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通氣會
曹汝龍為什麼要搞《聖杯》劇組，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
見話題有些尷尬，陳永學急忙回到正題：“咱們還是說劇組這邊的事情，曲筱綃等人的離開，其實是給我們提了個醒——人心隔肚皮，哪怕只是影視學院的在校學生，他們能被曹汝龍挖走，難保其他人不會再被其他劇組給挖走，那到時候我們劇組該怎麼辦？難道又去臨時找演員嗎？”
郭林有些不爽地道：“當初我們就該把違約金定高點，不然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錯！”陳永學大聲反駁，“我們劇組就這麼點投資，跟那些大劇組是註定沒辦法比的，而現在能讀藝術院校的，普遍家境都不錯，我們如果把違約金定個天價，的確可以攔住一部分人，但如果這事情被有心人曝光了，我們該怎麼辦？”
“所以把違約金定得第一點，就是故意給那些跟我們心不齊的人留的一條路，讓他們自己交錢走人，剩下的，自然就是願意跟我們一條心，可以放心大膽的用。”
說罷，陳永學看了一眼齊思遠：“老齊，你自己說，咱們劇組怎麼樣？”
齊思遠沉吟片刻：“說實話，我最近帶的幾個劇組，真的是讓我看到了現在行業內普遍存在的烏煙瘴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演員背台詞、準時居然成為了可以稱讚的優點，那些面無表情數數字的藝人，更是讓人覺得恐怖，我有的時候甚至在想，長此以往下去，我們的演藝界，是不是就要完蛋了。”
頓了頓，齊思遠話鋒一轉：“但在現在這個劇組，我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些曾經失落的東西，彷彿又回來了，劇組裏大家都充滿了活力，每個人都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我指揮起來也省心不少，這是我最近幾年帶得最舒心的劇組了。”
吳方接着道：“我贊成老齊的話，你們是不知道，當初我之所以退圈，就是因為受不了現在圈子裏這個氣氛，有的演員，那是真的要讓人把飯喂到嘴裏，服裝道具什麼的，都給他準備好了，結果連換個衣服都要人伺候，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劉遠也道：“說到這個，我也是深有同感啊，比如我們化妝這一行吧，假設化妝要一個小時，有些老演員就可以在約定的開拍時間提前一個小時甚至更多到現場，有些小鮮肉卻要遲到很久，搞得整個劇組都等他一個人，也真的是夠了。”
一說起這些，大家吐槽起來沒完了。
陳永學急忙抬起手：“好了，我知道大家心裏都有怨氣，咱們現在也不是開吐槽大會，大家都是有親身體會的，現在咱們劇組，跟目前圈子裏的那些劇組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劇組裏沒有那些狗屁倒灶的勾心鬥角，也沒有耍大牌遲到的小鮮肉，這就是我們白少的智慧啊。”
“不知老齊你是否還記得，當時白少親自請你出山的時候，他可是說過的，‘文化產業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難道你們現在還沒明白白少的雄心壯志嗎？他要的不是在國內稱雄，而是用我們自己的文化產業，來抵擋荷里活的入侵，甚至是進行文化輸出！”
眾人紛紛點頭，吳方、郭林和劉遠都是已經退圈了的，就是因為齊思遠的情面，還有白大少的雄心壯志，才讓這些人選擇了再嘗試一次。
“現在咱們再來說第二點，就是宣傳！”
“大家都知道，咱們劇組的資金其實很緊張，這是天白集團嘗試進入娛樂圈的第一步，肯定不會大動干戈，所以增加投資金額，大家是不用想了，但白大少的智慧，各位也是見識過的，早在一個月之前，他就已經預見到了今天的一切，目前輿論雖然對我們大為不利，但這毫無疑問是一次極佳的免費宣傳，我們沒有花一分錢，就上了熱搜，足以看出白大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了。”
“但是呢，咱們劇組裏的年輕人們，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孩子，他們見識不深，就算願意跟我們一條心，也保不準會被人套話，要是咱們去安撫他們，說這些都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宣傳的策略而已，你覺得這些年輕人會不會一時不查，說漏了嘴？”
“所以在我看來，這次白少讓大家不要安撫劇組，一是在考察劇組裏的年輕人們是否可靠的同時，也是在為我們的後續宣傳計劃保密啊！”
眾人一聽，頓時紛紛覺得，老陳這傢伙分析得很到位啊。
白少看似隨意的舉動，居然都有如此的深意，果然別看白少年紀不大，其實白少的智慧，可比我們都高深啊。
華啟真心中暗暗不屑，作為大少爺的忠犬，他能不知道大少爺的想法？
只不過華啟真懂得什麼叫做藏拙，故意讓陳永學在這裏表演而已。
就連華啟真也忘記了，其實這個所謂的“宣傳計劃”，不過只是他當時自己推測出來的，白大少只是沒有否認而已。
正在玩遊戲的白禮堂打了個噴嚏，左右看了看，低聲嘀咕道：“媽蛋，不會又有刁民想害朕吧？”
隨後他又把頭扭回到電腦屏幕前：“這技能設計有些不合理啊，上手難度也有點高了。對了，如果這次電影投資失敗，回去沒辦法順利繼承家業的話，我得厚着臉皮找老頭子要一筆錢，好自己開個遊戲工作室，得把《英雄聯盟》早點弄出來恰爛錢了。”
……
就在齊思遠等人碰頭的茶餐廳，其實還有一波人也在聚會，華戲學生會幹部楚錫華、《聖杯》男主角李慶澤、女主角安吉以及華戲的學生演員們，全部到齊。
楚錫華率先開口了：“大家都挺給面子，既然都來了，那我就不客氣，先說幾句了。”
頓了頓，楚錫華接着道：“這次我和慶澤商量了一下，請大家出來聚一聚，目的就是跟大家通通氣。”
“還記得第一堂課上，老師教給我們的第一句話嗎？”
“記得，踏實做事，老實做人！”
眾人紛紛接口，因為這也是華戲的校訓，每一個新生都會被老師教導的第一句話。
“看來咱們的校訓，大家都還記得很清楚，我們雖然不是同一個專業，但想必老師肯定都教過我們，想當明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的明星甚至可能一夜之間身敗名裂，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今天……不，準確地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突然爆發的輿論，對我們非常不利。”
“大家也算見識到了娛樂圈的風雲變幻，畢竟一夜之間，我們劇組就從一個無人問津的小製作變成了人人唾罵的過街老鼠，想必很多同學現在都慌得要死，已經開始打起了退堂鼓吧？
包間裏，響起了一陣尷尬的笑聲，顯然楚錫華說到了大家的心裏。
“我能理解大家的擔心，畢竟沒人願意還沒成名，就被別人橫挑鼻子豎挑眼。”
“如果有人想要退出，我也不會攔着，咱們這些人裏面，有不少人的家庭條件其實都不錯，稍微擠一擠，學曲筱綃那樣，把解約金拍在齊導臉上，也不是多困難的事。”
說到這裏，楚錫華的聲音猛地提高：“不過我要提醒大家的是，曲筱綃那個叛徒，她現在的處境，現在可不怎麼樣！”
聽到叛徒曲筱綃的名字，眾人臉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但大多數人內心深處，並不覺得曲筱綃做錯了什麼。
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曲筱綃被大劇組邀請出演重要角色，的確看起來比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劇組擔任女主角要有錢途得多。
怪只怪曲筱綃運氣不太好吧，根據知情人士爆料，曲筱綃加入到大劇組之後，過得並不如意，跟數字先生、數字小姐搭戲，導致她經常發揮失常，一旦出現失誤就會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為了這事兒，曲筱綃沒少在沒人的地方哭。
楚錫華卻揭穿了眾人的心思：“我知道很多人其實並不贊同我的說法，我也從來沒有興趣強迫大家認同我的觀點，我只是想要提醒大家，曲筱綃能被大劇組挖過去，那你們為什麼沒被人家挖呢？有人替曲筱綃出違約金，你們為什麼沒人幫你們出違約金呢？”
“我說句難聽的，別看我們華戲出了很多明星，可沒有成為明星的校友更多！”
“我在這裏，鄭重提醒大家，也許這一次，是我們之中很多人一生中唯一一次正兒八經拍電影的機會，大家如果想退出的話，還請先考慮清楚。”
“另外我要提醒大家，咱們只是演員，不該我們操心的事情，我們不用去操心，有齊導、有白哥他們在，天塌了，都還有高個子頂着呢。”
說罷，楚錫華輕呼一口氣：“我要說的也說完了，接下來我想請安吉給同學們分析分析，她畢竟已經在橫川混了好幾年，比我們這些人可有經驗多了。”
安吉比在場大多數人年紀都要小，加上只是初中文化，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其實是從內心裏瞧不起她的，覺得她只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長得比較漂亮的群演而已。
但她憑着自己的努力和演技，為自己贏得了尊重，現在這些華戲學子也相當重視安吉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