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暴雨
“你猜前面的燈是紅色還是綠色?”
剛入夜的城市格外熱鬧,牧凡牽着綠蔭的手走在大街上,流浪歌手們唱着悲傷的情歌,飯店老闆們使出各種絕活攬客,不起眼的角落裏也有衣衫襤褸的人躺在公園長椅上。
路人們不會覺得男生太老太丑配不上女生,也不會認為穿着簡單樸素的女生是拜金主義,像他們這樣郎才女貌的情侶在這裏簡直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以後有機會也許還會有人給他們頒個模仿夫妻獎什麼的。
“紅色。”綠蔭戴着白色的方框眼鏡,和她白色的裙子和白鞋子完美搭配,要是手上還能再捧本書那絕對就是標準的文藝校花了。
牧凡先一步走過轉角,是綠燈。
“你答對了。”牧凡擋着不讓綠蔭看。
“獎勵你親我一口。”
綠蔭發自內心的笑了,她以前笑的從來沒這麼美。
“這是你的台詞嗎?你以前可不會說這種話。”綠蔭最開始接觸到牧凡的時候只是覺得他長的帥,後來發現了他有社交恐懼之類的一系列缺點,再然後就冷戰分手。
明明都已經結束了,可兩人突然理解對方重歸於好,破鏡重圓了,真像是做夢。
這兩天他們將情侶間該做的事情做的一乾二淨,遊玩逛街吃飯散步談心。
和上一次一樣好。
“會永遠在一起嗎?”綠蔭問出了大多數女孩這時候的心中所想。
牧凡停下來整理衣衫,想用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樣說當然,為什麼不之類的話語。
當然這些台詞不屬於他,現實也不允許他說這樣的話。
“你閉上眼,我告訴你。”牧凡覺得自己應該突然撲上去抱着綠蔭一頓亂親,也許這樣就能證明自己的想法了吧。
綠蔭心裏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但還是聽話的閉上眼,笑容洋溢。
牧凡深吸口氣,雖然自己是個不但衰而且喪的大學生,但成年人做這種事情應該不違法吧?想想難免有些激動。
牧凡躁動不安的抓住綠蔭小手,兩人身體距離以一厘米的尺度靠近。
忽然大雨傾盆而降。
天賜良機啊!牧凡心裏想,不知道有多少個電影電視劇這麼演了,接下來就算我什麼都不做,觀眾們也知道接下來的劇情發展。
帶個妹子出去玩,偶遇下雨住旅店,恰巧房間只一間,勉為其難住一起,捨身為人擠一擠…
“你笑什麼?”就在片刻之間,兩人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個底透,而牧凡還在嘿嘿傻笑,話說這種時候不該把外套脫下來展現一下妹子在你心中的分量嗎?
“走吧,找個地方躲雨。”牧凡脫下被雨淋的濕漉漉的外套然後搭在綠蔭頭上,這不是讓她躲雨而是想讓她徹底接受雨的洗禮吧?
衣服的材料還不錯,裏面基本全是棉花,每一滴水都奮勇的流了進去。
綠蔭強撐微笑舉起衣袍,像是舉起了一座萬里高的大山,無奈的窒息感沁滿了她的心間,但她看上去仍舊是一副靚麗的大家閨秀模樣。
綠蔭很會藏,將一切的不好都藏在心裏。
很難想像綠蔭這種女孩的脾氣有多好,她心裏清楚牧凡不知道怎麼去關心一個人,應該怎麼做,所以她總是顯得很大度,要是將她換成別的女孩估計都分手一萬次了吧?但人生中總會遇到這麼一個人不是嗎?這個人會包容你的所有過失,仍舊和你有說有笑的商量着下個周末去哪裏玩,和其他看上去還不錯的人感覺是完全不一樣。
但這個人在故事中與主角的交集並不多,你是知道的,她已經離去了,只藏在你那珍貴而為數不多的回憶里,有人提起的時候你也只會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一笑而過。
不論過去,還是未來,你會親身經歷或以旁觀者的身份見到這一幕。
雨中模糊的兩道身影漸行漸遠。
“不,我不行。”
“不不不,你當然可以,我親愛的兒子是全世界最棒的,這種小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旅店前台,穿戴性感的女人摸着她傻兒子的光頭。
“媽出去相親,你可得把家看好了,有客人來該怎麼做媽就不說第二遍了。”女人往傻兒子的光頭上狠狠一吻,落下一個明顯的口紅印。
這場雨越下越大,地主家的傻兒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機,裏面放着最新一集的豬豬俠。
不知過了多久,店裏突然來了兩個渾身濕透的奇怪男女。
傻店主此時突然變得機智無比,他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這兩人不是正經人。
“洗手間在哪?”綠蔭解開發帶,修長秀麗的髮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地主家的傻兒子哪裏見過此等仙女?頓時被迷的神魂顛倒。
“前面直走。”他眼睛瞪的直直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當然這只是單純的藝術審美。
“嘿!”牧凡打斷了地主家傻兒子的遐想。
差點忘了還有個人,傻店主想,要是只有仙女姐姐一個人多好,這人怎麼看怎麼礙眼。
牧凡模仿電影裏男主角的手法,塞給前台一張百元鈔票,什麼意思一般正常人都能理解。
“不夠。”傻店主舉起鈔票眯着眼睛細細打量。
“還有押金。”其實傻店主根本不知道怎麼辨別鈔票真假,只是因為地主囑咐過,所以裝的很像,論聽話程度傻店主還是很讓人放心的。
“小費。”牧凡有些奇怪。
“小費?!”傻店主高興的叫出聲來,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坐枱就能有小費,要是讓媽媽知道她肯定會狠狠誇我一頓的。
牧凡趕緊止住傻店主的嘴。
“別說出來,懂嗎?”牧凡這下徹底明白了,什麼青春劇戀愛劇都是騙人的,裏面的主角根本就不是自己。
“你有話要說?”牧凡看店主支支吾吾的,於是放開了將他按的死死的手。
“再給一百,封口費。”傻店主智商上線。
草,牧凡在心裏大吼一聲,同樣的事情自己的結果怎麼就和別人不一樣?
於是他只得將包里最後一張百元大鈔祭出,總不能繼續帶着綠蔭和自己一起狂奔風雨中吧?
綠蔭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水漬,鏡中眼瞳紅潤,很快她就微笑着走了出來。
“有房間嗎?”牧凡問店主。
“有。”店主一本正經的拿出筆和本子。
“要幾間?身份證拿出來。”
沒有前面三個字好嗎!心中苦痛誰人知呀,牧凡拿出身份證,沒有說話。
店主不會寫字,在本子上畫了只烏龜。
“房開好了。”
印着門牌號的兩張房卡被店主親善的遞到兩人手中。
也對,本來就不可能發生什麼。
牧凡看了下褲腳上的泥土,感覺自己就是只徹頭徹尾的落湯雞,狼狽兩個字好像就寫在臉上一樣,綠蔭呢?是用來和自己對比的嗎?她簡直就是周敦頤筆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啊。
牧凡將綠蔭放在自己心中很高的位置,因為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配不上綠蔭。
他永遠猜不到的是綠蔭對他也如此,女人是感性動物,綠蔭更是,在她的擇偶標準里感性這一點佔了百分之九十九。
不會真有人覺得一個校花級別的文藝女孩會破天荒的喜歡一個無比衰甚至還有點喪的普通男生吧?長的帥只是大眾女生擇偶標準的一個,根本不能決定什麼。
她認識牧凡的時間甚至比火烈還要早。
在另外一個世界,牧凡捨去生命,轉移星鎧獅王召喚權才為綠蔭換來了生的希望。
魁魔心神遲早會降臨,毀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