子緊巴,能有口吃的很不錯了,他還跑出去,生生餓着吧!

我想起來上次帶着糕點和酒去娟姐家花了不少“銀子”,雖是救命恩人,花多少錢都樂意,可是……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我卻犯愁了……

小夭見到我皺眉發愁,勸了一句:別那麼說大哥哥,他其實麵皮很薄的。

我笑了笑,說:嗯,你說的很對!

我想到風語每次不知從哪裏帶回金條,我是應該對他好些,起碼態度上應該好些!

……

我們在屋后原野中經受了一夜風雨。

這個時候是下半夜,我們等了甲鼠那麼久,他居然還是沒有來……

而當我們疲倦的時候,那八個壞蛋卻出現了!

娟姐沉穩地說:他們來了,我們得小心,甲鼠很可能在附近等着看,如果我們有敗像,他是會親自出手的!

我們三個,自然心中一懍!

三人拎着氣死風燈,燈光下細雨斜斜地交織,小夭手裏沒有燈,她的綠色眸子能夠夜裏視物,看得十分清楚。

風語沒有修鍊過吧,不會什麼法術,卻不知道怎麼那麼勇敢,他準備了大量的槍支軍械,彷彿是來打仗!我看了看他,心想:鬥法一開始,我就佈置結界保護他!

八個王八蛋!我毫無情緒的說:他們的陣法有些水準,咱們小心了!

姐姐,在戰前可不要長他人志氣!

我心裏畏懼,不小心露了怯,聽小夭如此說來,還真是不該說這話。

那個時候,八個壞蛋就是佈下了九轉迷魂陣,我和他在陣中掙扎了許久,心中雖有些怕,想着彼此在意對方,才勉強同八個壞蛋斗得下去……而其實,甲鼠才是陣法里的核心,只是他當時沒怎麼露面,我倒是奇怪了……現在想起來,那是他元神出竅同甲鼠斗到了一處!

大家小心了!娟姐大聲提醒我們說。

陣法早就啟動了,你們受死吧!

這、這是甲鼠的聲音?但更像是遙遠的迴音,一次次的重複着的:受死吧,受死吧……

讓人聽了有些不寒而慄!

甲鼠奸狡,安排了下半夜八個壞蛋出場,他們以逸待勞,利用了極差的天氣,我們則是草木皆兵,不敢有一刻鬆懈,精神和心理上都格外緊張……

對付壞蛋,就得有思想準備……我記得這是娟姐的話,她說: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我們三個各自都有本領,我們不畏生死,而他們八個只是受甲鼠鉗制而已,和我們並沒有仇怨……

娟姐說的是,上次我和他正面同八個傢伙鬥法,最終是分析戰局而取勝的,當時不知道這麼個陣法,而八個壞蛋也不是拼了性命來鬥法,只是報甲鼠的恩呢。所以,我當時就說了些話,八個傢伙覺得斗下去沒有意義,才和我們兩個冰釋前嫌!

這次不知道甲鼠是怎麼說服了他們八個又來鬥法。甲鼠這廝總是壞的透底,裡外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聽見了槍聲,在原野上空回蕩,風語已經出手,他的目標是甲鼠,想必他是不要命了,甲鼠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對付一個不懂法術的人……奈何我勸服不了他,小夭又不替我說話,小夭說風語的槍法很是厲害,可以在外圍幫助我們,這樣我們就可以專註於對付九轉迷魂大陣!

嗯,好吧,我知道小夭的說辭是風語教的。我也沒有辦法了,如果風語不去幫我們,他自己會內疚一生,我覺得那也是挺難受的事情,我就佈置結界保護他就是!

他啊,比起宮羽來,更加執拗,九頭牛都拉不動……

不知道何時開始,我也有些心虛地想到風語這個人,他漸漸的影響了我,彷彿,我還有些牽挂他,當我和他分開的時候,就會擔憂彼此,這一切……是冥冥中無法解釋的!

還不擺陣,招呼幾位好朋友?!

我又聽見甲鼠回蕩在天際那猥瑣的聲音,暗自留神着四周。

小夭的雙眸變得無比鮮綠,全神貫注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被我見到。

娟姐緩緩踏出了幾步,指尖已經瑩瑩亮起,想必隨時能夠反擊。

而我經過她的指點,也學會了她的秘技。

我祭出了玄陰珠,剛佈置了結界護住風語,他就已經奔跑起來,向著甲鼠出沒的方位而去。

那八個壞蛋一早佔據了八個方位,此刻念起了咒。我在細雨靡靡中聽見的是模糊的咒語,渾身一陣麻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雨水的緣故。

……

我突然見到了他蒼白的臉,他神情凝重看着我說:我回來了……

雖然知道這是一個陣子,我在這個陣的中央,陣法驅動了,迷魂大陣果真非同小可!

我卻聽見他說:我回來了,寒霜。怎麼,你不記得我了?

雨水順着他的濕漉漉的頭髮流下,他顧不得拭去雨水,一步一步的,他走向了我……

我想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非但動彈不了,還想起了這數年想念他,思念他,情牽一線!

我彷彿入了幻境,雨停了,陽光絲絲縷縷穿越雲層……

這、這不可能……

我喃喃自語。

身邊沒有人,只有我自己,我在一片太陽花海里,陽光照射在翠綠的莖稈上,太陽花在清風中一直朝向太陽!

我在花海中緩緩走動,手撫摸過一朵朵太陽花,心思沉沉,若有所思。

我其實最喜歡這樣的花海,我曾在談笑時候對他說:如果有人在花海里向我表白,我會立刻答應他!

我那樣說的時候,只有他在我身旁,沒有別的人。

這只是一個陣法,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這個環境是怎麼成真的,我除了向他說過,我和他並未到過這樣的花海!

哪裏會有人知道這樣的地方?這花海只存在我的腦海中!

我嗅到花香,這也太過真實了吧?

九轉迷魂大陣嗎?

我竟然有太真實的體驗,頭腦一旦被控制,視覺、嗅覺都受到了影響。

踩着鬆軟的泥土,我大着膽子走向前去,他就在前方看着我,笑容就像他平時高興時候一樣……

宮羽,宮羽!我喊着他的名字,向前跑過去。

他笑着說:寒霜,你慢點兒,我在這裏等着,我不會再離開你。

這是我最近夢裏常夢見的場景。

我分不出現實和虛幻的差別……更重要的是,我曾想着燃盡元神和甲鼠同歸於盡,然後和他相聚……

我什麼都不顧了,一個抱着必死的心的人。

他笑容依舊,雙臂為我張開,我仰頭見到他英俊的樣子,實在太真實……

我將自己緩緩的投向他的懷中,聞到他的氣息,心臟劇烈的跳動!

我思念他太久了,所以我久久的沉靜在他的懷裏。

他的心跳都聽入了耳中,我覺得自己真的無法自拔了,哪怕這只是一個夢。

寒霜,寒霜……

他呢喃我的名字,我覺得此刻就是最幸福的時刻,在失去他之後,在那麼長的年歲里,我早已陷入了情海里。

你那天就那麼走了,為什麼……

我不是回來了嗎,你不是又見到我了嗎?

嗯!我很開心!

我的眼裏流下淚水,我知道此刻這是歡喜的淚水。

他幫我拭去了眼淚,他看着我,我從他眼裏看見了自己。

我知道,這個時候無須多說,我們心裏都只有彼此。我從未想過他的眼眸里只有我的一刻居然是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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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子之幾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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