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識破騙局
王濤停了下來,接通了電話。
“你哪位?賣保險還是賣房子?我都買不起。”王濤心心情不好,沒心情搭理這些銷售人員。
“你叫王濤,對不對?”
“你有話快說,我時間很緊!”
“古董市場有你想要的東西,你可以去看看。”神秘人說完就掛了電話,也沒有留下任何提示。
王濤一向對古文物有很大的興趣,以前和韓芸要好的時候常常帶她來中醫院後面的古董市場逛逛,有時候運氣好也能淘到寶,當然,那裏魚龍混雜,大多數依然是騙子賣的假貨。
今天剛好是市場一周一次的集會,各家店主都會把店裏藏着的寶貝亮出來供買家參觀,王濤心想要不去看看?
花了二十分鐘拐到古董市場,發現人比想像的還要多一些,尤其是西邊,一大群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幹嘛。
王濤走了過去,還沒靠近就聽見人群爆發出一陣陣“好!”“厲害了!”“寶貝兒真不錯!”等等之類的喝彩聲,好像有什麼人在賣東西?
“各位,”王濤勉強擠進前排,看見一個穿着一身嶄新道袍的老道,盤坐在地上,身前用麻布墊着,上面鋪滿了各色瓶罐書籍等東西,神神道道的對圍觀群眾說:“各位也都知道了我是西崑崙太乙道派出身,師門傳承千年,留下妙方無數,其中不乏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比如這貼祛傷符。”
老道士又取出一柄小刀,往自己左臂狠狠一劃,頓時留下一道鮮紅的口子,眼看血就要滲出來了,人群爆發出一陣陣“哎呀”的驚呼。
老道士不慌不忙,拿起祛傷符往自己傷口貼上去,開口說:“各位不用害怕,我這祛傷符對內外傷有奇效,能立即痊癒傷口,不信各位請看!”老道士揭下祛傷符,只見下麵皮膚光滑如新,竟然一點受傷的痕迹都沒有,好像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
“好!!”這次群情沸騰的險些蒸發掉,一些染着黃頭髮文着紋身的社會青年更是眼紅,當場就想掏錢買下來。他們常常跟人鬥毆,時不時身上就有傷口留下來,要是有這寶貝那還得了?以後砍人想怎麼砍就怎麼砍,再也不怕死了!
“一帖祛傷符可使用三年,售價一千二。”老道士剛提出價碼,立馬就有幾個小夥子在身上摸來摸去找錢包。
“對了,剛才說的天眼水一定要記得迎着每日初升朝陽擦拭,堅持七七四十九天,配合這本清心秘訣一同修鍊,才能練成神通。神通一成,便可以在運功時看到人體內臟是否發生病變,這也是我剛才能一眼看穿在場幾位朋友病情所在的原因。”
王濤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感情這老道騙人有一手啊!正打算就此抽身,忽然間見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沓鈔票,顫聲問:“這位真人,請問你剛才的祛傷符真的管用嗎?”
本來這也只是尋常的一句問話,老道士聽了卻十分暴躁,粗聲喝道:“哼!是真是假,你剛才也看到了的,怕上當就別來買!”
老太太似乎被震到了,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才自言自語者什麼“希望是真的管用,這樣孫兒以後就不用被人欺負的要去醫院了。”
正想交錢拿貨,王濤看不下去,走過去伸手按住老太太荷包,低聲說:“別買,這是騙子。”
老道士見狀以為到手的鴨子飛了,怒不可遏,張口就罵:“小王八蛋,你說誰是騙子?斷我財路,你是找死么!”圍觀的一群人把老道士奉為神明,嘰嘰喳喳也跟着罵“哪來的小混混,敢這麼詆毀大師?”“真人不必生氣,小夥子你還不向真人道歉!”。
王濤本不想多事,見觸了眾怒,不解釋清楚怕難以脫身,只好大聲說道:“各位,請靜一靜,聽我說說這個江湖騙子是如何糊弄你們的!”
“祛傷符是么,”王濤冷笑,“我看,這就是狗皮膏藥!”
說完,趁着道士沒反應過來,王濤一把搶過放在旁邊的小刀,也學那道士往自己手上劃下去,“各位,這刀雖然沒開鋒,但卻抹了酚酞在上面!
“呵呵,我要是像你一樣往手上再塗一層鹼性物質,划的這塊地方立馬也能變成紅色吧,再拿酸性的抹布,哦,也就是你的這個所謂的祛傷符往上面一抹,就會從此褪色。”
說完,王濤把小刀依次傳給一名中年漢子,那漢子將信將疑地摸了摸刀刃,隨即朗聲說道:“的確沒有開鋒。”
眾人嘩然,難道這個神秘的太乙道派的道士真的只是個騙子?
老道士總算有機會搶回來,氣急敗壞地罵:“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壞我好事?”
王濤皺了皺眉頭,沉吟:“所謂盜亦有道,你騙人也就算了,但卻不該欺負老弱。
“我是個醫生,你那套望聞聲切的套路我也會,那隻不過是我本科階段學到的一點粗淺東西而已,你拿來騙人,我看不下去。”
說完,王濤撇開人群,自顧自的走了,留下一地錯愕的人在背後議論指點。
“小夥子是個好人啊!”
“我看,他一定是個好學生,要不然不會懂這麼多東西。”
“是啊,還是讀書好啊,以後咱也要多讀書,不能被這種騙子騙了!”
……
議論聲中,人群漸漸分散,這群人雖然險些上當受騙,但卻沒有一個有膽子敢把騙子扭送派出所。
此時的王濤,正在古董市場隨意閑逛,電話里的神秘人說這裏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靠,自己剛來就識破騙局,難道那個神秘人以為自己想要的是這種裝逼的見義勇為來充大英雄的感覺?王濤對天發誓,他雖然偶爾也想做個了不起的人物,但可不會真的在現實生活里有這類想法。
冥冥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王濤發現自己的腳步越走越遠,經過的地方人煙逐漸稀少,最後來到了一個奇怪的攤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