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異類，異類
“一杯檸檬味奶茶，要熱的。”綠蔭將《東京愛情故事》放在桌面上。
“韓霖姐，書我看完了，還你。”
“三天，看這麼快？還記得以前那會我看這書花了好幾個月呢。”韓霖將冰塊倒進裝好的奶茶里，為避免中午休息時間男學生們蜂擁而至奶茶供不應求，提前準備才不至於造成一對對情侶分手。
“不喜歡這種書，生活本來就很沉重了，看這種書只會讓我心裏更加壓抑。”綠蔭趴在收銀台上，順手就拿起一杯剛裝滿冰塊的奶茶。
“所以你還是看完了？”韓霖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
“怎麼可能？這種書我最多就看一眼好吧？”
“好吧結局就看了一眼，作者真是有病，非要寫成那樣才有意思嗎？”綠蔭狠狠的將吸管插進奶茶大吸一口。
“每次從頭看的時候我心裏都會期待完治和莉香某天會再次遇見，所以總是捨不得看到結尾，可實際上就是我早就知道最後結局了，不管從頭看多少遍，故事都是那樣，完治和莉香再也不會相遇了。”
“停！不說這個了，一提都是淚啊。”韓霖將書收回到書包里，在奶茶店打工她總會背個書包，也許是以前讀書的時候一直都背，習慣了。
“你這幾天不會就窩在家裏追劇吧？你不怕老師給你記曠課，取消你獎學金和赴法讀研資格嗎？”
“怕什麼？獎學金就那麼幾千塊有什麼用，讀研還要自費，像我這樣與眾不同的天才去讀研根本就是給他學校面子好吧？”
“開始了，又開始了，牧凡要是聽到這話會激動成穿山甲吧？那個我認識的，可愛萌萌的綠蔭去哪了，她怎麼會是這樣落落大方還有點小驕傲的人呢？”桌上的熱水壺咕咕冒着熱氣，韓霖將綠蔭先前要的熱檸檬奶茶泡好放在桌上。
“現在奶茶免費哦，反正老闆沒回來，也不知道。”韓霖敲敲桌面。
“你就不怕被開除嗎？”綠蔭笑了笑還是拿起那杯奶茶。
“老闆是個大方的人，當然不會在意。”
“其實莉香就算沒有提前搭乘那輛火車，結局也不會變，永尾完治仍舊會錯過赤名莉香。”
“韓霖姐你又在自言自語了。”綠蔭站起身。
“等下武主任會跟我講去赴法讀研的事情，那我先走了。”叮…鈴聲響起，男生們衝進食堂直奔奶茶店，場面壯觀聲色迷人，韓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頭一看綠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檸檬味的奶茶嗎？加冰的。”
“有藍莓的嗎？加冰的。”
“排隊！”韓霖大吼一聲。
“有熱奶茶嗎？”一個身體比較瘦弱的男生問。
“沒有，都是冰的。”
“那是奶茶嗎？還冒着熱氣。”男生指了指韓霖旁邊，那是綠蔭點的奶茶，卻沒有帶走，她可從來不是那種忘事的人。
韓霖覺得有些奇怪，她走過去拿起奶茶，下面奇怪的壓着一張折好的二十塊錢。
家教過度還是自控太強？韓霖心裏想，都說了免費了，難得綠蔭請牧凡喝次奶茶。話說這傢伙也太懶了，一直都是綠蔭照顧他，這還是情侶嗎？兩個奇怪的人怎麼奇怪的走到一起的？
黑色鴨嘴帽，黑色口罩，韓式修身外套，運動褲和一雙名牌的運動鞋此時都被牧凡穿了出來，雖然高大帥氣的外表和他懦弱的性格完全不符，但無可否認他一定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如果和火烈站一起，無可否認不會有人認為他們不是情侶。
昨晚牧凡剛打開電腦，QQ軟件就自動打開且收到並同意了火烈的好友申請，備註名是‘亞蒂斯女皇’，雖然懷疑是電腦中病毒了，但牧凡還是優先打消了刪除QQ的想法。
明天十二點夕陽海口見。
這是火烈發給牧凡的話，沒有任何多餘的標點符號，牧凡記得他在某個貼吧上看過，說有女孩約你晚上吃飯就是有意思，因為氣氛好，晚上的人會不自覺的感到孤獨與悲傷，需要一個寬闊而厚實的肩膀，這就是你下手的機會了，要是約你中午吃飯就說明妹子只是有事找你幫忙，你答應幫，她也許會陪你喝個下午茶，你不答應人家就會說太陽大要回家，還有衣服晾在陽台上要被曬壞了，不回來不及了。
可火烈不是這樣的人…她說十二點也許只是碰巧因為她喜歡這個時間點，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搭不上邊。
有事嗎？牧凡當時回了這三個字。
火烈發了一個笑臉和一句話。
明天再說。
牧凡想這個表情怎麼每個女生都會啊。
“喂！”火烈出現在他身後，穿着這個季節最流行的衣服，她昨天只是在雜誌上多看了幾眼，結果晚上就有汗流浹背的快遞員氣喘吁吁的找她簽收，說您運氣真是太好了，您的門牌號被本公司定義為幸運數字，從今以後本服裝公司生產的所有服裝您都可以免費試穿，火烈懷疑是詐騙集團，可快遞員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說，放心吧，妹子，你可以永遠相信本公司，這是完全隨機，絕對公平的，然後把公司位置，經營證書拿給火烈看，甚至還有一段關於門牌號如何中獎的視頻。
“你怎麼穿這樣？”牧凡說。
“什麼？小弟不誇大哥英俊瀟洒就算了，你還敢用反問句，這在人類詞典里是貶義詞吧？你在嘲諷我？”火烈雖然矮牧凡一頭，但從眼神和氣勢上看毫無疑問火烈是壓倒性勝利。
“十一點就來了？”牧凡聰明的換了個話題。
“只有人類會不守約，只有你會遲到。”火烈言語十分刺耳，她偏頭看了大海一眼后便走進飯店，不得不說火烈眼光還是極好的，如果飯店能評星級的話，夕陽海口一定是七星級飯店。
一夜時間過去，冰寒傷勢已全然恢復，壞死的細胞被身體排斥脫落到地上，新生細胞從骨髓里繁殖分裂再蔓延各處，像是秋天枯黃的落葉與春天發芽的枝幹，只不過中間過渡的時間縮短了無數倍，植物轉為動物。
冰寒赤身裸體從床上醒來，似是蛇類動物蛻皮行為，傷痕纍纍的皮囊被拋棄后，新生的軀體非但更加強壯，外形也如剛出生的嬰兒般白嫩。
鏡子裏重獲新生的人看着自己，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難道自己就是漫威世界裏的超級英雄？中國電影裏江湖上打抱不平，匡扶正義的俠士？
砰砰砰，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異類生物披着人類的皮，跑到人類世界裏，你不會真把自己當人類吧？”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衝進房間，領頭的大個子直接將冰寒按倒在地，用最強悍的姿勢。
“你們幹什麼？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規矩了？一個個拿着槍凶神惡煞的，有沒有人管哪？”房東大媽在外怒吼。
“我們在執法，群眾請遠離。”武警人都傻了，執法這麼幾十年，敢往槍口上撞的人這還是頭一個，雖然接到上級緊急命令，但這種不說明原因的行動還是頭一次，武警也很奇怪，但直覺告訴他裏面的人不是吸毒就是販毒。
“如果沒有問題，請你離開。”古月海嶼直接拿出逮捕令，彷彿是正義的死刑宣告。
“你是不是當老娘沒讀過書不識字啊？”房東大媽摸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叉腰抬頭極其囂張。
“這上面說原因了嗎？有這種逮捕令嗎？”房東大媽點燃煙，用最藐視的眼神看向古月海嶼。
古月海嶼瞪了她一眼。
“趕緊帶着你的逮捕令和裏面的人，給老娘滾，立刻消失。”
囚車一般是用來關押暴民或武力抗法的人，此刻冰寒被關在裏面，並且囚車已經改造，全用密度極高的精鐵製成，厚度是原來的五倍。
“這人真的是殺人如麻的怪物嗎？怎麼和我們一模一樣。”開車的警察說。
“別用‘這人’，他蛻皮的時候可以把你活活嚇死，別不信，兄弟。”穿着特製甲服的戰士拿起旁邊的槍。
哐哐，他用槍托撞了兩下門板。
“來吼兩下，讓這小子開開世面。”
哐哐！槍托撞的聲音更大了。
“吼兩下！！”
“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和火烈一起，怎麼樣都行。”冰寒戴着手銬靠在冰冷的鐵壁上，眼瞳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