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別碰我
他抿了下唇,目光幽黑地盯着前方:“怎麼還沒睡?”
聽似溫和的口吻,落入喬子矜耳里卻寒入心裏,她笑了下,卻不是為他關心自己而笑,“你現在要去簽那個合同了?”
不確定這件事,她晚上根本沒法入睡,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她的孩子成為別人所有物的畫面。
男人沉眉淡着聲音說:“辦別的事,別多想了。”
喬子矜眸中黯淡,雙眸猩色可怖地映着窗外的月光,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打電話來就是提醒你,你如果真的奪走了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江凌寒,我說到做到。”
她說完這些,不待男人回復便掛了電話,把手機摔進被褥里,稀薄的空氣在胸腔懸浮,喬子矜不得不張大嘴巴才能呼吸透徹。
她木訥眨着眼,看深色的夜幕下,萬家燈火一盞盞地滅去,彷彿忘記時間在流動,直到天際再次亮起魚肚白色,她聽見了樓下的開門聲。
緊接着,便是男人上樓的步伐,她如同一尊雕塑靜謐坐在那,即便是他推門進來也毫無反應。
他步伐攜裹着一陣凌勁的風走進來,腳步沉重,一步步地踩在她心上。喬子矜巋然不動,視線映着清晨的天空。
江凌寒伸手打開床頭燈,屋子頓時被微暗的燈光點亮,他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剛走近她身邊,喬子矜就下意識往旁邊避了下。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氣,呼吸忽深忽淺的,她慢慢抬起頭看向他,撞入他微紅的眼睛裏,布着疲倦的血絲,正深深凝視着她。
“睡覺。”他俯身想把她抱起來,喬子矜往旁邊避開,嫌惡地推他:“別碰我!”
她發著抖躲到一旁,眼眸冰冷地瞪着他。
男人的情緒始終在壓抑着,冷白的面龐逐漸爬上青筋,他手指攥着椅子,用力得像快將其捏碎,把它挪到一邊,清除兩人之間的阻礙,大掌一下把她從地下拎了起來。
喬子矜的身體忽然懸空,她大驚失色地尖叫着:“江凌寒!放我下來!”
男人置若罔聞,直接把她扔到床上,高大的身體瞬間傾覆下來。
喬子矜被砸得腦袋發暈,用力閉緊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捏着自己的下頜用力吻了下來。
鋪天蓋地像雨點一樣,密密麻麻地落在臉頰和身體上,她扭動掙扎間胸前的扣子被他靈巧撥開,掌心帶着溫熱,無師自通般地撥弄着她。
喬子矜沒想到他回來會發這種瘋,尖叫着拚命想逃開,可才扒拉到床角,就被硬生生地拽回來,男人沉着那雙可怕至極的黑眸,手間力道沒半點含糊,撕着她的衣服。
喬子矜雙手被他反剪在身後,趁他不備時忽然掙脫,一巴掌狠狠甩在他右臉上,她撕心裂肺地尖叫:“滾開!離我遠點!”
她不敢相信他騙了她的一切,把她囚禁在這裏,竟然還有臉對她做出這種事。
男人的側臉被毫無預兆地甩了一巴掌,他臉龐唰地陰沉了下來,瞬間烏雲密佈。
喬子矜打完這一巴掌有些後悔,手掌是麻的,大腦嗡嗡作響,呼吸手腳都發著顫。
男人身上散出的慍怒氣場讓她害怕,她往後避着,後背貼在床頭,目光發顫看着他。
江凌寒嘗到舌尖一絲腥甜的味道,冷笑了兩聲,被酒精迷醉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些,他低喘了口氣,雙臂撐在床板兩側,拉着她的腳踝到自己面前。
“滾開!”喬子矜顫抖着哭腔踢他,江凌寒卻沒再碰她,只是把她拉到床中央躺好,蓋上被子。
喬子矜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死死,身體四邊壓住被褥,不透給男人一點可乘之機。
“不碰你,睡吧。”他無動於衷地坐在那,目光安靜而疲憊,與方才壓在她身上時那眼紅瘋魔的形態全然不同。
喬子矜怎麼可能再睡得着,她瞪着渾圓的目光,緊緊監視着男人的方向,他一個動作或表情,都讓她豎起渾身的警戒。
江凌寒沒再說話,他起身緩慢走出房間,關上門的剎那,喬子矜立刻跑過去想鎖門,這才發現房間的鎖不知何時被拆卸了。
她憤恨地一腳踢在門上,只怕他從一開始囚她前就已經把門鎖拆了,防止她關禁閉吧。
——
雲家,一場難得的世代派對正在進行着,這場派對聚齊了雲家四面八方的旁支親戚,基於家族龐大的特殊性,要把他們聚集到一個宴會場所很不容易。
雲燁從執行森林計劃時,就開始秘密召集這些親戚們,有些在國外的,他跟安雅親自買機票接他們回來。
就像雲崢嶸先前所言,雲燁並沒有這個權利召集親戚伙,但由於他剷除了雲家的一個巨大隱患,甚至拿住了江凌寒的命脈,讓人不得不欽佩他的實力。
現在雲家上下都在談論着,從前還是低估了雲燁,比起雲崢嶸,他那殺伐果斷的激烈手法,更適合作為一個統帥者。
宴會開場即是雲燁的一段發言,他今天算是盛裝出席,一席乳白色的高定西服,右胸清晰別著雲家的祥雲家徽,發言內容大致是感謝各位的到場,並着重講述了這場宴會是家庭慶祝會,慶祝喬子矜死亡這一事實。
雲崢嶸在台下,端着高腳杯靜靜地望着,黑眸里蓄着冷意,在場下掌聲雷動時,他憤怒得手指欲將那杯子給捏碎。
姜靜立在旁邊默默地看着,安雅則是剛招待完雲家的肱骨老人們,忙得不亦樂乎,臉上的妝都來不及補,便笑着迎上來:“喲,姜太太,我這忙了半天,沒照顧到你們,真是抱歉啊。”
姜靜慵懶地掀了下眼眸,望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自己的丈夫得了點小利,就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讓全雲家知曉。
姜靜再怎麼也是出自名門世家,並不屑於和這種目光短淺的女人一般見識,她得體地露出微笑:“不礙事,我一個人在這也算清靜。”
安雅自心底偷偷冷笑兩聲,說得好聽是清靜,說得難聽就是不受待見。
在世家裏一切都以利益為基準的,雲崢嶸多年穩守主座卻毫無偉績,那就得讓賢。雲燁和她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