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相邀

莫名相邀

()韓平的到來打斷了酒鋪中兩人的較勁。

天空頓時放晴,原本壓抑在酒鋪上方的積雲瞬間散開了,老劉從座位上迎了出來。

“姑娘,今兒真不巧,我這有客……”

韓平將點心塞入老劉手中,繞過他走上了台階,邊走邊說道:

“我也是客,老劉你怎可厚此薄彼?給我來兩壇上好的春露。”

一如既往的要完酒,韓平便自顧自的坐上了靠窗的老位子,至於那個背影就十分煞氣的女人,她卻是一眼都沒有看,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妖怪畸形,有什麼好看的?

老劉無奈入內打酒,韓平便獨自把玩着酒桌上的物件兒,看向陽光普灑的街道。

“真巧。”韓平桌旁傳來一聲不高不低的暗沉聲音,回頭一望,卻見一人不知何時竟站在她的身後,舉着酒瓶子對她說道:“我也愛喝春露,同道中人,不想一起喝一杯嗎?”

韓平的目光緩緩上移,便看到一張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臉龐,剛柔並濟,鳳目斜飛,鼻樑挺直,鼻尖略微下勾,黑眸湛亮,一襲質地精良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儘管浪蕩,卻又無比適合。

看着她手中的酒壺,韓平鬼使神差的搖了搖頭:

“閣下來此並不是單純為了喝酒,所以,只能算是巧合,不能算是同道中人,這杯酒我不想喝,閣下請吧。”

那女子黑眸中的瞳孔一縮,面上表情未動,意外的盯着韓平看了片刻后,才勾起唇角,金刀大馬的在韓平對面坐下,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開始自斟自飲。

韓平撐着腦袋,無聲嘆氣,無賴總會有,今年特別多。

“百年修得對面坐,千年修得共桌飲……你與他是何關係?”

韓平被那兩句明顯剽竊的詩句弄得哭笑不得,強忍住內心鄙視,平靜答道:

“朋友。”

那女人點了點頭后,又道:“那你可知,我與他是什麼關係?”

韓平沒有馬上回答,看了她一會兒后,才冷冷道:“不知。”

“那就猜猜。”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從來看不懂別人的臉色……

韓平沒好氣的瞪了瞪她,才嘆氣答道:

“我猜……是情人吧。”既然讓她猜,那她就猜好了。“你暗戀老劉,不遠千里,追隨而來,為的就是從劉嫂手中奪過心愛的男人……”

“……”看着那個女人的臉色由青變紫,由紫變黑……

“磅!”

布簾門後傳來一聲巨響,老劉不顧碎掉的酒罈子,就從布簾后沖了出來,看着韓平的臉色鐵青,看着那人的神色驚懼……這種情形,讓韓平覺得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彌天大錯般,而事實上,是那人自己要求她猜的……

那個女人拖着僵直的身體,硬邦邦的站起來,對老劉豎了豎大拇指,冷笑道:

“你們星辰變……果然有種。”

說完,便再次看向韓平,表情有些陰鷙隱忍,彷彿經歷過九九八十一關的心理歷程般漫長,她才重重吐出一口氣,對韓平揚了揚手,韓平手中便猛然多了一隻睡著了的精靈小紫貂。

大概半條手臂般長短,皮毛鮮亮,隱隱透着光澤,讓人一見便愛不釋手,韓平愣住了,她那樣損她,她不會還想送這隻可愛到死的紫貂給她吧?

“我的寵物暫時寄放在你那,好好待他,否則,我會讓你們星辰變知道何為……萬劫不復的地獄。”

(*提問,‘他’是指什麼?)

那女人說完,便走下酒鋪的台階,經過酒幡旁時天地刮過一陣大風,吹得酒幡烈烈作響,眼看着她跨下最後一層台階,可是,在暴露在陽光中的前一瞬間,原本還真真切切的人,竟轉瞬間便失去了影蹤……

韓平自問,以她現在受到過雲珠洗禮的體質也絕對沒有這樣強的輕功,真是高啊。

“她是誰?”韓平托着紫貂,對老劉問道:“星辰變是什麼?”

老劉用一副十分無語,又明顯同情她剛撿回了一條命般的神情,對她嘆了一口氣,然後搖着頭,負手入了後院。

韓平不僅沒有得到回答,還徹底受到了漠視,看着紫貂睡著了,一起一伏的小肚子,咕噥了一句“莫名其妙”后就離開了酒鋪。

回到家中,發現蘇莫行和小白已經不知何時又回來了,看到韓平,兩隻東西都迎了上來,蘇莫行代言道:

“先生,你去哪裏了?在下和虎兄都快餓得不行了。”

韓平瞬間暴怒:“餓了不會自己去吃飯啊。”

蘇莫行委屈的抱着小白飲泣當場,韓平嫌惡的經過他們身邊,忽然又被蘇莫行的一聲驚叫嚇住了腳步,一早上就受了一肚子氣,口氣自然不好:

“幹嘛?”

蘇莫行一下子衝到韓平跟前,盯着她手中的小東西,像是看見鬼一樣,指着它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發抖:

“它,它,它怎麼會在你手上?”

韓平不解,怒道:“關你什麼事?這是人家給我的。”

“不可能!”美大叔蘇莫行一聲狂嘯,風一般的速度從韓平手中搶走了小紫貂,叫道:“這是我的紫電,誰會送給你……”

正說著,蘇莫行便恍然醒悟:“難道是她?她來了,她找來了,她終於還是找來了……”

看着他陷入失魂落魄的怪圈,韓平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說的誰啊?我今天在老劉那兒確實遇見一個很棒的女人,就是她送給我這小東西的,怎會是你的?”

蘇莫行一個激靈,臉色瞬間蒼白,一點都沒有一個中年人該有的穩重:“怎麼樣,她有沒有說什麼?死了死了,她既然知道將紫電交給你,自然也知道我在這裏了……啊,我死了,我死定了。”

韓平見他如此,不禁問道:“她是誰啊?為何你如此懼她?”

可是,蘇莫行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般,抓着紫貂就往房間裏鑽,神不守舍的樣子着實有些奇怪。

韓平重新在腦中想了想后,才想起李淮璟曾經說過,他師叔這輩子最怕的人便是他師父,那個女人……會是李淮璟的師父?

看着她與老劉之間詭異的氣氛,她到底是誰?她口中所言的‘星辰變’又是什麼?

正失神之際,便覺屁股上痛痛的,低頭一看,只見小白正長大了虎口,毫不客氣的咬在她的屁股上……這個小畜生,翅膀硬了哈。

小白咬了兩口,便對朝着廚房的方向嗚咽兩聲,韓平無力的垮下肩頭……她什麼時候就淪為了老媽子了?悲催!

在廚房裏忙過一陣,餵飽了那隻豬投胎的小東西后,韓平才拿着最後剩下的一塊芙蓉糕走了出來。

剛咬了一口,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將糕點一口塞入嘴裏,韓平含含糊糊的應聲道:“來了來了。”

門扉打開之後,李淮秀陰冷着一張俊秀如蘭的臉,推開擋在門邊的韓平,逕自走了進來。

正巧遇上打着飽嗝散步的小白,頓時又被嚇得腿軟,巴拉着韓平的肩膀撐着自己不住顫抖的身體。

好不容易,韓平將小白趕到後院去了,李淮秀才感覺稍微好一點,喝了一口韓平遞上的壓驚茶,才道:

“你什麼時候將那禽獸趕出去啊?”

“嗯?”韓平不解:“為何要趕?小白是我從塞北帶回來的寵物,我要對它負責。”

李淮秀滿頭黑線,放下茶杯,嘆了一口氣道:

“韓平,雖然你不能與九弟在一起,但是,我這個做六哥的,還是會把你當做一家人。”

被他當面提到李淮璟,饒是韓平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見她抓了抓頭后,笑道:“你知道啦?”

李淮秀淡然的搖了搖頭:“是全京城都知道了。”像是怕韓平還聽不懂,他又接了一句:“韓三小姐韓平為了情郎,勇斗將王,其心足佩矣。”

韓平無力辯駁……

“你今日來,不會就為了這件事損我的吧?”

“當然不是。”李淮秀眉毛一掀,可愛的樣子讓韓平想起了那隻熟睡的紫貂。

“那是為何?”她相信,這廝絕對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想讓他啥時候主動拎些東西來看她,那日的太陽估計都會從西邊出來了。

李淮秀神秘兮兮的湊近韓平道:“你可知道……大齊使團昨夜突至。”

“大齊使團?”韓平大叫出聲:“他們怎會突然前來?”

據她所知,自從李淮璟的母妃,齊妃娘娘自盡后,大齊與大京兩國間便老死不相往來,從此斷了牽連,此時前來,其目的怕不會簡單。

李淮秀有些遲疑,但還是決定告知:“韓平你可記得,漠北軍送來的烈日弓是從何得來?”

韓平想了想,那日她潛裝至王少卿的身邊,好像是聽到一些消息,當年的韓家先祖韓卿風拚死救出聖祖帝之後,將王隨身至寶烈日弓便失去了蹤跡,後來聽說被‘月國’皇室收藏了近百年,進來月國屢遭他國侵犯,無力自保,遂進獻烈日弓,以求大京能保其安康。

“大齊使者突然如今,會與烈日弓有關嗎?”

“沒錯!他們連夜拜見父皇,對父皇提出,要進行兩國比試,便是以烈日弓作為賭注。若是贏了,烈日弓歸他們所有,若是輸了,便雙手奉上八座城池。”李淮秀說完后,就眼巴巴看着韓平,等待她的反應。

“所以……你來找我……”韓平的琥珀之眸一掃李淮秀,後者頓覺心虛,將嫩白修長的手置於鼻下,輕咳一聲后,道:

“今晚有個接風宴會,父皇命你前去參加,順便見見那幾個大齊使者。”

“……”

韓平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讓她去見見大齊使者,那韓峰和韓祁做什麼?老皇帝心裏又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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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誘受,侍衛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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