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子登基
自從那日王氏向谷豐茂徵得同意之後,谷府大院裏的人們就發現當家主母不在日日處理府中事務,連往日裏姨娘們每日請安的禮數都免了。
原因自然是王氏每日都在殫精竭慮的思考着,謀划著送去太子府給谷念姝分攤困苦的人選,以及怎樣才能不引起娘子們和姨娘們的反彈,這可不容易.
谷豐茂則藉著每日上朝的覲見的機會試探皇帝和太子的口風,此外還要幫助皇帝處理政務,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大齊的政權是建立在北國破敗的基礎上,北國留下的這個爛攤子,真是日日愁壞了朝堂上的一干官員。
國家亟待回復穩定,百廢待興,各種事情,不管大的小的,內的外的,上奏的諫書雪片一般紛至沓來,堆滿了新帝的案榻。
皇帝日日批閱奏摺,拿硃筆的手都是抖的,面對這種情況,身為太子的赫連弘義不得不頂了上去,夜夜留宿皇帝寢宮。
於是包括谷念姝這剛進太子府的三個嬌滴滴的美人一時間連自己夫君的面都見不上幾次,王氏聽了之後,一半是慶幸谷念姝受的罪少了,一半又憂心長期這樣下去,自己的寶貝女兒豈不是像守活寡?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個月之久,就在大齊天下剛有起色的的時候,皇宮裏面,毫無示警的傳來了一個驚天噩耗。
大齊的第一任皇帝,赫連氏的開國之祖,他病到了。
這個消息傳到谷府的時候,原本正熱熱鬧鬧的吃飯的谷府主子們瞬間沒了胃口,大家一時之間個個臉色變換不停,顧盼之間皆是不敢相信的驚恐。
莫非又要像來一次國破家亡嗎?
他們是真的經不起再這樣折騰一次了。
於是坐在下首的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上首的谷豐茂,谷豐茂的臉色不變,眼神堅定,毫不慌亂,顯然是知道內情的。
看見一家之主鎮定的樣子,眾人吊在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裏。
其實谷豐茂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不久,雖然他是一國丞相,每日都能上朝見到皇帝,但是最近這段日子以來,早朝的時候,皇上都不曾在奉天殿露面,只有遇到重大局測的時候,下了加蓋玉璽的詔書。
一般朝政議事,奉天殿裏,龍椅懸空,都是只有太子和定王在處理,朝臣們都只敢私底下議論紛紛,但也不甘當面提出質疑,畢竟現在的赫連氏,可不是原先的疲弱的北國皇室,駐紮在建康的二十六萬赫連鐵軍就是最好的震懾力。
大齊的朝臣們每日忙的不可開交,也不敢多想,畢竟當今皇帝赫連柏,乃是赫赫有名,雄霸北方多年的雄主一名。
更何況幾年前,永元帝赫連柏還親自披掛上陣,率領大軍大敗北國軍隊,這樣的一個驍勇戰神,天然給大齊的人民一種堅不可摧的印象,這樣的一個鐵人,怎麼會說倒了就倒了呢?
建康百姓在聽到這則消息,無不震驚的同時,早有猜測如谷豐茂這樣的人卻並不稀奇,只是稍有驚訝后便決定了接下的做法,現在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先靜觀其變,然後在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至於有一些腦子不清楚的人現在如果跳出來的話,谷豐茂到很樂意看個熱鬧……
於是一時間,建康的局勢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赫連氏才立國沒多久,赫連柏甚至坐上龍椅,登基還不到一年的時間。
皇帝的龍體說垮就垮了,在一個早朝的時候,當今天子在太和殿中正宣佈下了早朝,走下台階的時候,一個蹣跚,當即眩暈倒地,這一到下驚呆了一干還未走出宮門的大臣。
而永遠帝這一倒下,就再也沒起來過,之後的幾個日子裏,皇帝都是躺在寢宮裏的龍床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眾人們都看得出來,皇帝的身體每況日下,臉色越發灰敗,佈滿死氣,后一句話,前來醫治的太醫們都支支吾吾的不敢說出來。
面對這種情形,站在龍榻一旁的赫連弘義臉色不明,不言不語。
於是順理成章的太子監國,定王攝政輔佐。
大半個月過去之後,宮牆之內,哭聲震天。
皇帝,駕崩了!
距今赫連氏入主建康,大齊建立,新帝登基不過一年匆匆時光,就要躺入皇陵,真是世事無常,命運弄人。
皇帝駕崩,當務之急就是穩固皇權,扶持太子登基。
四月春風似剪刀,翠微院裏,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谷半芹站在後院裏,卻沒這個閑心享受這難得的好時光,即使不是世家之人,也能感覺的出這出朝堂的漣漪劃過平靜湖面的動蕩。
想也知道,赫連氏剛剛入建康,除了兵力武力跟得上之外,治國之道,御下之術都有所欠缺。
雖說世家大族都臣服於赫連氏的精兵強將之下,可說一千道一萬,到底是心有不服的。
原先的承平公,後來的永元帝赫連柏論資排輩,有能力,有魄力,能夠壓得住一切不服的聲音。
在永元帝登上龍椅之後,一邊拉攏部分想要投靠的前朝臣子,如谷半芹的風流老爹。一邊打壓部分紈絝的舊朝勢力,一邊又培植自己的治國班子,如攝政的定王,倒也穩定了局面,沒出什麼大的亂子。
可現在這個壓得住眾人的新帝倒下了,而他的留下的太子赫連弘義畢竟年紀輕,才剛滿二十六歲,雖說有赫連氏側的勢力定力支撐,可建康城內的各大家卻在赫連柏死後蠢蠢欲動,頗有死灰復燃的意思。
倒不是想要推翻赫連氏的統治,這不太現實,赫連氏的七十八萬將士不是吃素的,但是搞些小手段,謀取一些好處倒是弄得風聲水起。
面對這樣的境地,赫連弘義也不啰嗦,果斷登基,採取快刀斬亂麻的手段,堅決不給有機份子投機倒把的機會。
於是出現了幾千年後,史書記載的雙帝同台的經典場面,一邊是永遠帝的祭奠堂,一邊是新帝赫連弘義的登基禮。
慘白的祭祀帆與明黃的帝王旗幟同時在皇宮的天空上揚起。
永元帝的黑色棺木與新帝的金色龍椅交相輝映。
生者與死者同室而處。
父與子易位。
大局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