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叔
“哈哈哈，我冥族後繼有人，後繼有人了啊，凌兒，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不一會從長廊中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個笑聲，正是唐凌那無比威嚴且莊重的父親。
“呵呵，我不早就讓你失望了嗎？這納戒是自己粘在我手上的，我不是他的傳承者。”
原本目光略微柔和的唐凌看到父親的走來，就變得如那寒冰般冰冷了起來。
“你這，要不，回族塔里住吧。”
冥天又豈能看不到唐凌眼神中的變化，便找了個台階，讓自己和唐凌的關係不再尷尬。
“算了，我覺得外面的人挺好，最起碼不會一個一個的狗眼看人低。”
唐凌不但沒有領情，還用眼神狠狠剜了剜冥天，搞得冥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這個小崽子，是不是沒人管你，你就撒野了？”
冥天怒從心中起，朝唐凌大聲地呵斥，那聲音，似乎忍不住要出手了一半。
聽此，唐凌冷笑了一聲
“呵呵，我可不是沒人管教，哥哥表姐外公都很忙，每天要修鍊，要打理族中的事物。”
“倒是您，對我的照顧，連母親墳前的青草都比不過，您又有什麼權利來管教我？我昏睡在母親墳前的時候，小草還會為我遮風擋雨，您呢？從來問候過我一句嗎？
現在我有了令人期待的實力了，您才想起來您有這麼個兒子嗎？”
“我告訴你，族長，摔在地面上的杯子，是沒辦法復原的，永遠沒有！”
唐凌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地陳述着每一個事實，而這一個又一個的事實，如同鋒利無比的箭矢一半，反覆刺痛着冥天的內心。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或者同情，更或者是期待，我會一步一步的證明自己的實力，然後親自走回族塔中。”
唐凌朝門口踱步而出
“族長，如果您還是我的父親，就請你不要想着讓我走無數的捷徑了，我只想看看，靠自己的力量，能做到什麼程度。”
唐凌忽然停在了門口。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想做的是狂風中凌亂的野草，而不是溫室中那一支支高貴的玫瑰。”
本不應該出現在五歲孩童嘴裏的話，卻從唐凌的嘴中說出。
五歲的唐凌將自己未來的信仰，一併托出。
就這樣，唐凌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人群的目光之中，正當所有人都驚訝於此時，冥天的笑聲又一次傳來。
“好，好，不愧是我的兒子，眼神中無與倫比的細膩，性格中無可比擬的堅韌，你會比你兩個哥哥，更有出息的。”
冥天心痛的感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唐凌前所未有的驕傲，自豪。
“或許，你能和那小子一樣，成為中州這片深海中的一隻蛟龍。”
冥天囔囔道。
看到冥天對自己兒子如此驕傲是一面，大長老不禁搖了搖頭，朝門外走去。
“喂，唐凌，你怎麼這麼跟你父親說話，他怎麼說也是你父親啊！”
看到正躺在石頭上舒舒服服曬着日光浴的唐凌，冥鈺就氣不打一處來，湊的一下竄上石頭，揪着唐凌的耳朵給唐凌提了起來。
“父親？他從小到大都沒關係過我。”
唐凌撇了撇嘴，不悅道。
“傻小子，父親對你的愛不會表露在外面的，他只會從傳進每個生活的小事之中的，你三叔一樣，從來不會誇讚姐姐，但一旦姐姐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我的面前，或是肉體，或是靈魂。”
“你就那麼肯定，族長不夠疼愛你？放心，你也是族長的骨肉，他不疼愛你，難道去疼愛那囂張跋扈的冥剎和冥淑瑤嗎？”
冥鈺一掃往日的潑辣，語重心長地跟唐凌講述着自己所認為對的東西。
“父愛如山，母愛似海，我家唐凌也真是可憐，小姑在你剛出生就隕落了，不過，你放心，只要姐姐有能力，姐姐就一定會保護你這個小東西的。”
冥鈺揉了揉唐凌的小腦袋，寵溺地說道。
“謝謝姐姐。”
唐凌嘿嘿一笑，奶聲奶氣地回應道。
“記住，一會不允許再對族長這麼說話了哦。”
冥鈺點了下唐凌的鼻尖，輕笑道，同時也躺在了剛好能容納兩人的大石頭上。
“嗯，我記住了，我會的。”
唐凌重新躺好，閉目養神，硬接着日光傳來的陣陣麻酥之感，昏睡了過去。
唐凌又做了這樣一個，重複了幾天的夢。
自己置身於火海中，周圍被炙烤到變色的木頭髮出噼里啪啦的響聲，火光不斷炙烤着唐凌，唐凌的全身上下已然被火焰包裹，成為了一個火人。
“喂，唐凌，唐凌，你醒醒，你快醒醒！”
躺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冥鈺突然聽見身邊唐凌忽大忽小的呼吸聲，起身一看，唐凌無比猙獰的臉出現在了冥鈺的面前。
躺在那兒的唐凌倒吸一口涼氣，右手手掌緊緊地攥着，潔凈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與此同時，周圍零散的斗之氣，卻如同個小漩渦一般，在唐凌的小腹部盤旋起來。
“呼！”
唐凌不斷的喘着粗氣，而小腹上盤旋的斗之氣，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唐凌突然弓起身來，嚇得冥鈺蹭蹭地向後躲去，差點從大石頭上掉了下去。
而唐凌蕭風上的斗之氣，也如同百流一般，匯入唐凌身體這個廣袤無垠的海洋之中。
“喂，喂，唐凌，你沒事兒吧。”
“姐，我沒事兒，你知道嗎，我不僅感受到了斗之氣，還成功的到了一段斗之氣，想當年，就算是姐姐，也沒有在五歲就達到一段斗之氣吧...”
唐凌的眼前，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代替了剛剛雙目前的黑暗。
唐凌一醒過來便是盤起腿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看着唐凌如此眉飛色舞，口若懸河，冥鈺也不忍心打斷他。
“對了，姐，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唐凌靈機一動，還沒等說完，便拉着冥鈺噌的一聲跑了出去。
一天之內，兩人已經是第二次在人群中穿梭，不時還會響起一些罵聲，只不過，這次被拉着跑的人，換成了冥鈺。
“大叔，老樣子，這次兩份。”
唐凌人未至，聲先到。
“好。”
酒館內，一個厚重沉穩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麼帶我來酒館了啊，老爹他不讓我喝酒，我還是回去吧，你自己去吧。”
當冥鈺看見牌匾上酒館二字時，便止住步伐，準備離開。
“沒事兒，姐，喝不醉的，真的，就喝一杯，就喝一杯，好不好。”
唐凌一邊拉着冥鈺朝酒館走去，一邊懇求着冥鈺。
“小姑娘，進來嘗嘗吧，他點的奶酒，喝十杯也不會醉的，放心吧。”
聲音隨着一道清風飄了過來，本以為可以掙脫唐凌的她，卻被這股極其溫柔的風吹了進來。
“咕嘟，咕嘟。”
唐凌狂飲一大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漬:
“姐，你嘗嘗，真的很好喝的。”
“嗯，真的不錯，酒的濃烈，絲毫沒有掩蓋奶的醇香，奶的香甜與酒的刺激結合在一起，既沒失去奶的醇厚，又沒掩蓋酒的微辣，大叔，你好厲害啊。”
“嗯嗯，姐，你也很厲害啊，我喝了一年多了，還只會兩個字，好喝。”
聽到冥鈺的描述，唐凌緊忙放下酒杯，滿臉崇拜道。
“好喝就多來喝，沒有錢也可以記在這小子頭上。”
男子好像並沒有因為冥鈺的誇讚而開心，聲音依舊那麼平淡無奇。
“對對，算我的算我的，這次一起記賬吧，大叔。”
緊實的唐凌拍了拍胸脯，豪氣道。
“記賬記賬，這賬是不是準備記一輩子啊。”
那大叔半開玩笑道。
冥鈺抬頭望向了男子，不禁張大了嘴巴，滄桑的臉龐上，滿臉的胡茬，鬢角的花白，蓬亂的頭髮，縫縫補補的衣裳，似乎怎麼看，都與那無比雄重的聲音相違和。
而且手臂上緊實的肌肉，與眼眸中無比的深邃與凌厲，怎麼看都不像是這位老態龍鐘的大叔所擁有的，而眼神中好不掩藏的厭世，似乎告訴這冥鈺，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一定經歷過常人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大叔，你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冥鈺突如其來的發問令男子有些發愣，但隨即釋然了。
“唉，看來我現在的樣子，連一個族塔中的小女孩都能看出來了，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給你講講，我那丟人到連我都不敢再回憶的往事。”
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用只有他們三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不禁讓唐凌二人的內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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