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你幹了什麼?”其中一人道。
陸清嘉指了指別墅門口,看着詐欺師道:“坐下來喝一杯如何?”
詐欺師臉上倒是一點都沒有意外之色,面對陸清嘉的邀請他也欣然同意了。
相比當事人的輕鬆,不管是陸清嘉一方還是詐欺師一方的人,反倒是繃緊神經警惕的面對對方。
詐欺師一方的人警惕鍾里予和歐陽白,而鍾里予他們又對詐欺師的陰險有所體會,也是半點不敢大意。
於是在眾人的劍拔弩張中,陸清嘉和詐欺師率先進了屋。
屋子內的裝潢陸清嘉重新修改過,更符合了自己的審美。
寬敞的客廳里還有一座壁爐,這會兒正燃着火,看起來格外溫暖。
陸清嘉道:“無限城好像沒有季節?競爭賽副本裏面的天氣也調整得適宜,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現在已經入冬了。”
詐欺師在陸清嘉的示意下落座,他的人馬站在他的身後。
他看了眼熊熊燃燒的壁爐,彷彿被裏面那捧不大的火苗吸引了注意力。
過了片刻后才道:“這也不算難以推測,畢竟我記得自己去你的世界的時候,當時的季節如何。”
“這才幾個月的功夫而已,不至於印象模糊到連季節都不清楚。”
歐陽白聞言撞了撞鐘里予的胳膊,湊過來低聲道:“我總覺得這人跟嘉嘉有點像。”
“屁!哪兒像了?”鍾里予壓低聲音回他:“嘉嘉善良熱心,外冷內熱,看着嚴厲無情,實則溫柔得一批,哪兒是這陰險白毛能比的?”
歐陽白:“……我尼瑪,談個戀愛大可不必連腦子都讓殭屍啃掉。”
又伸手在鍾里予眼前比劃了一翻:“兄弟戴的哪個牌子的濾鏡啊,給個連結唄,可能我就是沒這濾鏡所以活得太明白,一直找不到對象的。”
見鍾里予瞪自己了,歐陽白這才嘀咕道:“我意思是他倆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對自己干下壞事毫不心虛,並且在受害人面前坦然提起的臉皮。”
“……”
要說這一點,鍾里予倒是沒法反駁。
屋內的氣氛沉默了片刻,陸清嘉給眾人倒了茶,其中一杯推給詐欺師——
“只有這個,將就一下。”
茶是現實中供貨商逢年過節送的禮,不算差,單價也是幾千塊一盒的。水直接取的最近的水源燒的熱水。
競爭賽空間靈氣濃郁,除了每一屆的玩家活動外,沒有人類活動蹤跡,相當於開放四五天,修整一整年,自然生態保護得很好,水源自然也純凈充滿靈力。
這樣一壺茶其實不算差。
只不過哪裏在管理員級別的玩家眼裏?
詐欺師還沒作何表現,他身後的那四人,除了斗篷黑衣外其他三個,像是主子被侮辱了一樣,充滿殺意的看着陸清嘉。
“你竟敢——”
話沒說完,包括詐欺師在內的三個管理員分別捧過茶嘗了一口,幾人未能出口的質問自然啞火了。
這慢得讓人跳腳的節奏,其中一個終於忍不下去了。
他沉聲問道:“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陸清嘉並不打馬虎眼:“我以為為了那個冒牌貨的安全,詐欺師——”
“叫我陸叔叔,我真名陸輕舟。”
陸清嘉罕見的一噎,饒是他善於表情管理,這會兒表情也難看得像吃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
歐陽白又戳了戳鍾里予:“我錯了,姜還是老的辣,居然有一天我會看到論不要臉嘉嘉略輸一籌,這次是值回票價啊。”
“你有完沒完?”鍾里予瞪了他一眼,對詐欺師的臉色也不好。
正要干點什麼替嘉嘉找回場子,卻聽他突然笑了笑——
“陸輕舟嗎?我以為只是在那個副本里的假名,這麼輕易的告訴我沒問題?”
畢竟雙方對各自的黑手都有領教,名字對於一個強者的意義來說,那可有些重大的,如果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的話。
陸輕舟卻笑道:“對於早晚會讓你知道的事,遮遮掩掩就沒有必要了。”
說著撿起陸清嘉未說完的話:“你以為為了冒牌貨的安全,我會如何?”
陸清嘉一時間沒有開口,反倒是鍾里予和歐陽白對視了一眼,心裏不得不感嘆詐欺師的老辣。
摒棄實力不論,陸清嘉幾乎是他們認識的人當中最善於談判,並且漫不經心掌控節奏,輕描淡寫給人施加壓力,回過神來已經掌控主權的。
但詐欺師三兩句話,明明陸清嘉某種意義上佔了一些上風,但愣是被他壓得死死的。
兩人都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陸清嘉落了下風,這甚至無關雙方的客觀形勢,畢竟有他倆在,對方根本談不上佔據上風。
見陸清嘉遲遲沒有說話,詐欺師露出溫柔且包容的一笑:“忘了想說什麼了嗎?不要着急,慢慢來,好好組織語言。”
陸清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急着回歸正題,而是突然插.入一句道:“現在我倒是好奇你當時是以什麼面貌面對我老舅的。”
這話不知道哪點戳到了詐欺師,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接過陸清嘉的話道:“現在我也知道阿集為什麼死都不肯讓你成為玩家了。”
對方的表情坦然,聲音充滿無奈,彷彿對自己作為兇手面對苦主和苦主的親人毫無自覺,還在一旁感慨一般。
這股勁看得鍾里予和歐陽白牙酸,自覺換了他們是陸清嘉的立場,早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整個屋子裏的氣氛凝固了半晌,最後陸輕舟和陸清嘉均露出不以為意的假笑。
陸清嘉這才接着道:“其實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那個冒牌貨既然能被你選中作為明面上的詐欺師替你抵擋風險,那麼實力自然也夠格成為管理員。”
“不管是你用什麼方法培養的傀儡,但既然強悍接近於神明,那麼除非是毫無自我意識,否則強者的自尊不會讓他樂意自己提線木偶的處境。”
“從他煽動我進入當時的交換生副本就能看出來,雖然這裏面有你的授意,但對方好像並不單單隻是完成你給的任務,他想通過我作為跳板,得到些什麼。”
“既然他有了二心,你除掉他也是早晚的事。”陸清嘉喝了口茶:“不過我沒想到陸先生好魄力,非常時期,一個管理員級別的打手,說扔就扔,便是遊戲也沒有這麼大方吧?”
管理員級別的玩家是玩家所能達成成就的頂峰,當然偶爾也有美人魚那種情況,更上一層樓成為遊戲本身的。
但這種情況到底沒幾例,並且也不是每個管理員都願意並且有信心有野心能將遊戲做大到能和三大競爭的,所以可以略過不提。
管理員的席位是固定的,但管理員級別的玩家自然是多多益善,管理員的珍貴程度之於遊戲來說,與最高級的修仙副本差不多同一級別的。
舉個例子,幾年前極端遊戲偷襲恐怖遊戲,當時是冤大頭,假天師,還是數據帝三個管理員二話不說跑極端遊戲那裏殺回場子,打得極端遊戲偷雞不成蝕把米。
由此便可見管理員的意義之重大了。
但詐欺師這裏卻明知道陸清嘉很可能對冒牌貨下手,卻不以為意,甚至樂見其成。
詐欺師身後的三人都驚呆了,饒是直接效忠於真正的詐欺師,對假詐欺師多有不屑,但這個結果帶來的衝擊仍然很大。
不過詐欺師的洗腦能力也是一流,震驚過後,三人立馬對這件事進行了邏輯自洽。
他們臉色暗沉道:“也是,如果那傢伙已經打定主意背叛的話,越是關鍵時候越得下決斷,他的實力不容小覷,婦人之仁只會遺患無窮。”
“不愧是詐欺師,這種魄力和決心不是一般人有的。”
鍾里予,歐陽白:“……”
這腦殘粉的味兒聞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哦,想起來了,可以回頭看看陸清嘉通關副本的時候收的鬼小弟。
三人又惡聲惡氣的對着陸清嘉道:“你怎麼下的黑手?”
說著冷笑一聲:“恕我直言,就憑你的能力,即便是冒牌貨,恐怕也難撼動他一根毫毛,不過這種時候鍾先生和歐皇還有興緻摻和別的遊戲裏的事,怕是說不過去吧?”
陸清嘉聳了聳肩:“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們詐欺師一系在無限城是個什麼招人討厭的角色,自己心裏沒數嗎?”
“我也就傳了兩句話而已,這都能搞掉你們一個管理員級別的成員,你們還不該反思一下自己的人緣?”
“你什麼意思?”對方凝結出了殺意,但一瞬間就被鍾里予一個眼神按了下來。
那人額頭上出現了冷汗,壓了壓心神對陸清嘉道:“你怕是沒本事把話傳到無限城吧?”
“當然,我畢竟只是個剛剛升入高級場不久的普通玩家,這麼說是高估我了。”
“不過有些話趁着機會一口氣說完就夠了,沒有必要來來回回的浪費通訊成本。”
三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直到有個人試探道:“你交換生副本過後到無限城的事?”
要知道那個時候陸清嘉還是中級玩家,中級玩家對他們來說就是隨意可以捏死的螞蟻。
即便詐欺師反覆強調過,這個人不能以常理論之,但實力的絕對差距讓他們很難真正將人放在對等的警惕地位。
但沒有想到,當時的傲慢就是這會兒迎面而來的嘴巴子。
還是詐欺師補的話,他笑道:“是皇帝吧?”
“當初皇帝開過宴席宴請你和鍾先生,說來不巧,我得到管理員席位的時候,正是皇帝與遊戲關係緊繃,雙方拉鋸最後各退一步,皇帝將部分古代玩家管理權分給王爺,皆大歡喜。”
“不過形勢所迫不代表皇帝就真的改變了其霸道獨斷的本質,想必在他看來,我這個趁亂渾水摸魚的角色是不夠格的,尤其是被我替換掉的音樂家隱隱以他為首的前提下。”
“在得知詐欺師居然是一明一暗,將所有管理員耍得團團轉的情況下,自然樂意順手敲打一番。”
“甚至都不用他出手,畢竟多的是肯抓住機會的人。”
詐欺師沖陸清嘉溫柔一笑:“我猜猜看,是流落他鄉都音樂家?”
陸清嘉回他一個笑容:“我從皇帝那裏得知,音樂家被拉下馬的時候,一開始躲去了自己掌控的高級修真副本中。”
“不過你為了坐穩位置自然得趕盡殺絕,也不知道做了什麼,逼得音樂家直接引爆那個高級副本,造成一個修真界的崩散隕落,這才趁機潛逃。”
“我相信能做到這一步的狠角色不會輕易退場的。”陸清嘉道:“當初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埋個雷,沒想到居然真讓我猜對了,產生了奇效,倒是省心,不用我事後特地去清理那個冒牌貨了。”
詐欺師輕笑一聲:“那蠢貨應該沒招你惹你吧?沒有替他說話的意思,只是好奇你為什麼連他也不放過?”
陸清嘉抬頭,那笑容如同假面上畫出來一樣扭曲:“踩着我舅舅屍骨建立的一切,我都會摧毀。”
他掃了眼詐欺師以及他身後的人,視線在那個黑衣斗篷上停留了片刻——
“無關立場,僅代表個人私怨。”
這話的狂妄讓詐欺師背後的三人都沉不住氣了,但忍不住也得忍,因為詐欺師沒有任何錶示,兩個管理員虎視眈眈,甚至他們這邊已經因為這陰險的小子折損了一個管理員級別的人手了。
詐欺師道:“說說吧,你讓人轉達了什麼?又怎麼確信自己通訊的方向沒錯的。”
陸清嘉道:“音樂家引爆修真副本逃走後,要想東山再起,肯定得避開你先休養生息。”
“我問過了,高等修真界崩散后,靈源碎片會隨即落入副本世界,形成能力或者道具。”
“而正好一個遊戲因為範圍接近,幾乎全面接手了這項便宜。”陸清嘉笑了笑:“當時無限遊戲正被皇帝的事吸引注意力,恐怖遊戲卻無端注意到了接受這些碎片的虐渣遊戲頂頭上的腐敗問題,從而有了美人魚調查並接手該遊戲的結果。”
“虐渣遊戲常年低調,雖然剝削玩家,但也杜絕了玩家與別的遊戲交流,悶聲發大財,是什麼原因讓它的事突然敗露?”
“之前有些不清楚具體方法,但這幾天碰到虐渣遊戲的玩家我差不多明白了,是音樂家為了轉移恐怖遊戲的視線刻意傳遞的消息。”
“這樣他才能避開所有耳目,躲到極端遊戲那裏。”
“為什麼說是極端遊戲?”詐欺師又問:“極端遊戲目標太大,怕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吧?”
“難道不是極端遊戲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嗎?”陸清嘉看着他。
“三大遊戲的管理員實力媲美中等遊戲本身,其中格外強悍的甚至穩壓遊戲。”
“除了三大遊戲,音樂家不管轉投誰避難,一旦被你發現,直接向遊戲施壓,對方不說乖乖把人交出來,至少是不敢再提供庇護的。”
“唯獨剩下的恐怖遊戲和極端遊戲。”
“恐怖遊戲手下人才眾多,管理員之間氣氛和諧,准管理員數量也不少,沒有他受重視的空間。”
“反倒是極端遊戲,因為之前跟恐怖遊戲干過一場輸了,損失慘重,對於一個送上門來的管理員玩家,是絕對歡迎的。”
“也只有身處三大遊戲之中,才是你無法輕易伸手斬草除根的,只要他肯忍辱負重,在實力恢復之前蝸居不出。”
詐欺師笑了笑:“聰明,然後交換生副本來到無限城的時候,你就讓那幾個極端玩家給你帶了信,暗示競爭賽我必定會離開無限城,到時候大本營空虛,加上皇帝樂見其成,音樂家如果想取回自己的席位,那幾乎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你是怎麼確認我一定會出來的?”
詐欺師問完之後,見陸清嘉臉上掛着虛偽的笑,並沒有說話。
他輕笑了一聲:“那時候已經確定自己能通過我的考驗了嗎?我喜歡聰明的孩子,尤其聰明還跟我有默契的。”
陸清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收起你高高在上的態度如何?”
“如果你真的認為我倆有默契的話,就該好好看好你那個蠢貨。”陸清嘉道,說完看向詐欺師:“或者是那個蠢貨是你唯一無可奈何的存在?”
話音剛落,詐欺師身後的三人還挺茫然,但詐欺師臉上的笑意卻收了回去。
最後只化作無奈的嘆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開始選中我的是無限遊戲,在無限城始終要艱難些。”
這倒不是詐欺師謙虛,確實事實就是,無限城的玩家更羨慕恐怖遊戲的玩家。
因為本質不同,無限城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罪人聚集地,恐怖遊戲玩家卻只是欠了恐怖遊戲一條命的良民,甚至因為這份幸運,本身就代表有一定氣運。
每個遊戲的基調不同,遊戲與玩家之間的紐帶不同,關係也不同。
像恐怖遊戲,雖然誰都嫌棄它蠢,在管理員面前沒有任何老大威勢可言,但恐怖遊戲的氣氛卻是所有遊戲中最健康的。
哪怕稍有爭鬥和糾紛,問題也不嚴重。畢竟沒有所有玩家被困在一起,遊戲也給了很高的自由度,但凡腦子清醒的,都不會蠢到刻意去踩遊戲底線。
然而無限遊戲和極端遊戲不同,極端遊戲就不說了,資源相對其他兩個遊戲匱乏是硬傷,且極端遊戲本身也有些狹隘。
無限遊戲因為制度問題,所有玩家聚集無限城,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這江湖的大本營如此狹小,又人人都是殺人進來的狠角色。
並且它的玩家篩選範圍縱跨古今,古代人現代人未來人的思想衝突,可謂是最難管理的。
每個管理員都不是省油的燈,就比如皇帝,身為封建皇權者,統治是他的本能,老實說能有現在和無限遊戲相安無事的結果,已經算是奇迹了。
詐欺師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甚至他身後的三人都莫名其妙。
反倒是和陸清嘉最有默契的鐘里予道:“還真是啊,嘉嘉之前說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沒想到你們無限管理員真的必須得有一個明面上的弱點受遊戲掌控?”
詐欺師無奈:“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放一個傀儡在台前?”
難道不是因為本性陰暗狡猾嗎?鍾里予就差把這話掛在臉上了,看得那邊三人牙痒痒,又不敢造次。
面對歐陽白疑惑的目光,鍾里予道:“類似皇帝的弟弟知道吧?”
“古代皇權者殺人多了去了,為什麼這麼巧皇帝的弟弟在他成為管理員不久后也進入了無限城?”
“雖然表現的形勢不同,但一旦成為管理員,總有現實錨準的存在會出現在無限城,然而這個存在,如果有心的話,足以掌控管理員原生的姿態,或者最初的弱點。”
“比如皇帝的弟弟,因為兩人兄弟情深,那麼他弟弟本身就是皇帝的弱點,這也是皇帝最後妥協的原因。”
“又比如神使之於詐欺師。”鍾里予看了眼詐欺師:“老實說我不覺得他在神使那玩意兒身上投入了什麼感情。”
“但神使身上一定有對他不利的地方,但偏偏詐欺師對他無可奈何,甚至不能以任何形勢幹掉神使,哪怕是借刀殺人。”
陸清嘉接過話道:“一開始我以為那蠢貨是假詐欺師的外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特地去現實將他拉進來的,因為他的存在實在是個笑話,蠢貨無法突破你們的勢力庇護對他造成什麼影響,聰明人不屑對他這種一看就無所謂的角色多半分眼神。”
“這倒是如了你的意,老實說我也差點就放過了神使這條線。”陸清嘉冷漠一笑:“畢竟以己推人,一個六親不認的人怎麼會對那樣一個蠢貨另眼相待。”
但陸清嘉有一點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含有老舅能力的手鏈會出現在那蠢貨身上。
當然一開始他得出的結論是老舅根本就是詐欺師眾多踏腳石中毫不起眼的一個,所以淘汰掉的道具落入對方手裏,這也沒有說不過去的。
但直到他將歐陽白加持的幸運元素剝離開,重新看待問題,就會發現未免太過巧合。
當然有歐皇在,任何巧合都是可能的。可那是他短時間內唯一出現在無限城的機會。
既然想到了,陸清嘉就絕對不會白白浪費一條路。
陸清嘉盯着詐欺師:“你猜那蠢貨會給我帶來什麼?”
詐欺師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接着輕笑一聲:“預言還真是准得離奇的玩意兒。”
陸清嘉的眼神如毒蛇一樣掃過他,還有他背後的三人,在他們有些無法理解的眼神中道:“還不明白嗎?”
“神使那蠢貨確實跟你們老大是現實中的血親,那傢伙雖然死活無所謂,但他的存在對於你們老大來說足夠致命。”
“每個病態的人格都有形成的原因,皇帝的弱點是自己弟弟本身,那麼詐欺的弱點就是神使所指向的他的曾經了。”
“無限管理員的任職資格,便是得有致命弱點在無限城,這就是詐欺師的弱點。”
陸清嘉身體微微向前傾,以前所未有的壓迫道:“如果追本溯源,找到了你最初病態的契機,早晚有一天,我可以利用你的心魔將你推入地獄。”
這是經歷過修真副本的人都能理解的事。
所以那三個玩家臉色一變,看向陸清嘉再次溢滿了殺意。
陸清嘉卻輕笑道:“所以我讓你收起高高在上的姿態。”
“沒必要的拉鋸對我們都沒有意義,何不回歸最簡單直白的對決?你知道我不會放棄,如果你迴避,我會一個個剪除你所有的黨羽,最後你孤立無援面對的就是已經成熟,並且掌握你弱點的我。”
“選擇給你了,你的回答呢?”
陸清嘉靠回椅背上:“是否願意跟我來一場生命為賭注的賭局?”
詐欺師深深的看了陸清嘉半晌,不了解他的人可能不明白,但作為他心腹的三人多少能摸到詐欺師的情緒表現。
他生氣了,並且對那個才升入高級場的小子產生了一定的忌憚。
不是因為他身後的歐皇和鍾先生,是對這小子本身,這個認知讓三人都不可思議。
最後詐欺師露出一個笑容,他旁邊那個一身黑袍的人給他續了一杯茶。
而對方露出來的一截手腕,卻讓陸清嘉無法冷靜了。
他猛地伸手,扯下對方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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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來想請假的,細綱磨不出來,結果在打請假條的途中,靈感來了。
這玩意兒居然還得嚇一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