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July
“去哪裏?江灘怎麼樣?”蘇夏想着在江邊走走,沒人來打擾,散散心,開導開導肖寒。
“我都行,江灘就江灘,走過去?”肖寒喝了小半瓶可樂,擰緊之後放進包里。
“嗯,你想坐車也可以。”
“走過去吧,又不遠,走過去也不耽誤事。”
“嗯。”
兩人一前一後往江灘走,起碼要走一會,路邊的樹蔭不多,星期一的早晨異常的安靜。
“蘇夏,你不怕被說嗎?好學生曠課?”肖寒說完之後挑了一個曲兒哼着。
“請假,就說中暑了。”蘇夏笑了笑,肖寒也笑了笑。
“喲,不說嗯了?”
“嗯。”
兩人對着笑了一會,已經可以看到江灘門口的樓梯。
江灘的風,吹過臉頰是熱的,小船停在江面,安安靜靜的等待。
“肖寒,你真的不讀書了?”
“是啊,重度厭學,你也不用勸我,我不服管。”肖寒沒有往江邊走,蘇夏在後面跟着。
“那你喜歡什麼?”
“音樂,莫扎特,貝多芬,蕭邦。”
“嗯,不考慮畢業之後考音樂學院嗎?”
“不考慮,提到學習就受不了,昨天看了你的語文書,你語文挺好。”
“謝謝——你說你不服管,我能試試管你嗎?”
肖寒轉過身,還真沒有人這樣問自己。
我能試試管你嗎?
不能!絕對不能,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要聽他的!
“別開玩笑了,我昨天把爸媽都哄走了,憑自己的實力,嗯,實力。”肖寒點了一支煙,上午的江灘人不是特別多,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十點的鐘聲,蘇夏靠着欄杆,肖寒把手擱在欄杆上,看着遠方。
“別抽煙,嗆。”蘇夏也抽煙,不過是在心情很低落的時候,看着肖寒吐着煙圈,心裏還是很不爽,一把掐滅煙頭。
肖寒往蘇夏那邊靠了靠,不知道怎麼回事,說不出的緊張感襲來,是因為剛剛說的那句話嗎?
“喲,三好學生還不準別人抽煙啊,限制別人自由。”肖寒扔掉煙蒂,看着蘇夏,把鴨舌帽摘下扣在蘇夏的包上。
靠......就這麼拎了一路他的包,現在想撒手都來不及了。
“我剛剛沒認出你,還以為是黑社會的來惹事,你背影我記得特別清楚。”蘇夏腦海里晃出肖寒的背影。
“不愧是三好學生的思路,昨天還互相偷窺來着。”肖寒打開圖冊,最顯眼的那張照片就是昨天偷拍的蘇夏。
“嗯,刪掉吧,占內存。”蘇夏瞥了一眼肖寒的手機屏幕,居然還很好看,想要過來發朋友圈。
“一張照片占什麼內存,沒有刪照片的習慣,留着吧。”肖寒把那張照片點了收藏,“我的呢?”
蘇夏打開手機,壁紙是純白的,鎖屏是黑色的,微信頭像是白色的,肖寒都懷疑這個人沒有一點興趣愛好。
看着他在圖庫里找那張照片,雖然不是第一張,但也就往下翻了幾張而已,前面幾張是背影。
“我靠.....你居然偷拍我,難道是剛剛你跟在我身後拍的,你是賊嗎?”肖寒看着蘇夏拍的照片,真的,比例剛剛好,像學過似的。
“嗯。因為你有個性,有魅力。”蘇夏笑着鎖上手機。
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又一次鐘聲響起,兩人才一前一後地往江邊走,風吹的很舒服。
蘇夏真的除了氣質方面,真看不出是三好學生,校服不穿一整套,裏面白襯衣下面休閑褲,校服外套是裝裝樣子怕領導突襲檢查。
肖寒不一樣了,從高一到現在,基本上沒穿過一天校服,除了校運會和校慶,都是運動裝。
“對了,你後來怎麼樣了?”肖寒看着蘇夏額角上的傷口,現在看還一清二楚,平時被頭髮擋着也不那麼容易看出來。
“回家以後,頭還昏,睡了一覺好多了,我都不知道是被什麼玩意兒砸暈的。”蘇夏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風吹過頭髮,那道小傷真的很明顯。
一不小心摁了拍攝鍵,發出“咔嚓”一聲,蘇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當著肖寒的面玩了這麼一出。
蘇夏準備刪掉自拍的時候,發現肖寒入了鏡,就沒有刪掉了,還是遲疑了一下。
“加個微信,你掃我。”肖寒打開手機,點開名片,遞到蘇夏面前。
“嗯,加一個,電話要不要?”
“行,微信發你。”肖寒給蘇夏留的備註是小蘇,被蘇夏看到了,“賊啊你,偷着看偷着拍。”
“不小心看到的,好了,電話發你了。”
肖寒撥了電話,蘇夏的手機響了兩聲肖寒就掛了,“直接存,你給我留的什麼備註?”
“小寒,二十四節氣那個。”
“操。”肖寒手一抖,手機非常完美的摔在地上,本來之前鋼化膜碎了一直沒貼,這下換屏幕裂了幾道,“我操…蘇夏你要賠的。”
“你這換屏要幾百吧?”
“不然呢,得看手機多貴啊。”肖寒撿起手機,擦了擦灰放進口袋。
“樓下有維修店,晚上一起去換。”
“好,你一個人住?”肖寒勾住蘇夏的肩膀,說話的時候呼吸擦過蘇夏的耳朵,這個問題很尖銳啊…
“嗯,爸媽長居國外,做室內設計。”蘇夏踩到鬆掉的鞋帶一個踉蹌,差點帶着肖寒一起,目測會跪在地上。
“操,蘇夏你是不是緊張,我又不是女的——我爸也是在國外做室內設計,前段時間正好回國內,前天應該是順便回來了一趟,昨天就走了。”
“被你氣走的?”蘇夏抬起頭問他,正好挨着肖寒的腿,肖寒往旁邊退了退。
“是,怎麼樣?nb?說正事,晚上去你家坐坐,不介意單身男青年到另一個單身男青年家裏?”
蘇夏笑了兩聲,答應了。
“系好沒有,你強迫症啊,蝴蝶結還要對稱。”肖寒有點想踹他一腳的衝動,事兒真多,“晚上吃完飯去找你,算了,修手機以後一起吃,隨便炒幾個菜,喝一點?”
“啊!”
肖寒剛喝一口可樂差點噴出來,真想踹他一腳!
“我要回學校一趟,忘了下午第一堂課物理隨堂考。”
“我操,你不是請假了?要回去?”肖寒把腳邊的石頭踢的很遠,瞥了一眼蘇夏。
“嗯,我下午就不出來了,你要沒事的話回家等我,微信聯繫。”
“蘇夏,這要是換別人,我會發脾氣的,各種髒話,想不想聽?現在跟你凶不起來。”
蘇夏接過自己的包,往反方向走了,一句再見也沒有說,看都沒看肖寒一眼,就…走了。
“靠,遲早要學傻的。”肖寒對着蘇夏的背影罵了一句。
一個人逛了一圈又一圈,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真好,真想對着長江大喊,我就是不想上學,想在家待着!怕被別人當成神經病,在心裏喊的很大聲。
教室里只有寫字和翻動試卷的聲音,不時傳來幾聲嘆息。
二班物理老師叫李佟,年紀不大,三十來歲吧,坐在講台,目光掃過教室,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小動作我都看得見,最後排那個,對,說的就是你,在幹什麼?”李佟剛走到最後一排,第一排的紅茶女和紀委迅速交換了草稿紙,紅茶女叫齊璐,杯子裏常年泡紅茶因此得這一稱呼,她倒覺得挺好玩。
蘇夏對作弊特敏感,可這種分數為重的學生時代,有哪個班考風真的端正?甚至老師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腦子裏一團亂,肖寒一個人打車回家,隨便找了家超市買了點菜,會炒的也就那麼幾個,番茄雞蛋,清炒茄子,絲瓜炒蛋,紅燒肉是唯一會的一道硬菜了。
肖寒推着一購物車的葷菜,基本上都是速食的,微波爐盯一下就能吃。
看了看蔬菜區,一臉不情願的拿着一把豆角盯了半天,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後面的大媽像看白痴一樣看着肖寒,順便白了一眼。
肖寒真沒注意到白眼大媽,滿腦子想着給蘇夏露一手,畢竟以後可能一輩子都是獨居,不會做飯不可能點一輩子外賣。
“靠.....竟然買了三百多....”肖寒遞付款碼的時候,小聲念叨了一句,還好沒被人聽見,一正值青春年華的男人不能這麼摳門。
提着一大包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機振動了兩下,猜着一定是蘇夏發來的。
“碎了就碎了,還得花幾百換屏幕,實在不想啊。”
這碎碎念的習慣不知道怎麼時候能改,肖寒經過手機維修店,往裏面看了一眼,模糊地看到價格。
考完了嗎?
嗯,等會臨時音樂考,真想讓你替我考,煩。
你五音不全?跑調?
要不要這麼直接啊,不會婉轉一點嗎?靠。
我已經夠婉轉了,你還要我怎麼婉轉,再說五音不全和跑調,除了這樣表達還能用什麼其他的詞表達。
懶得聽你廢話,練歌去了。
你唱什麼歌,我錄給你,要不要作弊自己決定。
我作弊?這形象不是全毀了,好不容易端起來的學霸形象。
我呸,你不是有無線耳機嗎?邊聽邊唱,再說了音樂在高中里不重要。
不方便戴,算了,硬着頭皮上吧。
祝你順利通過。
肖寒看着一大串聊天記錄,站在維修店門口笑了半天,怎麼也沒想到蘇夏和看上去完全不一樣。
人都是這樣的嗎?認識的久了,常態就表現出來了。
一下午,肖寒都在研究食譜,窩在沙發上,陽光正好灑進來,陽台上掛着的衣服也晾乾了,幾件t恤。
一到下午就開始犯困,靠着靠枕竟然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又多了幾道裂痕。
“靠.....這得碎成渣了,蘇夏.....”肖寒看着通訊錄里20多個未接電話,全是蘇夏打來的,揉了揉太陽穴回了過去。
“蘇夏,那個,我剛剛睡著了,你放學了嗎?”
“剛剛經過你家樓下,今天走回來的。”蘇夏這會兒已經已經上樓。
“我過去找你,你門牌號多少?”肖寒披上外套,拎着一大袋東西風風火火地衝下樓。
“微信發你。”蘇夏一隻手拉開校服拉鏈,白襯衫已經汗濕,“熱死了....”
“熱了就開空調。”電話沒掛,蘇夏也是嚇了一跳。
“你沒掛啊,在找遙控器,不知道放哪兒了。”
“你慢慢找,你這聽力挺好的,我下樓了,靠,好痛....”肖寒一腳踏空,兩級台階當一級台階下,好巧不巧這一幕被駝背看見了,用拐杖指着肖寒笑了半天。
“笑什麼笑,別礙事兒。”肖寒扶着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一眼就看見蘇夏家的窗口,窗戶已經合上了。
“噯,蘇夏,你夜自習不上啦?”
“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參加考試就行,課上不上無所謂。”
“不愧是優等生,自愧不如啊,行行行,我錯了還不行嗎?”
頭一次有機會可以試試其他樓棟的電梯,果然,也快不到哪裏去。
電梯剛到蘇夏就開了門,冷氣直往外竄。
“你帶的這什麼?”蘇夏接過肖寒手裏的東西,“做飯?”
“是啊,長輩不總說外面餐館不幹凈什麼什麼的,有些熱一熱就好了,生的我把它弄熟。”
生的…弄熟?要求這麼低?蘇夏關上門,回頭就找不到肖寒人了。
“蘇夏,你房間採光挺好啊。”聲音從卧室傳來,蘇夏嘆了一口氣,走到房間把他拉出來。
“講點禮貌好嗎?”
“我已經很有禮貌了,換了鞋。”肖寒晃了晃腳上的拖鞋,隨便拿的,還真的是初來乍到。
“隨便你。”蘇夏也懶得招呼,想着肖寒已經把這裏當自己家,客套話也不說了,“手機修嗎?”
“不修了,你去擇菜,順便把飯煮了,我來炒菜。”
“嗯。”蘇夏挺想加一句別把我家廚房燒了,話卡在嘴邊,換了一種特婉轉的說法,“注意安全。”
“快去擇菜,我有分寸。”肖寒推了蘇夏一把,他其實想用腳的。
.蘇夏拿了篩子,蹲在廚房門口開始擇菜。
“靠,你蹲那裏幹嘛?”
.“擇菜。”
“坐沙發上擇,蹲那兒以為我委屈你一樣。”
蘇夏平時都是蹲在廚房裏面擇菜,肖寒來了位置被佔住,應了一聲端起篩子走到客廳。
“蘇夏,你吃不吃辣?”肖寒沖客廳喊了一嗓子,“我加辣椒了。”
“少放點,我不喜歡重口的。”
“行,那你平時吃什麼?麵條啊。”肖寒打開抽屜,半個抽屜都放着麵條,寬的細的白色的彩色的,他印象里只有讀幼兒園的寶寶才吃這種帶顏色的,“喂,蘇夏,你幼兒園畢業了嗎?”
“嗯,有話直說。”
“沒事,就…你挺那啥的,可愛。”
“擇好了,你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在笑。”蘇夏瞥到打開的抽屜,伸手關掉了,“嘭”的一聲嚇得肖寒一激靈,“那個啊,前女友送的。”
“前…前女友?看不出來啊。”肖寒把菜放在水龍頭下,簡單洗了一遍,“一中的?”
“騙你的,沒看到上面的英文嗎?上一次爸媽回國帶回來的,我怎麼可能會買,要不要嘗嘗?”
“不了,光速食的都有五道菜,就是分量少,我再做四個,飯也在煮,下次嘗。”肖寒廚藝不算很差,最起碼看起來不差,“等着吧,絕對不輸外面餐館。”
“還挺好吃,你要不要考慮去拜師學藝?”蘇夏夾了一筷子豆角,嗯,剛剛肖寒拿着研究半天的豆角。
“不需要,無師自通,拜師學藝怕亂了師門。”肖寒給蘇夏盛了湯,味道是真的可以。
也不枉誇下海口。
“那喝點兒?”蘇夏平時吃的不多,面對着一大桌子菜,真的無從下口。
肖寒看了一眼蘇夏屋裏的裝潢,真的和他這個人一樣,簡單的藍色系看起來很舒服。
“別一進來就跟例行檢查似的,盯着我屋看很久了,是想照着裝修嗎?回頭把裝修公司電話給你。”蘇夏一直看着肖寒,拿紙巾的時候正好和他的手碰在一起,趕緊扯了一張紙巾收回手,“對了,上次砸到我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現在真的經常頭痛,是不是落下什麼後遺症了?”
“怎麼?擔心被砸傻考不上大學?”肖寒放下了筷子,又有點心疼,這素未謀面也談不上初來乍到,就把人給砸了,猶豫到底要不要好好道個歉。
“三好學生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對吧,吃你的飯去,沒法跟你這種人交流,我都懷疑是你砸的。”蘇夏吃光了一整盤番茄炒蛋,抬頭就看見肖寒訝異地看着他。
“被你猜出來了,靠,瞞不住了。”肖寒想想上次收款碼的那個名場面,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
“你?要是以後做了朋友,這日子絕對水深火熱的,完全不敢想太多。”蘇夏扯了扯嘴角,一桌飯差不多也吃完了。
“朋友?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陌生人在你家吃便飯?”肖寒遲疑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著,這態度讓蘇夏有點渾身不自在。
“我不是那個意思,那正式交個朋友?”蘇夏一時半會接不上話。
“好,來,乾杯。”肖寒買了啤酒,嗯,百威,紅色的包裝看起來很喜慶。
“我家冰箱裏有,周末一個人看電影會喝點兒。”蘇夏正準備起身去冰箱裏拿,被肖寒叫住了。
“袋子裏有,我買了。”
“好。”
“沒想到你看電影還喝酒,嘖嘖嘖。”肖寒用起子撬開蓋兒,一人一瓶,三兩下就沒了。
“鬼片啊,你在想什麼。”蘇夏看着肖寒一臉色相,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哪兒去了。
“喲,看不出來啊,小朋友還看鬼片,沒有被嚇哭?”肖寒把桌面收拾了一下,兩大袋垃圾放在家門口。
“你瞧不起誰呢?”
“哎,不說鬼片了,我現在跟我爸打電話,我問他認不認識你爸媽。”肖寒癱在沙發上,拿出手機劃開通訊錄,“你爸媽叫?”
“蘇哲,林璇予。”蘇夏坐在肖寒旁邊,“你不上學,準備做什麼?”
“嗯?不知道,暫時只想待在家裏。”肖寒已經撥了電話,肖默這會倒時差。
“小寒,真難得啊,主動打電話過來,錢不夠了?”
“我錢一直不夠好嗎?爸,你工作的地方,有沒有叫蘇哲和林璇予的夫妻?”肖寒聽到電話那頭打哈欠的聲音。
“小蘇和璇予啊,我們現在合作同一個項目,問這個做什麼?說到他們,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總聽他們提到兒子,聽起來特牛,三好學生啊,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他們問起來,我就說長的是全家最好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絕對不摻假,他們兒子啊,確實牛,就是長得比我差一點。”肖寒用腳碰了碰蘇夏的手臂,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蘇夏狠狠揪了他的腳背一下,腳背上肉不厚,不經揪,“我操,蘇夏你什麼毛病?腳拿來,我揪你一下試試。”
“小寒,你認識蘇夏?”
“是,那什麼…就是前天被砸到的少年。”肖寒邊說邊把蘇夏的腳掰到沙發上,蘇夏腳一抽肖寒也沒鬆手,一起摔在地板上,“我操,蘇夏你做什麼?喂,爸,我這有個人要收拾,掛了。”
“喂,喂,小寒,別衝動,我和他爸媽有金錢利益。”肖默看着電話頁面消失,恨不得馬上買機票回國,腦袋裏已經有肖寒打人的畫面。
肖寒把手機扔上沙發,猛地撲在蘇夏身上,左手臂橫着摁住他的肩膀,靠,鎖骨還硌手,蘇夏仰着頭,後腦勺挨着沙發,喉結挺性感。
“肖寒,疼.......嘶...疼,你踩到我手了,靠”蘇夏手一拽,把肖寒從身上挪開,“你屬狗的嗎?動不動就往人身上撲。”
肖寒扯了扯衣服,站起身,習慣性地看了時間,已經九點鐘了。
“我屬豬啊,笨蛋,九點了,我回家你看書,或者我陪你看書。”
“看得出來,是挺笨的,在吃東西方面不輸。”
“蘇夏,有沒有人說過你嘴很毒?”
“只毒你。”
“操......”
肖寒看着蘇夏走進房間,書桌上堆滿了高中教材,窗台上放着一個透明的盒子,裏面整整齊齊的放着用空了的筆芯,整整一盒。
蘇夏坐在椅子上,手裏拿着一支筆,肖寒看着他把筆芯拆出來放進那個盒子裏,不禁感嘆了一聲。
“蘇夏,那我走啦!”肖寒真的自愧不如,但骨子裏放蕩不羈愛自由,在學習面前一無是處。
“坐那兒。”蘇夏從書包里拿出音樂書遞給肖寒,“不是教我唱歌嗎?萬一以後和你一起去ktv,我五音不全豈不是拖累你了。”
肖寒腿突然一軟,一屁股坐在蘇夏的床上,看着蘇夏沒什麼動靜,慢慢地翻開音樂書,居然也記滿了筆記。
“不會打擾你看書嗎?”肖寒嘴裏說著,還是把蘇夏特意折好的那一頁打開,是一首民歌,也是肖寒最愛唱的那一首。
“不會,唱吧。”蘇夏把椅子轉向肖寒。
肖寒認真地唱着歌,他的聲音很好聽,聲線也很溫柔,沒有平時說話那麼大大咧咧,蘇夏閉着眼聽着,就像在雲邊一樣舒服。
“蘇夏....你睡着啦?我這是唱了催眠曲還是唱了個索命曲啊?”肖寒看着蘇夏閉着眼,以為他睡著了,伸出手晃了晃。
“是安神曲,你的聲音真的很好聽,真的沒有考音樂學院的打算嗎?”蘇夏認真的看着肖寒。
“完全沒有,你就別想着勸我了。”肖寒隨便翻了幾頁,在某一頁的角落發現了自己的名字,心臟狠狠地顫動了一下。
“蘇夏,你的癖好真奇怪,偷拍偷看偷寫,要不是對象是我,估計你早就進局子了。”肖寒把那一頁送到蘇夏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過了十分鐘,肖寒耳邊還是環繞着蘇夏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