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舊小區
出了醫院,陸羨回頭望了一眼,感覺心裏面一陣陣空虛。
“所以這姜哲就是一個偽造身份的混子?這趟醫院怕是白來了……”
據楊絮所說,白馨誠成名很早,在精神疾病領域一直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但很少人知道他的另外一個身份——諦聽組的創始人!
而這位牛到沒邊的大佬,主持完楊絮參加的那屆選拔以後不久,就因為疾病去世了。而因為他的敏感身份,死訊並沒有傳開,直到諦聽組新生代徹底成長起來,才慢慢解鎖了這個消息。
只是,很多人依舊不知道。
所以,這個姜哲大概率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混子,不僅白馨誠學生身份是假的,恐怕連身份都是假的。
一場從頭到尾都是虛假信息的案件當中,很難留下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
陸羨捏了捏下巴,能拿出情緒病毒的人,恐怕也不是路人甲乙,背後肯定站着不少資源。
這樣的人,恐怕不會不知道白馨誠的身份,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頂上這頂帽子呢?
“也不一定,我們去他住處看一下再說吧!”
楊絮搖了搖頭,神色也有點不好看。
在確認白馨誠死訊以後,院長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太對勁,當場就把姜哲的所有資料全都調了出來,一股腦地全塞到了陸羨手裏,生怕這個案件牽連到自己。
本以為是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沒想到是根焦黃油膩的老油條。
也難怪白馨誠成了行業偶像,他只能在這家半死不活的醫院裏當院長。
姜哲以前負責的診室兩人已經看過了,現在已經交給了新的醫生,裏面也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而他主治大部分病人,也交給了新的醫生,大都病情穩定,積極地配合著治療。
所以,除了剩餘的病人,姜哲曾經的住處,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走吧!去員工宿舍看一看!”
楊絮嘆了一口氣,出了醫院大門,快速向左轉去。
陸羨緊了緊身後的書包,也快速跟了上去,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一旦找到明顯不是好人的人,一定要當場把他拍死。
當然,前提是避開楊絮。
姜哲住的地方就是滕江醫院的家屬院,是一個有三十年頭的老小區,專門低價為醫院員工提供住處,只不過現在西城配置落後,醫生又不是什麼缺錢的職業,所以大部分人都搬到了比較繁華的地方。
留在這裏的,要麼是干剛參加工作的小年輕,要麼是戀舊不想搬家的老人。
後來空房越來越多,醫院就把這些小產權房打包掛在了一家中介公司名下,雖然還是滕醫家屬院的名字,但實際上跟滕醫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家屬院裏只有一聯排,統共有三個單元,前面是一大片二十多米高的泡桐樹,把陽光遮得死死的,一進大門就有一種……
不知道是陰森,還是陰涼的感覺。
陸羨心裏有些毛毛的,笑了笑道:“擱電影裏,這裏妥妥的靈異事件發生地。”
楊絮勉強勾了勾嘴角,算是笑過了:“說不定,現實比靈異事件都可怕!姜哲住的地方是三單元,我們去看看吧!”
“好!”
陸羨點點頭,跟她並肩走了進去,剛走近一點,他就發現了一個尷尬的情況:
三單元的單元門,竟然上鎖了!
這麼破的小區,竟然還上鎖?
陸羨問道:“我們要不……等等?”
“等一等吧!”
楊絮秀眉微蹙,對於找到姜哲這件事情,其實她比陸羨還要急一些,因為過了今天,楊國偉對她的保(監)護(視)肯定會更加嚴格。
這一等,就是二十分鐘。
聽院長說,這小區的入住率至少在百分之六十以上,可現在不過十二點多一些,二十分鐘的時間,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陸羨深深看單元門了一眼,低聲說道:“我等不了了!”
楊絮點頭:“我也是!”
“要不……爬上去?”
陸羨指了指旁邊的樓縫,看樣子這裏應該是廚房和書房之間空出來的位置,寬度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如果力量足夠的話,是能靠雙腿一起蹬上去的。
楊絮仰頭看了下,俏臉有些發白:“能行么?姜哲住的地方可是頂樓!”
“沒事!”
陸羨笑了笑:“我……還是很強壯的。”
他本來想說“我變大給你看”的,話出口前才想起眼前的人不是余歆,貿然開車是要出車禍的。
話剛說完,他就控制着黑氣鑽入肌肉之中,本來看起來頗為勻稱的身板,順便變成了巨石強森一般,身上的衣服都被撐得鼓囊囊的。
幸虧他早有預料,換上了一身寬鬆的運動衣,不然某些脆弱的衣縫,恐怕直接遭不住了。
“呃……”
楊絮沉吟了兩秒,俏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揶揄的微笑:“你……這是要當我的坐騎么?”
“啊這……這不太好吧!”
陸羨撓了撓頭:“把我當高達也行。”
說著,就沖楊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楊絮俏臉微紅,但仍兀自淡定地任他把自己抬到右肩上。
好在今天她穿的是長褲,所以場面不是十分尷尬。
陸羨雙腿撐牆牆,一蹦一蹦就爬到了七樓,有了變異肌肉的加持,即使馱着一個人,對他來說也沒有一絲累的感覺。
但爬的過程中,一個現象卻讓陸羨十分不安。
因為他剛好面朝客廳的窗戶,上爬的過程中,能十分清晰地看到客廳裏面的情況。
然而……這些客廳卻一個人都沒有。
說好的入住率百分之六十呢?
可硬要說沒有人,又感覺也說不過去,裏面的傢具雖然不新,但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住的,至少一眼看過去,看不到多少灰塵。
“楊絮,小心點。”
陸羨打開七樓的窗戶,小心翼翼地把楊絮架了過去,隨後才單臂撐着窗檯跳了過去。
結果剛落地,就看到楊絮正獃獃地看着一個方向。
他順着看了過去,頓時身體一抖:
“我丟!”
卧室的門虛掩着,門縫裏,一隻佈滿血絲的眼球,正死死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