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聽到什麼了
江老太太聞言微微眯起眼睛:“那多半就在那了,盯着點,別讓人跑了。”
“是!”
她收了手機,轉身回家時,便見江凌寒與雲眉站在一起,同時回頭看向她。
老太太笑了聲,“都站着幹什麼?等我回來?”
“奶奶,晚些我要去公司,讓司機送您回去吧。”
老人家摸着拐杖上的玉翡翠,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睨着他:“這麼急着讓我回去,怎麼,家裏藏人了?”
男人淡淡地笑:“怎麼會。您待在這也無聊,我知道王家張家最近在搞旅遊村的企劃,王奶奶和張奶奶會去周邊的古鎮遊玩,你不打算跟她們一起?”
“不了。”江老太太打了呵欠,懶洋洋地披上針織外套,“剛回來身子乏得很,時差還沒倒好,回家睡午覺去了。”
“奶奶,我陪您。”雲眉立刻溫柔貼心地迎過去,挽住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立刻咧嘴露出慈祥的笑意,拍拍雲眉的掌心:“還是女孩貼心,蘇秦那小子要給我生個孫女兒該多好。”
提起自家兒子,她聲音幾度低沉下來,像是想起什麼事,望向江凌寒道:“對了,你爸的情況不大好,醒來就發瘋,瘋累了就睡覺,鬧着吼着要見盧七月。”
江凌寒眉目冰冷不動:“我已經告訴過他盧七月的事了。”
江奶奶嘆氣搖頭,“他不相信,說夢裏那女人託夢給他,讓他救她。玄乎得很,那小子我是一點不心疼,當初荼毒了多少女人,現在被一女人折磨得死去活來,也是活該。”
氣氛陷入沉寂,雲眉偷偷抬頭望了眼江凌寒,他沉寂着垂着下頜,似是想起什麼,表情冷若冰霜。
老太太打着呵欠往門外走,“好了,那我跟眉兒先走了。你去公司路上小心着點,記得吃飯。”
男人收起冷硬的姿態,溫淡着聲音道:“路上慢點。”
待兩人離開關上門,吳媽才小心翼翼地跑上前:“江先生,我剛才在花園裏……聽到老太太跟誰打電話了。”
江凌寒視線淡漠地掃過來,似有審視有嚴肅地落在吳媽臉上。
吳媽被他看得緊張,忙說道:“老太太是刻意把我支開打的電話,所以我覺得可能跟江總你有關……”
他淡然抿唇,並未露出責備的表情:“你繼續說,聽到什麼了?”
吳媽微皺着眉頭,把聽到的內容一五一十轉述給他,“我記不大清了,大致是這樣的,我不知道老太太要去見誰,但去見的人應該跟喬小姐有關,她其中還提到了‘女兒’什麼的。”
江凌寒聽了倒也不覺驚訝,微許頷首道:“這事我知道了。”
吳媽見江先生的表情沉寂無波,心裏暗暗鬆了口氣,看江總那副平靜自如的表情,心想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她眼見江凌寒要上樓,連忙去廚房倒了杯羹粥和小菜:“對了,江先生,這是喬小姐和喬澈白的午飯。”
“好。”江凌寒掃一眼接過,便往樓上走去,站在門口時,還聽見倆人在為喬澈白的去留而爭執。
喬澈白急着想說服她,“姐,我就住到這周周末不行嗎?”
而喬子矜的態度很強硬:“不行。”
“為什麼?我就想跟你多待一會,再說我躲在這也沒人發現得了。”
喬子矜深吸口氣,“剛才江奶奶如果上樓來怎麼辦?如果她強行要開門怎麼辦?她發現了你,肯定會把你強行帶走,到時候你誰也別想見。”
“你少嚇唬我。”喬澈白氣勢弱了下來。
喬子矜抿唇嘆氣,方才雲眉找她談的那番話,讓喬子矜明白,小白待在自己身邊,只是純粹的浪費時間,甚至可能被她所牽連。
就讓江凌寒帶他走,找個合適的時機,讓江家接納他,那才是他未來應有的生活。
咚咚兩聲敲門,兩人的情緒被打斷,喬子矜收起沉重的表情走到窗前,環着胳膊。
她聽見身後門開了,喬澈白悶聲對來人道:“江叔叔,你來了。”
“吃飯了。”男人沉淡着腳步走進來,掠一眼窗口站着的女人,“今天喝雞絲粥,你昨天說想喝的。”
“我不餓。”喬子矜隔着薄薄的紫紗簾看窗外,明媚的陽光,飛翔的鳥兒,一切都是自由的氣息,但都不屬於她。
“不餓也嘗一點。”
男人走近她身後,距離才貼近一點,喬子矜就反彈似的轉開身子,沉默着避開他很遠,主動拿起飯碗,小口地喝起來。
她這條件反射性的抵抗,在男人心裏無聲劃開一道口子,但他終究沒表露在外面,淡淡道:“下周珍珠過生日,打算怎麼過?”
喬子矜索然無味地喝着粥,彷彿只是在完成例行公事,“問孩子吧,一切以她們為主。”
“好。”他溫和頷首,拿紙巾擦掉她唇邊的湯漬,“這幾天我帶她們回家裏來,你跟她們聊聊,有什麼計劃告訴我。”
喬子矜任由他觸碰自己,只抬起頭,目光筆直地看着他:“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男人的動作沒停,手指尖粗糲卻溫柔,觸碰到她皮膚時,變得尤為耐心,“再等等我。”
喬澈白下午被江凌寒帶走了,準確的說,是在喬子矜的再三催促下被帶離的,她站在二樓窗戶,看那少年垂頭喪氣地離開,鼻尖溫熱,心有不忍,立刻拉上了窗帘。
——
“請問,你知道桂山怎麼走嗎?”
林嫿到榕城的第二天,就開始尋找喬子矜陵墓的位置,她看過雲崢嶸桌上調查的結果,說江凌寒已經把喬子矜厚葬在桂山後園,設置了嚴密的安保。
關於怎麼進陵墓,林嫿暫時還沒有頭緒,她就想先找到女兒再說。
連連詢問了多人,碰壁無數后,終於有位穿着老制服的警察願意給她指路,要轉兩輛公交,再坐地鐵到底站就到了。
林嫿坐上去見女兒的車,窗邊的風熱切而刺眼,吹得她身體某處隱隱作痛。
盧七月死了,女兒也死了,她在這人世間的念想已經被消磨得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