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是我一個人的
蘇歡笑了一笑,“沒事,有的時候為達目的是需要一點點小痛的!”
小痛?穗兒抖了一下,她明明看到她那一刀劃得很深!
“不過,你怎麼這麼開心?”
蘇歡趕緊斂了斂笑容,不過彎起的嘴角還是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能出門透透氣,當然開心了!”
穗兒是不大能理解蘇歡,反正她經常出門採買。
蘇歡裹好手,然後找了一塊面紗蒙住了臉。穗兒說她越髮長得俏麗了,以後千萬不能做話本里的那些紅顏禍水!
她當然要做紅顏禍水,不過只禍害一人!
兩個小丫頭拿着腰牌自後院的小門出去了,此時是午後太陽正好。前兩日,京城下了一場大雪,數九寒天的,雪都凍成冰碴了。
因為太冷,街上沒什麼人。
兩個小丫頭攙扶着往西街走,距離侯府有很長一段路了,蘇歡拉住了穗兒。
“穗兒,我有點事要去辦,你先到綉庄買綉線,我等會兒去找你!”
“那可不行,出門之前嬤嬤交代了不讓我們亂跑!”
“穗兒!”蘇歡雙手握住穗兒的手,“幫幫我,好不好?”
“那我陪你一起,你都沒出過門,萬一迷路了呢?”
“我不會迷路的,而且我保證只要半個時辰!”
“可萬一……”
“穗兒,求求你了!”
穗兒沒招兒,只得放蘇歡一個人走了。
蘇歡小跑着,先去藥鋪買了一些傷葯,然後便朝着城裏一處荒廢的破廟而去。來到破廟前,輕聲推開漆色斑駁的木門,走進裏面四下打量了幾眼。
就是這間破廟,她聽司馬曜身邊的護衛提過這裏。
在戰亂中,這觀音廟歷經一把大火,已是殘垣斷壁,面目全非。如今局勢安定了下來,但這破廟還未整修,已經荒廢良久。
蘇歡朝着大殿走近幾步,見地上有一小灘血跡,心下不由一緊。看來她推算的沒錯,正是今日這個時辰。
心撲騰撲騰跳着,蘇歡壓制住滿心的急切,一步一步朝裏面走了去。推開破舊的木門,腳剛邁進一步,一把劍突然抵住她的胸口。
若她剛才太急,哪怕多動一分一毫,這劍就會刺進她的胸口,直擊要害!
蘇歡不由稍稍退了一步,見地上半趴着一人,周身是血,頭髮凌亂的擋在面前。劍身微微顫動,而他拿劍的那隻胳膊也有幾道傷口,深可見骨。
“你……”蘇歡緊張得咽了一口唾沫,“別殺我……”
那人突然抬頭,露出一張冷峻的臉,眼神中滿是殺機。他嘴角帶血,臉色深沉,可那張臉卻是眉目清雅,唇紅齒白,稍稍帶着一點稚氣,卻但見來日的俊朗威武。
世人曾讚譽司馬小將軍:一輪孤月出天關,殺佛殺神號角寒。絕色尤是少年郎,可堪世人任褒貶。
這人正是司馬曜,剛剛十六歲而已。
司馬曜看向蘇歡,眸色微微一動,手中的劍卻握得更緊了。
“別殺我!”蘇歡慌忙喊道:“我……我這裏有傷葯……可以幫你……”
“你是誰?”司馬曜滿眼血色。
你是誰?這句問話竟讓蘇歡一時啞然,曾耳鬢廝磨的枕邊人,曾親密無間的愛人,為她舍了命的人……
我是你的歡歡啊!
蘇歡眸中情緒波動,極力剋制着心中波涌翻動的情感。這一世,他只能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我……你傷得很重,讓我幫你吧?”蘇歡擔憂道。
司馬曜全身有很多處傷口,流了很多血,那些傷口彷彿能灌風似的,冰冷刺骨的風吹進他每一處骨頭縫,凍得他全身抽搐不止。
面前的女子矇著面紗,他只能看到她的眼睛。
那雙杏眼圓潤,彷彿水洗過一般,清澈而乾淨,卻滿滿都是憂心。她看着他,為他而擔心!
司馬曜嘴角露出一抹譏笑,“你以為自己是九天仙女下凡,專門來救我的?你以為我會信?”
“小公爺,我還是先幫你……啊!”蘇歡想上前,可喉間那劍突然向她刺了來,虧得她眼疾反應快,忙往後退了兩步。
他竟是要殺了她!
也對,這人可是司馬曜!殺伐決斷,他何曾在意一條人命!既然察覺出了危險,必定要佔得先機,寧可錯殺也不能給敵人留下機會!
只是一擊不成,他已沒有力氣再拔劍。長劍自手中滑落,司馬曜也摔到了地上。
“你殺不了我!”蘇歡見他倒地,鬆了口氣,“不過我可以殺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你……”司馬曜滿眼血紅。
“不過,小女子心善,平日裏一隻螞蟻都不敢輕易踩死,何況你這麼一個的大活人,斷然做不到見死不救!”
蘇歡說著上前彎腰,先扶着司馬曜靠坐在一旁的柱子上,然後返身關上了大殿破舊的木門。
“我不是九天仙女,也不是專門來救你的,我只是路過這破廟想進來拜拜觀音大士罷了!”蘇歡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紙包,裏面有止血用的白布,還有白酒和傷葯。
“我已是……砧板上的肉……要殺要剮……”
蘇歡微微一笑,“割肉刮骨也得先脫了衣服不是?”
司馬曜眼神一冷,下一刻他的上衣就被扒開了,露出大片的胸膛。面前的女子竟也不避諱,而是利落的開始用沾了白酒的棉布給他擦洗傷口。
“疼嗎?”蘇歡見胸口那一刀,深可見骨,手不禁有些發顫。
“不疼!”
蘇歡稍稍抬頭看了司馬曜一眼,見他閉緊了眸子,於是悄悄伸出另一隻手覆上了他的胸口。
咚咚咚……
她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還有手下那一點點暖,彷彿能通過的她的手傳遍全身,讓她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重生這麼久,彷彿在這一刻,她才察覺到真實!
“你……”司馬曜咬牙,“你竟敢輕薄於我!”
“咳咳……”蘇歡趕忙抽回自己的手,“什麼輕薄?我只是……確定你沒死而已!”
“死?你當鬼在跟你說話?”
蘇歡慌忙低下頭,不敢再搞小動作,專心給他處理傷口。小傷口不要緊,最最重要的是想胸口和大腿上的傷。
“你大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幫你脫了褲子吧?”蘇歡看了一眼司馬曜大腿上的傷口,然後抬頭看向他道。
司馬曜瞪着蘇歡,“你竟敢讓我脫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