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你不許不管我
這句話像一個烙印,深深鐫刻在喬澈白的心中,一瞬間他這麼多年的心結全開了。
他要感謝一直收留自己的慕寂,更要感謝始終沒拋棄自己的江凌寒,他從慕寂那聽說了,姐姐對江凌寒誤會很深,但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
喬子矜拉着他坐下,抬頭對上他身後男人的雙眼,眸中的光黯了些,又牽起喬澈白往樓上走,“走,我們進屋說。”
喬澈白“哦”了聲,被生拉硬拽地往樓上去,回頭看向江凌寒,“那江叔叔……”
江凌寒對他揮了下手,凝視着女人離去的背影,微微抿唇。
喬澈白被喬子矜拉進房裏關上門,他皺眉看着微微喘息的女人:“姐,你這樣做太沒禮貌了,江叔叔和慕叔叔一直在支付我的醫藥費,悉心照料着我。”
喬子矜嘆口氣,瞪他一眼:“過時間我會還錢給他。”
喬澈白叉着腰,滿臉疑惑地看着她,皺着目光:“他又做什麼事惹你生氣了?說來我聽聽?”
喬子矜覷他一眼,沉着聲音說:“小孩子別打聽大人的事。”
她跟江凌寒那些糾葛恩怨,他把自己變相囚禁在這裏,實則是為了拿孩子的撫養權這種事,她不可能跟喬澈白說。
少年用那雙依舊稚氣的黑眸瞪着她,眼波震顫:“我早就成年了,我23歲了!”
喬子矜不予理睬,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他:“你在樹林裏受傷了沒?最後是誰救你出來的?”
想起森林裏的事,他不想多提,沉寂地抿着唇角,眼中無波:“慕叔叔開直升機來接我的,醫療點是江叔叔找的地方,醫生也是他找的。”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抬頭掠她一眼,瞥見喬子矜眸中的不快,他立刻說:
“姐,我真的沒有向著他,實話實說而已。我也二十多歲,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他對我真的很好,像待家人一樣。”
喬子矜心裏想的是,你跟他本就是名義上的家人,血緣相連,他當然要待你好。
又不會是她的原因。
但她不會提這些,小白內心澄澈,雖然23歲,但心智和記憶依舊留在18歲,他對江凌寒有崇敬和愛戴之意。
這也是好事,他跟着江凌寒,總比跟她這個姐姐有出息。小白是江家人,江家不會虧待他。
喬子矜想到這,眼睛淡淡閉了下。她手輕輕落在少年的肩膀上,輕如羽翼,“他對你好就好,也別考慮我跟他之間的事,跟你沒多大關係。”
她那語氣輕飄飄的,像張紙落在地上一樣無聲。喬澈白緊緊盯着她,他這才發覺她的眼睛黯淡了許多,臉色很差,削瘦了不少。
起初他以為是她在樹林裏受了傷,臉色才那麼差,但現在看她一身輕鬆,也沒傷痕,只是單純的狀態不好,他才覺得事情不對。
喬澈白微眯着眼睛問:“姐,你什麼時候連事都我也不說了?”
喬子矜愣了下,抬頭時,正觸中男孩眸中的感嘆與惋惜,她忽然心裏湧上股自責感。
她擺正了態度,一字一句地跟少年解釋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說,是那事跟兩個女兒相關,我覺得跟你說了也是徒增煩惱,不如不說。”
這次她語氣輕重分明,不像之前那麼輕飄飄,也多了自己的態度在裏面。
喬澈白知道她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並不掛心地笑了下,“跟你開玩笑,姐,我們誰跟誰啊,你還跟我解釋得那麼認真。”
喬子矜也跟着笑,兄弟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我們誰跟誰啊,你一出院,江家就要把你接回去了,我們能見的次數還不知道多少呢。”
這話一說,喬澈白又沉下小臉,默然低頭:“我不想去江家。我都不認識那裏的人,我只想像以前一樣,我們生活在一起。”
一場噩耗曾把他們分開過,但上天沒抹去他存在的意義,反而又讓他和姐姐重逢,更讓喬澈白明白珍惜眼前的道理。
他再也不想和姐姐分開,想和她度過未來的每分每秒。
他的話莫名讓喬子矜眼眶溫熱,忽然覺得,自己在江家禁錮了那麼久,習慣了每天面對吳媽和江凌寒的臉,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誰,自己的歸屬在哪。
小白一出現,她就找到了答案。
她是有家也有親人的,除了自己創立的小家,她也是有人牽挂着的。
她忍不住一下抱住男孩的肩膀,下頜輕輕抵在他肩頭上:“我也是。”
“但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江家的大權不在我手裏,也不在江凌寒手裏。這一切都要聽江奶奶的安排,如果她希望你回去,你也不要反抗。去江家,你能擁有更好的未來。”
喬澈白忽然眉頭一擰:“我不想回去!”
一提起江家,他就想起江蘇秦,那個罪大惡極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四處留情,這一系列的悲劇不會發生。
他恨那男人,更恨自己身上流着他的噁心的血液!
喬子矜扶正他的肩膀,與他認真對視:“我明白你心裏膈應誰。那個人已經不在江家主位上,他也再無回天之力,你也不用受他的氣。你在江家,江凌寒會護着你,他能給你最好的未來。”
喬澈白算是聽明白她的話,她是想勸他留在這,他眉頭染上些冷意:“姐,你是不是有了小孩就不想要我了。”
喬子矜愣了下,自己絞盡腦汁這一番盡量委婉的勸說,到他那怎麼就變了味。
“怎麼會。”她忍俊不禁地低頭,捏捏少年依舊白潤的臉頰,“你這傻瓜腦袋裏在想什麼?還吃珍珠奶茶的醋?”
喬澈白低頭氣鼓鼓地不說話,臉頰卻薄紅成一片,悶悶地道:“反正你別想把我趕走。我從小賴在你身邊,就要賴你一輩子。你說以後不會不管我的,你不能把我扔到江家不管。”
喬子矜實在拿他沒轍,卻又愛極這孩子倔強的表情,“好,我不會不管你。如果條件允許,我當然也希望和你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