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的傷
沈姿提着箱子,有些吃力的下了樓。
“等一下。”沈卿叫住了她。
“你還想怎麼樣?”沈姿怒瞪着她。
沈卿跟保姆說:“檢查一下她的箱子,看一下沈小姐有沒有拿錯東西。”
“沈卿!”沈姿咬牙切齒,“你別欺人太甚。”
“呵。”沈卿對她的憤怒,不以為然。
保姆走過去,“沈小姐,請你配合一下。”
沈姿深呼吸,把箱子推過去,盯着沈卿,“今天受到的侮辱,你記住了。來日,我會還給你!”
“恭候。”
沈姿快要被沈卿氣死。
現在的沈卿,真的是太欠了。
也不知道當時那幫人,為什麼沒有把她弄死!
保姆把她的東西都翻了一遍,除了她自己的衣服和首飾,沒有帶別的。
“小姐,好了。”
“行吧,讓她走吧。”沈卿一揮手,好像在赦免她。
沈姿的眼神若是刀子的話,已經將沈卿戳成篩子了。
她合上箱子,狠狠的剜了眼沈卿,甩門走了。
容恆看了眼沈卿,“不把她處理好,還會有麻煩的。”他其實還是比較喜歡阿瑾的做法,直接了當。
“殺人犯法。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動手。”沈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跟保姆說:“明天請人來把家裏重新翻新一遍,以前他們住的房間裏的東西,全都不要。”
“好的。”
“在裝修好之前,我不回來住。”
容恆看她,“那住哪裏?”
“酒店?”
“我都可以,你住哪,我就住哪。”
“……”
……
沈卿帶着容恆到了酒店,在櫃枱前,他們為了是開一個套房,還是兩個套房僵持着。
“男女朋友睡一間房,不是很正常嗎?”
“不行。”
“為什麼?”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沈卿氣鼓鼓,“容恆,現在是我養你,你要有點覺悟好嗎?掙錢不容易,開一間房能辦的事,為什麼要浪費多的錢?”
容恆很無奈。
她是真的不懂嗎?
在沈家跟她同睡一屋,他都很煎熬。
他是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跟喜歡的女人睡在同一個房間裏,他很容易擦槍走火。
要不是這幾天他的傷讓他收斂了一些,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我是個男人。”容恆靠近她,貼着她的耳邊,“你確定,在酒店裏,要跟我睡一起?”
沈卿哪裏不懂他的意思。
耳根子微紅,她咬牙,“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容恆僵了一下。
他拉開了跟她的距離,認真的看着她,“你確定?”
“當然!”沈卿把證件往櫃枱上一拍,“開總統套房。”
……
兩個人住進了總統套房,裏面有一個大客廳,有一間大卧室,還有書房。
站在落地窗前,能夠看到大半個華都。
沈卿把東西放好,走出來就看到容恆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握着手杖,一手插在兜里,背影挺拔,氣場十足。
彷彿王者,在睥睨天下。
她慢慢走過去,站在他的身邊,“在看你的江山?”
容恆被她逗笑了,配合她,“嗯,這是我給你打下的江山。”
“嘖,我就是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沈卿挽着他的手臂,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還會是最幸福的女人。”容恆側過臉,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他們倆在沈家住了幾天,也同住一個房間,但是他們的親密行為少之又少。
容恆很規矩,都主動睡地上。
有時候拗不過她,就會等她睡著了睡地上。
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身邊,不可能沒有反應的。
他也不是不想,只是想要尊重她。
所以,他再三的不願意跟她同住一屋,就怕是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
沈卿的手,纏在了他的腰上,仰起臉,望着他,“為什麼不願意跟我住一個房間?”
“你知道的。”
“我不怕。”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
容恆看着那張紅潤的唇,喉嚨滾動,直接就吻了下去。
沈卿想過了,如果這一世,容恆再背叛她的話,就算是死,她也會拉着他一起。
她以前是覺得受了一次傷,她不會再投入進去了。
就算是有一天要離開,也要完完整整的離開。
但是現在,她想再賭一把。
或許,這個男人會是陪伴她一生的人呢。
陽光透過玻璃灑落進來,籠罩着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在他們的身上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
一聲悶哼,沈卿有些暈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了眼睛,“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痛?”
容恆臉上有一絲隱忍,“嗯。”
“快點過去讓我看看。”
這會兒,什麼興緻也沒有了。
沈卿原本有些軟的腿,也有了勁,扶着他往卧室里去。
讓他趴下,扒他的褲子。
容恆:“……”
“流血了。”沈卿看着那個傷口,皺起了眉,“怎麼還沒有好?這個傷,為什麼反反覆復?”
容恆側過身,沒有壓有傷的那條腿,抬手摸着那張怒氣滿滿的臉,“沒事,好好養養就行了。”
“關鍵是,都這麼久了,沒好啊。”沈卿問,“這個傷,為什麼會這樣?”
容恆沒有回答她,岔開了話,“幫我清理一下傷口,重新上藥。”
沈卿去拿了葯,把他的傷口清理乾淨,“這是槍傷。”
容恆的腿繃緊了。
“這傷,能夠反反覆復,不單純只是槍傷。”沈卿把藥膏塗上,“還有毒,對吧。”
容恆緊蹙着眉頭,“你怎麼知道?”
“一直在反覆化膿,潰爛,要不是有毒,怎麼可能不好。”沈卿看着這傷口比之前紅腫的地方還要多,她咬牙切齒,“是誰這麼狠的心?”
容恆聽到她語氣里的怒意,回頭看到她臉上的陰冷,握住她的手,“這件事,你不用管。”
“好。我不管。那我問你,宋瑜跟你有什麼仇?”
“你見過宋瑜了?”
沈卿給他重新包紮了一下,“嗯。上一次,宋辰峰帶我去參加了宋瑜的宴會。她跟我說了,你腿上的傷,是她弄的。”
“呵。”容恆穿好褲子坐起來,眸光冷沉,“一切都是拜容湘楠和容平兄妹所賜。”
沈卿緊蹙着眉,望着他。
原來,當年容家人知道容恆的存在,容氏兄妹倆就開始在暗中調查容恆,並且一直找人欺負他。
那時候的容恆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被人瞧不起的,從來不與人交談。
有一次,宋瑜主動跟他說話,他沒理,但是宋瑜一直跟着他。
他原本想着這麼個女孩子,就這樣跟着他,膽子真大。
就到了一個小巷子,宋瑜突然就叫住了他,跑到他面前,然後就拿着刀子,在他腿上狠狠的劃上了一刀。
那個時候,宋瑜是想砍斷他的腿的。
那一刀,很深。
當時流了很多血,他一腳踢開了宋瑜,但是沒能跑成,周圍早已經有很多人埋伏了。
他沒受傷之前還能勉強打一架,但是受了傷之後,他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只能跑。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鑽進了郁思思的車子裏。
郁思思出差,去尋找棉麻,在路上遇上了一條腿全是血的容恆,又知道後面有人在追,才帶着容恆開車跑了。
“她怎麼這麼狠?”沈卿氣得手背上的青筋都綳起來了。
渾身都在顫抖。
死前的那一幕,又出現了。
宋瑜站在寧啟風身後,笑着說:“你安心上路吧……”
容恆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攥得那麼緊,她的眼睛變得猩紅。
“卿卿……”他震驚於她的反應,怎麼如此強烈?
他去摳她的手指,攥得異常的緊。
等他的手指強勢穿進去,才發現她的掌心已經掐出了一個個深得有了血絲的月牙印。
“沈卿!”他叫着她的名字。
沈卿的眼神終於動了一下。
似乎,剛回過了神。
“你怎麼了?”容恆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抓緊她的手,去摸她的額頭,涼得嚇人。
沈卿搖頭,“沒事。”
“這叫沒事?”容恆抓着她的手,“都有血絲了。”
沈卿低頭看着掌心裏的那十個指甲印,每一個都深陷進去,有一絲絲血跡滲了出來。
剛才,她想到了寧啟風,想到了宋瑜。
這兩個人,讓她下了地獄。
沒仇?
呵,現在看起來,怎麼會沒仇呢。
一切的際遇,都是有因有果的。
“真的沒事。”沈卿不以為意這傷,“剛才,想到那樣的畫面,就很生氣。那個時候她才多大,居然有那麼狠毒的心腸。”
容恆給程哲打電話,讓他拿點葯上來,“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要為我做什麼,只是希望你不要跟宋辰峰有來往。不僅是宋辰峰,宋家人都不要有接觸。”
“嗯。”她不想讓他擔心。
但是宋家人,傷害過他們的人,一個人也不會放過。
……
沈姿離開了沈家,找上了梁雪音。
梁雪音也沒有多說什麼,給她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雪音姐。”沈姿叫住準備離開的梁雪音。
“有事?”
“你教我,我想報仇!”沈姿整個人都是充滿了恨意的。
梁雪音打量了她一眼,笑容溫柔,“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跟我談事情。等你休息好,恢復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的那種狀態,再來找我。”
“……”沈姿愣在那裏。
等梁雪音走後,她才去鏡子前。
鏡子裏的那個人,面色很難看,眼睛佈滿了血絲,一圈的黑影,整個人完全失去了以往的色彩。
她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拜沈卿所賜。
她的家,也是因為沈卿,毀了。
總有一天,她會讓沈卿為此付出代價!
……
容恆的傷是個問題,怎麼也不癒合。
反反覆復,沒有什麼大礙,但就是個事兒。
沈卿叫上程哲,背着容恆去跟醫生聊了。
那種毒很刁鑽,可以抑制,但是沒法全愈。
“完全沒有辦法嗎?”沈卿面色凝重。
“二爺受傷后,我們就化驗過,把檢測報告送到了各個在醫學界有一定地位的同行,他們都看了,沒有回應。”醫生也很無耐。
沈卿問,“有沒有一點希望?”
“可能有。”
“什麼叫可能?”
“我們送出去檢測報告回復過來的名單中,有一位醫生沒有回復我們。他在醫學界有很高的成就,專門對於疑難雜症有一定的研究。只是這位醫生,很難遇上。他沒有在各大醫院挂名,很難找到他。”
沈卿瞳孔微縮,“你說的是……”
“百里修洋。”
……
從醫院出來,沈卿就一言不發。
“沈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程哲看到她這樣子,有點擔心,“二爺的那個傷,慢慢的調養,會好的。”
沈卿看了他一眼,“他那個傷,是誰弄的?”
“這……”
“你告訴我。”
“二爺沒跟你說,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程哲也不敢說。
沈卿正色道:“你不說,那我猜一下。是容家人做的,對嗎?”
程哲沉默不語。
“看來,是對了。”沈卿其實能夠想得到的,“容家那對兄妹肯定對他下了不少狠手,就怕他突然出現會搶了他們的一份。呵,真是可笑。”
“當初容老爺子派人來接二爺回來之前,被算計了。容平是容不得二爺回華都的,更不可能讓他安然無恙的回容家。”程哲重嘆一聲,“當時,二爺的那條腿,確實是差一點沒保住。”
沈卿一陣揪心,眼角輕顫,“這一切,應該讓容老頭負責!結果,最無辜的人,承受了不該承受的!他死,也早該死了!”
程哲震驚的看着她。
“看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一個男人有家庭,還要去招惹外面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偷偷養在外面讓別人叫成私生子,這難道不是他的責任嗎?別說女人也有錯,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去破壞別人的家庭,當見不得光的小三。”
“更何況,容恆的媽媽,並沒有破壞過別人的家庭。”
沈卿之所以這麼氣憤,是因為她知道當年容恆的媽媽還是個花季少女,一次展會,她去當了志願者,專門接待前來參加展覽的領導和各行業的領軍人物。
這裏面的人中,就有容恆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