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馬威

申時剛過，入了京城，一路上全是小攤販在路邊擺攤。綺絡將蕭涼湫的轎簾拉開一角，“小姐，京城到了，大約不過一里路就能到蕭大將軍府了。”

“知道了。”蕭涼湫揭開帘子一角，望着熱鬧的街道，她望向綺絡：“一路上還好嗎？”

“回小姐，剛剛過龍門山的時候有人跟蹤，不過被門主安排的影衛引走了，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花架子，小姐可以放心。”綺絡朝着蕭涼湫微微一笑。

此時，蕭府

身着藏青色常服，腰系雲紋佩帶的蕭域此時坐在殿內，兩旁端坐着女眷，二姨娘王惠妍和她的女兒蕭妤，四姨娘白綰娘和她的女兒蕭卿卿，以及長子，柳若殷生前抱養的兒子，她名義上的哥哥，蕭凌。

蕭家女兒輩自古從女字，男兒輩從水。白綰娘是青樓出身，女兒自是低人一等，所以不從女，而蕭涼湫的名字，是玄河大師替她起的，因命硬，有男兒的統一八方的命格，故起了個男兒輩分的名字。

“娘，你說這大姐怎麼還沒到啊？是不是給我們擺什麼架子啊？”蕭卿卿皺着眉頭，一臉不耐煩的搖着扇子。

“四妹妹切莫心急，大姐她久居山野，下人們不識路晚了些也是正常的。”右邊第二位坐着一明黃色襦裙少女，約莫十五六歲，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眼若杏仁。她微微一笑，吹了吹茶抿了一口，“再等等也無妨。”

“也就二姐心善了。”粉紅裙裝的蕭卿卿被四姨娘暗自捏了把腰以後，氣的默不吭聲。

“大小姐到！”

很快，外面就有下人過來通報了。蕭域沉着臉，有一些欣喜，有一些複雜，又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緒，許多年沒有見到她的女兒了啊。

隨着轎夫把轎子落下，綺絡幫忙揭開帘子，蕭涼湫着一身月白色輕紗素裙，頭上僅僅插了只白玉簪。腰間別著一隻碧色豎簫。略施粉黛，卻是有着在場誰也比不上的清冷嫵媚。

“這就是大小姐啊！”

“好美啊！要是大小姐常年待在京城，京城第一美人就不是二小姐的名字了吧。”

蕭妤盯着面前的蕭涼湫表面溫柔的笑着，內心卻充滿厭恨，“不是說死了嗎，呵呵，是你蕭涼湫的命好，不過你早晚會死在我的手裏，區區鄉野粗鄙之人。”

而蕭涼湫此時卻懶得看蕭妤，蕭妤只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蕭妤該死，王惠妍該死，所有傷害過她們母女的，都會一一付出代價！等着吧，有什麼好急的。

“女兒見過父親，見過二姨娘，見過四姨娘。”她按照規矩默默的行禮，慕楓琴和她說過的，她在外人必須是是個柔弱不堪的女子。

“涼湫見過大哥。”這時，她看到邊上站着的戰袍男子，他成年了啊，已經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立下軍功了，就是一直不被寵愛，大概還是自己的原因吧。“蕭凌溫柔的看着面前的妹妹，多年不見，只有兒時的記憶，現在出落的越來越像母親了，美艷，清冷，動人。

“嗯，回來就好。”

“姐姐倒是好排場，苦了我們大熱天的在這邊一起等你呢。”撲哧，四姨娘惡狠狠的盯着這個沒腦子的女兒，活了這麼些年把她養成了這說話的樣子，要是有蕭妤一半的能力她倒是省心了。果然，蕭域皺着眉頭說，“怎麼和你姐姐說話的！”

“卿卿她不懂事，大小姐別和她一般見識啊。”四姨娘連忙悻悻的抓住她拉到身後。

“沒關係的姨娘，湫兒自己也未曾想到路途如此遙遠，勞煩各位長輩等候了。”蕭涼湫暗自想笑，“湫兒剛回來，按照禮數應該去拜訪一下祖母，先進去了。”

“嗯，還是湫兒懂事，你們把大小姐的行李安置在儲心閣，然後多派幾個人去從今開始伺候大小姐。”

“湫兒告退。”

蕭涼湫望了一眼蕭府的牌匾，從今天開始，她就要讓這個牌匾永無寧日。

和老太太說完家常以後。

花園內，蕭涼湫本想和綺絡采一些花草回屋繼續研習藥理，卻碰到了蕭妤帶着她的奴婢走了過來。蕭妤挺直着身子微笑走過來，瞥了一眼蕭涼湫手裏的野草，捂嘴一笑，“姐姐是在山野待久了所以來花園除除草來了？喜歡什麼花讓下人去采不就好了嗎，要是沒有下人，跟妹妹說啊妹妹安排人幫您。”

蕭涼湫輕笑，“妹妹好像忘記和我行禮了吧？”

“什麼？”

“我再出自鄉野，你也是庶女，我也是嫡女，嫡庶有別，你是不是應該說話之前先和我請安呢？”

塗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插進皮肉，蕭妤沒想到她忽然說起這個，面色尷尬的說“妹妹向姐姐請安，是妹妹剛剛禮數不周了。”

“沒事，姐姐在鄉野待久了，不太在意禮節，無妨。”蕭涼湫走近她身邊，“瞧妹妹這兩日應該是大魚大肉吃多了，皮膚不怎麼好啊，改天姐姐給你做一碗清涼湯去去火氣。”她輕輕一笑，轉身，“綺絡，我們回屋去了。”

綺絡微微一笑朝蕭妤行禮離開。留下蕭妤又愣又氣的表情。

路上，月色映在石子路上，“綺絡，幫我查一個人。”

“誰。”

“皇上的七皇子，赫連夜。”蕭涼湫邊說，邊想起半年前在山上的那晚。她不由的一笑，“也不知道那個短命登徒子活的怎麼樣了，被三皇子暗殺三天三夜還能活到桍落山也是個奇迹。”

綺絡望着旁邊的女孩，她的笑是自然的，這個七皇子又和這毒門小少主有什麼淵源呢。不過，她卻莫名其妙相信這個女孩，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個魔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