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阿言也正詫異她為什麼會出手,見她正慢慢的朝那對情侶走去,心下明了,抬步跟了上去。
林琅快速走到這對情侶面前,蹲下身子扶起彭欣愛殘缺的右臂。
彭欣愛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莫名就覺得她是好意,所以忍着痛楚。
林琅在她動脈和痛覺神經的地方飛速走穴,淡聲說,“我已經幫你暫時止了血,封住了你的痛覺,趁這段時間你們抓緊找地方治療。”
彭欣愛動了動右臂發現真的沒有那麼痛了,詫異又驚奇地看着她,“這……”
嚴立感謝於她的幫助,一把抱起彭欣愛,離開時冷冽的看了眼張巍。
林琅一起跟着離開,沒有去管那個眼神同樣複雜的張巍,以及那些落滿在她身上探究的視線。
陳楓複雜的盯着她,眼見她和那個啞巴男要離開,於是問,“你去哪?”
林琅沒有停頓的從他身邊走過,“我在車上等你們。”
眼見喪屍越來越多,張巍切了一聲,高聲喊,“快,撤撤撤!”
陳楓幾人加入戰鬥一起撤離。
路上奔跑的一伙人,張巍問陳楓,“朋友,哪兒的?”
陳楓喘着粗氣說,“常海市的,車裏沒油了所以過來加油,正好碰見大哥你們。”
張巍轉頭看他,然後又掃了眼陳楓身後的幾人,視線帶着探索,問,“你們有門路?”
陳楓苦笑,“哪來的門路,就是想着常海市呆不下去了,只能往北走。”
張巍許久沒說話,半響才說,“我們在服務站有避難所,基本都是當地人,你們剛也算幫了忙,要過來嗎?”
陳楓一愣,“服務站?我們這次正好要去,難道就是你這個?”
張巍笑了一聲,“這地方以前雖然破,但自從建了個水庫忽然就成旅遊景點了,所以倒是有一個服務站,也只有一個服務站。”
陳楓,“行,那就謝謝大哥了。”
片刻張巍又問,“你們認識嚴立?”
陳楓微微停頓,“嚴立?”
張巍見他這反應忍不住眯起眼睛。
陳楓,“如果你說的這個人是叫嚴立的話,我認識,看來剛才我也沒認錯人。可惜人家是法學院的高材生,我只是個學金融的,不同科。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張巍聽得出來他話里的嘲諷,忍不住咧一口黃牙笑,“看來跟我同一種感覺的人也有啊。”
陳楓垂下眼瞼,同一種感覺?
丁偉跟在後面聽着二人的談話,忍不住皺眉。
這邊,嚴立抱着彭欣愛急匆匆地往車子方向跑,可是跑了一半才反應過來問林琅和阿言,“請問你們是開車過來的吧?”
林琅點頭。
嚴立,“我們也是開車來的,但車鑰匙不在我這兒,現在我女朋友出了事,我能先坐你們車嗎?”
林琅淡聲說,“這個沒問題,只是得等人到齊才能出發了。”
嚴立下意識地皺眉,但終究只是嘆了口氣,“算了,能給她找個安全的地方就行,謝謝了。”
林琅,“客氣。”
天氣炎熱,林琅見他抱着一個女人滿頭的汗,身上還有血漬,一身的狼狽和疲倦,抓着女人的手臂卻很穩。
林琅忍不住提醒,“她身體狀況不太好,這個情況不用藥會扛不住的。”
嚴立點頭,“嗯,知道,服務站有當時我們帶過去的葯。還好離得不遠,對了,忘了問你,你們也是去服務站的嗎?”
嚴立見她點頭后鬆了口氣,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不想再提到張巍,只是……嚴立斂眉,該追究的他是不會忘的。
林琅幾人上了中巴后,車裏的人見只有她二人再加兩個陌生人不由多問了兩句。林琅回答后,嚴立開始安頓彭欣愛,一車人就開始等後面落後的人,索性沒有等多久,那一對人算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丁偉依舊坐在林琅和阿言的身邊,只是神色不再如一開始那般輕鬆。
張巍幾人開着麵包車走在大巴前面,嚴立冷冷地盯了一眼。
穿過僵硬的零散喪屍,車輪壓在水泥地上,一路平穩的往服務站行駛。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不到,大家先是看到了一堵厚實的水泥牆,高度約有三米,牆角不起眼的地方開了一道小門。那長度最多能容忍一輛七座麵包車,所以大巴就只能停在外面了。
大巴里的人開始激動,這麼高且厚實的水泥牆簡直太有安全感了,終於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安生立命的地方。
嚴立快速的下了車,一車人陸陸續續的往門內走去。
林琅從來沒有來過什麼服務站,不過就是個房子而已,所以當她看到建築物里那些照舊衣衫髒亂,或坐或站的人沒有感到絲毫驚訝。如果說之前大棚里的人都很懶散,那眼前的這些人也不過是比懶散好了一些,場地上不知道曬了些什麼東西,隱隱地發出臭味,倒像是魚乾之類不容易壞的食物。
不過自末日之後不是水產品都不能吃了嗎?這些乾糧是從哪裏來的?
林琅雖然從未來過這裏,但她也不傻,一想便明白了。服務站,服務站,為的就是服務,應該就和她那裏的官道驛站一致,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糧食。這群人倒是會找地方。她看向外頭高厚的牆壁,他們應該是末日期初的時候就來這裏了,速度可真快。
嚴立快速的抱着彭欣愛往室內跑,人群里有人見到嚴立和昏迷的彭欣愛,立馬就跟了過去,林琅沒有去管這個閑事。只是視線里忽然出現一個女人,一個毀了容的女人,疤痕從太陽穴延至嘴角,應該是沒有好好的治療,所以痊癒之後疤痕成了黑紫色,很是顯眼。
她默默地注視嚴立直到對方消失,然後看向大門處的張巍,開口,“爸爸。”
張巍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嗯,我回來了。”
林琅移開視線,開始探索這間服務站,雖然這裏她不會久待,但畢竟是自己住的,她需要保證足夠的安全。
林琅沒有去管彭欣愛最後怎麼樣了,反正她能做到的都已經做了,而現代的葯她也不太會用,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
夜很快就暗了下來,大家吃了點東西便開始找地方休息。
依舊是林琅和阿言還有丁偉三人一道,三人找了個空缺的位置休息。林琅閉目休息了一會兒。
丁偉也正看着天空,忽然聽到林琅的說話聲,“你在想什麼?”
丁偉愣了愣,確定她是在和自己說話后,才說,“沒想什麼,就是覺得這麼漂亮的夜空我有多久沒看到了。”沒錯,天上的夜幕就像一幅畫,清晰的夜空和繁星,月如圓盤,當真是清澈見底。
林琅嗤笑一聲,“你的呼吸聲吵的我睡不着,看來你是看着夜空想女人啊。”
丁偉老臉一紅,瞪着她,“咦,你胡說什麼呢?”還有你才多大?什麼女人,真是胡說八道。
他的反應吵到了阿言,阿言睜眼無語的掃了他一眼。
丁偉,“……”
又是一陣寂靜,丁偉,“我一直以為……”
他又不說話了,林琅問,“以為什麼?”
丁偉,“算了,沒什麼。倒是你們,物資還夠嗎?這麼長時間了,小心坐吃山空。”
林琅知道他有心思,但是他不說她也不會逼着問,畢竟他和阿言不一樣。“放心,餓不死。”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阿言望了眼左方,復又重新閉上眼睛。
嚴立站在距離三人不遠的地方,對着林琅說,“白天謝謝你們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你們,我和女友一定死透了。”
林琅,“客氣。”
嚴立笑了笑,“你這小丫頭怎麼那麼冷淡?虧得我還想怎麼才能報恩。”可能是彭欣愛無礙了,所以他沒像白天一樣陰沉。
小丫頭?林琅,阿言,丁偉一陣惡汗。
沒等林琅說話,嚴立繼續說,“還有你那個是……點穴嗎?你學的是中醫?哪個學校的?這麼厲害的本事應該很出名啊?怎麼沒聽說過?點穴這種方法我還只在電視裏見過,都知道扎穴針灸,還真沒見過點穴呢,就那麼幾下血就止住了,真厲害。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方便交個朋友啊?”
林琅,“……”這人怎的如此啰嗦。
阿言,“……”要動手嗎?
丁偉乾脆堵住耳朵,媽的,老子難得悲個春思個秋。
嚴立盤腿坐在地上,嘆了口氣,那頹喪的模樣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另外三人不耐煩的樣子,他繼續說著,“我女朋友是骨科的研二生,從小就立志當一名醫生,現在沒了右手,不管這個末日最終會怎樣,她的夢想也都消失了。”
林琅冷笑,“夢想?比得上她這條命嗎?”
嚴立渾身一滯,苦笑說,“你說的對,那種情況能撿回一條命都算老天開眼了。”
阿言,“……”林琅救了你,你卻去謝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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