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很多事情,不能強求
只要是有白亦染的帶領,夜涼漪就不擔心不能夠進去。
在整個東宮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攔住白亦染。如果有的話,那這個人應該就是他的師弟,可惜路明此時正在宮外,沒有辦法幫助慕少司。
宮殿的門外,無言此時剛好過來給慕少司送東西,看見仙風道骨的白亦染和旁邊正站着的夜涼漪,趕緊行禮,可是心中卻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高人,太子妃殿下,太子此時有些不方便見你們,要不,還是等到他收拾好了再說吧?”
這句話,無言也說得心虛的厲害,畢竟眼前的這兩個人,他可是一個都攔不住。只能夠勉強撐着,看能不能攔住。
夜涼漪一句話都不說,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白亦染。
而白亦染只是抓着她的肩膀,輕飄飄的一晃,便已經越過無言走了進去。只覺得一陣風從自己的耳邊颳了過去,無言再抬起頭,面前已不見身影。
“糟了……”
可是還不等他轉身,他的穴道便被人點住了。
白亦染輕飄飄的話,從遠處傳了過來:“小娃娃,我們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你還是乖乖待在外面吧。”
說起來,雖然小娃娃這個稱呼對於無言來說,的確有些怪怪的。但是在白亦染的眼中他們都是。
而在進去之後,他已經放開了夜涼漪:“少司身邊的人都是聽他的話,所以即便你心中有所怨言,也不能怪罪他們。只要你們的問題解決了,其他的都不成問題。”
夜涼漪緊隨着他的腳步,即便自己的內力快速運轉,但依舊覺得有些跟不上。
畢竟一個不出世的高手,和自己一個接觸內力不長時間的人相比,還是讓自己有些太過勉強。
“師父說的是哪裏的話,我自然不會怪罪他們,我就連少司也都不會怪罪。我只是有些傷心,他竟然不願意相信我,會幫助他一起處理這些事情。”
縱使眼前有刀山火海,可是只要兩個人同心協力,什麼難關都是能夠過去的。
在夜涼漪的心中,這些都不是問題。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白亦染卻是十分滿意:“夫妻之間的事情我雖然不懂,但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可能少司也只是希望你能夠置身事外,他身中劇毒,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說話的功夫,兩人都已經快走到寢殿了。
為了防止慕少司身體的情況被傳了出去,所以這主殿之中人很少,全部都是他的親衛。這一路過來,他們竟是一個都沒遇到。
“既然這種毒素都能夠知道是由什麼製作的,那必然有應對的方法,。過是需要的時間長一些,如果沒有這一檔子的事情,我覺得現在說不一定都可以了。”
原本在邊疆的情況解決之後,她就打算沉下心思為慕少司製作解藥。可誰知道一轉眼間事情發展的太快,她竟然成為了夜國的女帝。
按照規定,她不能夠擅自離開夜國太長時間,畢竟是帝王。可這一次擔心慕少司,她也顧不了那麼多。
現在想想,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冷宮裏長大的公主,面對的正是皇后和夜嫦曦的欺辱,誰能想到這一切竟然會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察覺她的心思有些不平,白亦染安慰她:“世間之事,如果盡在掌握,那這天道便不公平。好好面對接下來的事情,不必為過去發生的懊惱。”
他是這麼勸着夜涼漪的,可是在他自己心中,卻是一直放不下夏神醫的事情。
即便是室外高人,脫離於紅塵之外,可終究是有各種情誼的存在。畢竟還是一個人,終究是離不得這個群體的。
房門被輕輕敲響的時候,慕少司正在劇烈的咳嗽,黑血順着他的唇角流了下來,但是他顯然已經習慣了。
“進來……咳咳咳……”
彷彿就說了那兩個字,便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精神。
可是當聽到腳步聲不是尋常那些人,他便有些駭然地抬起了頭。看見面前這兩個他現在根本不想見到的人,匆忙的轉頭,卻是無濟於事。
夜涼漪立馬過來,搭着他的脈,神色之間一如往常。
沒有任何的生氣,也沒有任何的怨懟。
“漪兒,師父……”
白亦染摸着長長的鬍鬚,安靜的看着。
夜涼漪放下了手,扶着慕少司,強硬的讓他坐下:“師父,少司的情況的確有些不太好,如今毒素已經深入肺腑,想要治好,難上加難。”
這一句話卻並未得到白亦染的響應,他只是沉默的看着這兩人的相處,隨後慢悠悠的說出了一段話。
“難上加難,但並非沒有可能,除了對症下藥之外,還有一種方法。”
慕少司和夜涼漪同時看去,面容上是相同的渴望。
清冷的聲音在寢殿中回蕩着,可卻是讓兩人同時搖頭,表達拒絕。
“將他體內的毒引渡到我的體內,隨後我將我的內力全部輸送於他。不僅能夠讓他平安無事,還能夠讓他白得幾十年的內力。”
就是這過程有些太過痛苦。
“不可以,別說我不可以,如果師父知道了,你一定會搖頭的。我記得解毒經中曾經說過,這樣的解毒方法是可以,但是勝率太低,一個不小心便是兩敗俱傷。”
如今這個時候,並不能夠承受這樣的事情。
慕少司也藉著夜涼漪撐起了身子,蒼白着面容,雖有些制止不住的咳嗽,但是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的話。
“師父,徒兒不孝,讓您擔心多年。更是讓您失去了多年的摯友,如果您再這樣做的話,徒兒誓死不能答應。”
原本白亦染該是一個世外高人,紅塵之事向來不該放在他的眼裏。
可是卻為了慕少司,曾在這都城之中留了幾年的時間。就彷彿一隻本該翱翔於天際的雄鷹,被束縛住翅膀,停留在了籠子中。
這樣的痛苦雖不是他本人,但依然能夠理解。
“師父,這麼多年您對我做的已經足夠了。逃不過的是我的宿命,並非是您的責任,如果不是有您,當年我就該沒了。”
能夠苟延殘喘這麼多年,還能夠認識這一輩子最為心愛的女子。慕少司覺得,在他這短暫的一生中,所得到的這些都已經足夠了。
夜涼漪扶着他,語氣同樣沉重:“師父,我知道您的心思。可就像您之前告訴我的,很多事情不能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