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節 無言以對

“這個嘛……到時候你們自己隨機應變吧。”

最終，楚靜怡語氣含混地敷衍了一句。她實在是不想再陷到痛苦的回憶中去了。

劉立民顯然不了解他的楚姐心底的掙扎，反倒蠻不在乎地表示：這些都只是猜測，而真到了刺殺行動的那天，或許姓史的那個老漢奸身邊根本就無人伴隨呢。

望着輔仁大學的弟弟這麼一副隨心所欲的姿態，軍統女上尉還是皺起了眉頭，有心警告教訓對方几句，想了想，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姐，還有一件事——我們在監視史兆賢住宅的時候，發現有個穿和服的女人到他家去做客，有很大可能是日本女人。你覺得會是日本人的特務嗎？”

“穿和服的女人？”楚靜怡小吃了一驚：“看清長相和年紀了嗎？”

劉立民有些尷尬，搖搖頭說都沒看清。其實他很清楚，和服女人叩門的一瞬間，他正在和不明真相的女友程慕雪賭氣糾纏，因此，根本沒有機會做進一步的摸索。

“看來你們的準備功課做得並不足，”軍統女上尉再次開始上課：“如果你懷疑這個和服女人的身份，那就應該在趁着她離開的時候，從後面尾隨上去，看看她出來後去往何處。或許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劉立民連連點頭稱是。其實這個道理他是懂的，只不過，當時女友實在是鬧得太凶了，兩個人若再在衚衕里待下去，恐怕會引來懷疑。尤其是史兆賢家的宅邸就近在眼前。

“不過，既然穿和服的女人只是一個訪客，你們大可不必把她放在心上——無論她是不是日本女人，都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刺殺行動。”楚靜怡說到這裏，忽然話題一轉：“對了，你們的行動開銷大嗎？需不需要一些資金？”

輔仁學子聽到這句問話，不由得咧開嘴笑了起來，同時再一次不好意思地撓起了自己的後腦勺：

“姐，錢還不缺——上次你給的錢還沒花完呢。難道你都忘了？”

軍統女上尉愣住了，不無疑惑地望着對方的眼睛。

劉立民賣夠了關子，方才笑嘻嘻地解釋道：“就是那晚從廊坊頭條衚衕衝出去后，你塞給張遠和孫嘉梁的那筆錢——要他們兩個去妓院躲避的。”

楚靜怡頓時啞然失笑：“當時情況危急，我順手將兜里的所有鈔票都掏給他們倆了，數也沒數，但估計幾十元是沒錯的。”

“你不知道，一共有六十元，”劉立民越發歡暢：“這兩個傢伙果真拿了你給的錢，去了八大胡同的一家妓院鬼混了一夜。天亮才跑回學校。”

“這倒怪不得他們，主意是我出的——當時那種情況下，躲到妓院裏佯裝嫖客，肯定是最穩妥的。”

“呵呵，姐，他們兩個可不是佯裝，而是徹底假戲真做了。”

“呃？聽你的口氣，是既羨慕又嫉妒嘍？是不是後悔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八大胡同？”

輔仁學子聽到這裏，面孔唰的一下紅了，禁不住拿眼睛偷瞟了一下楚姐裹着旗袍的曼妙身軀，一時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