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舞姿曼妙動人，一曲天闕，沁兒素衣雲袖，本是妖嬈的氣質竟跳出一絲仙氣。
而她嫵媚的眼神傳達出一種情緒，仔細一看，便知那眼神的方向是閻冥爵。
當著眾人的面，沁兒踏着旋律走向男人，竟毫不避諱的在他面前扭動腰肢，這決敢不禁驚了眾人，然而通判吳卻忍不住沾沾自喜。
沁兒是他特意安排給閻冥爵的，只盼她能飛上高枝屆時提攜他一把。
趁着上官羽菲不在，他忙給沁兒遞眼色。
南昊壽辰在即，這在靈州城是大事。
蕭家、雲家的人皆悉數到齊，一時間靈州城裏世家名門齊聚。
葉子懷做東宴請江湖幾大世家，為了拉攏人心也是絞盡腦汁。
作為今夜為數不多的女眷，柳月自是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現出來。
雲霜一襲粉色紗裙，清雅脫俗的妝容成了在場所有女子當中的另類。
然而就是這種另類使得眾人紛紛側目，尤其是男子，都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她就是雲家的小女兒？”赤章忽然開口，語氣里裹挾着一絲玩味，“相貌還不錯，至於身段嘛倒也馬馬虎虎說的過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分明看向南晏寒，江湖都在傳，雲家姑娘看上了南家少主。
林梵也是不怕事大，附和道，“聽聞功夫也是一流，當真巾幗不讓鬚眉......”
“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打趣我大哥......”
南祁軒捧着酒盞笑道，爽朗的笑聲很快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正對舞台的位子，一眾白衣男子所在之地幾乎是旁人眼中的禁區，卻又無時無刻不備受矚目。
雲霜的出現讓人既感到意外，又平添了一絲嫉妒之情。
柳月打聽到上官羽菲病重不會前來，原本心情大好今夜更是盛裝出席，卻被橫空出世的雲霜無端的壓了一頭，此刻還要看着那名婀娜妖嬈的舞姬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沁兒在此敬爵爺一杯。”
她扭動着纖腰，蓮步輕移。
一直以來南汀閣只存在於說書先生的口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里，江湖俠客對其是又愛又恨卻無人敢招惹。
如今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越是靠近，她的心便越是怦怦跳個不停。
連鼻尖都飄蕩着男人清冽的氣息，眼前是男人俊美的容顏，沁兒忍不住就墜入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里。
“舞姿曼妙，翩若驚鴻，沁兒姑娘到底是靈州第一花魁，這舞技堪稱精湛。”
有人說道，其餘眾人聞言紛紛表示贊同。
坐在大廳東側的蕭家兄弟聞言輕揚起嘴角，蕭宇更是輕笑出聲。
“沁兒姑娘這首天闕跳的極好，倒有幾分天人的影子，只是如今菲兒重病，爵爺倒是還有閑情雅緻在此飲酒作樂，看來爵爺花名倒非空穴來風，只是對於菲兒而言，就不知有幾分真幾分假？”
蕭宇說話時刻意將每個字都咬的很清楚，目光所及之處自然在閻冥爵身上。
果然，閻冥爵的臉轉瞬變了顏色。
蕭宇心情大好，與此同時他這番言論讓眾人嘩然。
敢當眾挑釁南汀閣的爵爺，慕家少主今日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只是人群中也不免有人也為此感到好奇。
“聽聞爵爺有個義妹，據說很得寵，怎麼今日好像沒見着人......”
“哎呀，這種場合，誰還帶着妹妹啊，況且有沁兒如此絕色佳人在。”
“你懂什麼？聽聞那姑娘可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
“既然南汀閣照顧不了菲兒，那倒不如送回慕宅，耽誤了病情，日後我們慕家要如何同上官家交代？”
“慕昇，你是屬狗的嗎？到處亂吠！”
南祁軒忍不住跳起來，慕昇此言足以掀起驚濤駭浪，慕家一向推崇君子之風，原本以為慕家兄弟是吃素的，誰知這兩兄弟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食肉動物。
竟然選在今日這種場合胡言亂語，閻冥爵就看着始終溫文爾雅的慕宇眼裏閃過得意之色，並無挑釁之意，只是暗藏着猖狂。
“他是故意的，他在報復。”閻冥爵輕聲說道，隨即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前日裏他與上官羽菲在慕宅的恩愛畫面一定是刺激到了慕宇。
他原本以為慕宇對上官羽菲或許藏着份真心，如今看來卻是另有玄機。
“南祁軒此處可沒有你同類，你若想找，出了嬌苑大門右拐。”
“你說什麼？慕昇，你想死嗎？”
南祁軒暴起，作勢就要衝過去，原本鶯歌燕舞的酒宴一時間殺機四伏，這無論如何也不是葉子懷想要看到的。
他不明白蕭宇此刻唱的是哪出，再看向雲家，但見雲家少主雲隱竟端着酒盞自顧自地喝着，那架勢明顯就是在隔岸觀火。
心下有些慌張的同時他就要開口，誰知此刻一名着煙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匆匆走進來。
“蕭公子，你讓小桃一頓好找，竟沒想到您在此處。咦？您不是說身體不適，要在府中休息嗎？”
小桃的出現讓慕宇一陣錯愕，他做夢也沒想到小桃－上官羽菲的貼身丫頭竟然會找到嬌苑來。
“咱們不是說好一起幫葉大人的嗎？怎的也不等我家小姐一起，小姐這會兒還在念叨呢......”
請帖可是出自知州府，偏巧被小桃說的曖昧不明，慕宇聞言騰的一下站起來，他的溫文爾雅轉瞬就要分崩離析。
小桃所言皆為虛，只是她一字一句都在告訴他，上官羽菲似乎知道了他與葉子懷的聯繫。
只是連南汀閣都不曾察覺的，上官羽菲竟是如何得知，難道她只是在試探？
思及至此，他猛地回神，驚覺自己方才的一舉一動皆落入南汀閣眾人眼裏，尤其是閻冥爵，此刻正饒有興緻地看着他，神色里有種意味深長的喜悅。
“小桃，你胡言亂語什麼？”
慕昇一聲怒吼，眼中很快閃過一抹殺意，小桃不禁有些害怕，下意識向後退，而離她最近的南祁軒則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怎麼被小桃說中心虛了？你方才那股得意勁哪去了？”
“小桃，你今日在此把話說清楚，我慕家可不是你個丫寰想羞辱便羞辱的......”
門閥世家一向注重家族名譽，眾口鑠金，無端的揣測和流言蜚語會毀了慕家。
而慕昇藉此也為轉移矛盾，一個南家已然不好惹，如今再加上南汀閣，於是他指着小桃不依不饒，以為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卻不曾想下一刻空氣中突兀響起的軟糯聲瞬間將這矛盾推向頂端。
“小桃傳達的是我的意思，怎麼？我上官家的人說話不管用是嗎？”
一襲白衣的上官羽菲飄然而至，攜着幽香好似不經意間落入凡間的仙子，而她渾身上下沒有一件裝飾，簡約修身的剪裁將她曼妙的曲線完美展現出來。
她甚至沒有帶一件首飾，一頭烏髮隨意地披在身後，白白凈凈的臉上幾乎沒有妝容，只一筆眼線，如同貓兒一般的魅惑人心。
今夜如此重要的日子，她卻素顏出門，只是素顏還輕而易舉的奪人眼目。
柳月就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
上官羽菲哪裏知道她此刻已經得罪了在場的所有女子。
“我......菲兒，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慕昇勾了勾唇角，有種莫名的心虛隨着尷尬之情從臉上顯現出來。
上官羽菲冰冷的模樣竟不自覺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她筆直而立，下巴微揚。目光里有着一般女子所沒有的自信從容。
“那慕二公子是何意？”於是小姑娘同樣回以微笑，“覺着小桃只是個丫鬟，南汀閣無人仰仗？你慕家再大如今也不過是江湖世家，而我父親貴為當朝丞相，我上官家可不是你慕家隨意能踐踏的！”
上官羽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此情此景讓慕昇無言以對。
一直以來上官羽菲都躲在閻冥爵的羽翼之下，反倒讓人忘了她丞相之女的身份。
“慕大哥一向奉行君子之道，君子坦蕩蕩，慕大哥覺得菲兒說的可對？”
“菲兒所言自是不差。”
不知為何，慕宇覺得她淡笑的嘴角邊緣藏着利刃，小姑娘已經在儘力隱藏鋒芒，卻還是被慕宇捕捉到以至於忍不住心驚肉跳。
而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上官羽菲竟全然不顧南汀閣眾人的目光而選擇坐在他身旁。
這原本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此刻卻如坐針氈。
“慕大哥，你好像很緊張啊！”
小姑娘舉起酒盞，晶亮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慕宇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美人當前，他莫名的一身冷汗。
旁人就看見傾國傾城的美人對着慕大公子笑的勾魂攝魄，而慕大公子卻神情拘謹，端坐在軟墊上明顯一副防備的姿態。
“菲兒，聽聞你傷風很嚴重，如今怎的不好好在府中休息？”慕宇關切的神情不假，只是莫名有一種心虛，他不經意間抬頭瞥了一眼閻冥爵。
“爵爺到底是風流，你瞧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勾搭上沁兒......”
“慕大哥，你怎麼知道那支舞名為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