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美人賬下舞
新的一天，風輕雲淡，碧空萬里。
長沙郡定，九縣歸附，所有的亂兵已經平息，只有巡邏的軍士還在訴說著此地新得不久。
府城裏，隨着新主人的入住，已恢復了甲士林立的舊景。當然，所有的士兵都帶着大勝后的歡喜，對主帥更是充滿敬意。
楊溫坐等諸人點檢戰果。
唐亮匆忙趕到，拱手行禮：“主公。”
“清點的如何？”
“收貨很大。馬鄞積蓄眾多，您看！”唐亮攤開賬冊，念道：“據初步統計，共有糧食二十六萬斛，鐵甲一萬八千套，箭矢六千支。”
如此數量足夠梁軍用兵使用，還能裝備萬餘人馬，的確收穫不小。
“主公，還有金銀財務二十多箱，至少有數千兩。”唐亮恭賀道：“收取零陵和桂陽兩郡的糧餉也有了。”
楊溫點頭道：“傳令，讓龐會就任長沙郡太守，處理政務。魏從之為督軍，駐守地方，統管各縣府兵。”
唐亮聽完，轉身起草文書，道：“是，臣下這就去辦。”
不久，彭虎和陳當聯袂來訪，行禮后，由彭虎先彙報道：“大軍修整已經完畢，請問何時出兵南下收取二郡？”
楊溫道：“明日就出兵。我軍動兵消息傳開，楚鎮必有異動。零陵和桂陽二郡兵事，你與陳當要儘快處理好。”接着又道：“今日休息，明日一早，我就趕回江夏。哼，陳表，早晚要他好看。”
第二日，帥府之中，楊溫和各個重要將領，文官及新投效之人聚集一堂。武將方面，彭虎，陳當居首，蕭朝三，魏從之等居次，金聲，畢牛，方偉等再往後排。
文官方面，唐亮，龐會，及新降的荊良，許藝都得以列席。
“馬鄞父子抵抗我軍，已被誅族，現任命龐會為長沙太守，即刻赴任。”楊溫環顧左右，讓唐亮宣讀任命。
龐會起身受命，恭敬應了，當然也無人敢反對。
楊溫繼續道：“彭虎，陳當率軍八千，南下收取二郡。其餘人等，隨我返回江夏。”
“遵命！”眾人紛紛應聲，
楊溫面露笑容，下一刻就斂去，在此問道：“江夏可有消息傳來？”
唐亮道：“還沒有。”
楊溫道：”根據我推測，荊州兵馬必然會有所行動。現在咱們已經打下長沙郡，不必着急。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今日便回軍。”
這話落下，眾人都若有所思，特別是眾將心裏都送了口氣。
唐亮笑着接過話頭，說道：“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主公，只消將咱們大勝消息傳回去，就算楚鎮兵馬已出動，也會墮了三分銳氣。更何況，我軍新獲大勝，士氣正盛，回軍擊賊，必可大勝！”
“主公，唐先生所言甚是。我軍克江夏，破長沙，可謂士氣如虹，軍心依附。只消主公以正用兵，集一萬五千之眾回師，楚鎮賊軍何足道哉。“”彭虎也發言支持。
亂世之中，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像彭虎這類大將說話分量很重。
楊溫當下肅容道：“軍國大事，當以穩妥為上。眾將聽令，即刻開拔！”
此令一出，人人俯首聽令。
待眾人離去，楊溫臨行前，對龐會和魏從之叮囑道：“你們在治理長沙郡期間，有三樣事要辦好。一是，打造修理兵甲，為前線將士提供充足的裝備。二是，是度田料民，推行府兵制，徵召後備兵源。第三件是廣興屯田，積蓄軍糧。如此以來，鎧甲，糧餉和兵源充足，方可逐鹿天下。”
龐會和魏從之二人連忙應命。
楊溫淡淡道：“就這樣吧，咱便走啦。”
下午時分，宣武軍大舉北返，回歸江夏，準備應對楚鎮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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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外，楚鎮中軍大營，陳表仰觀星斗。月光如水，繁星點點，蒼穹一片青黑。
只見襄陽城如一座荒古巨獸，盤踞在那裏，森嚴厚重，難以撼動。秩序井然的大營里，傳來陣陣熱鬧氣息。
帥賬內，十數個歌姬翩翩起舞，都是各地獻上來的絕色，平時很得陳表喜愛。
眾將陪在大帥身邊，大多數漢子眼睛都落在美女身上。為首的女子，更是嫵媚異常，一舉一動都勾人心魄。羅裙翻飛下，能見到隱隱的雪白肌膚，映襯着火光，更是引得許多人口乾舌燥。
“諸位，這些美人歌舞跳的可還好？”見此，自命風流的陳表哈哈大笑，道：“瞧瞧你們這醜樣子，本帥準備把她們賞賜給諸位。爾等覺得如何？”
“啊，多謝大帥。”眾將連連道謝。
“哼，美人，本帥有。富貴，本帥也有。都聽着，打下襄陽，女人和財寶，本帥可以加倍給你們。”陳表冷哼道：“若是誰貪生怕死，作戰不力，本鎮也不吝嗇殺頭！”
“願為大帥效死！”在場眾將聽了，紛紛大聲表態回應。
那些歌姬心下無不惶恐，跟着陳表還算好的，被賜給那些粗鄙將領，日後只怕有苦日子過了。可惜，在掌權者眼裏，她們只不過是一件可供點綴的衣服罷了，那比得上萬里江山？生死操於人手，誰又能反抗？
見眾將士氣恢復，個個露出拚命之心，請戰之聲不絕，陳表目的達到，他畢竟是帶甲一方的梟雄，轉瞬就將心死放在正事上。示意親信撤去歌舞，擺上地圖。
“傳令，今晚出兵夜襲，某要明天早上，看到我軍戰旗插到襄陽城頭！爾等下去整軍把吧！此戰即決戰，一戰下襄陽！”
“一戰下襄陽！”眾將起身，一時間甲胄兵器之聲叮噹作響，森煞氣驟聚。
等眾將離去，謀士賈融才走進來，看着正在擦拭劍鋒的大帥。
按理說，在軍帳中把玩女子乃是胡風，前明太祖對此深惡痛絕，其人提三尺劍，橫掃南北后，曾連斬十二將，以絕此風，並對部下說：“大丈夫不能保護妻兒，何以保天下？”
但是隨着明亡金興，胡人當政，此風又漲。那些投靠金人的漢軍藩鎮，為了謀取利益，常常帶歌姬到軍中，獻給胡人主帥分享。
可是陳表一向標榜着效仿明太祖，很少有今日之舉動。現在為收攬軍心，卻出此下策，讓謀士賈融生出一種英雄墮落的感覺，極為心痛。
他還想再說，就聽陳表說道：“長沙郡被太平賊一鼓而下，想必零陵和桂陽二郡也抵擋不了賊人兵鋒。再加上劉通無能，襲擾江夏失敗，本帥已無路可退。”
“主公不必憂慮。臣已安排好城中內應，想必明日就可拿下此城。”賈融接着開口勸諫道：“到時，咱們再回軍決戰江夏，定可打賊軍個措手不及。”
“嘿，這個楊溫小兒，果然了得，堪作我的對手。”陳表振作精神，揚聲道：“北風吹醒英雄夢，不是汴京是燕京！這天下只能屬於我！”
是夜，楚軍大舉出動，猛攻襄陽，大有破城之勢。
襄陽城新主完顏海亮被驚動，親自帶人上城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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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軍途中，楊溫接到戰報：“荊州軍劉通興兵來襲，已被史將軍擊退。江夏平安。”
於是鬆了口氣，傳閱眾人道：“中午飽食，明日傍晚，趕到江夏。”
大軍凱旋，黃旗招展，形成一片雲彩，向著江夏飄去。消息傳開，荊州人馬再無襲擾意向。
第二日，歸來后，使各將安置大軍歸營。楊溫自己則直往家中奔去。
張惠和羅玉娘一同來迎接，見得家庭和睦，楊溫歡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