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包子爸爸麵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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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桂蘭走了,這樣聽雪就能好好的看看最愛她的爸爸了,前世三十年的生離亦是死別,縱然她嘗盡苦楚後事業有成,窮盡所有她也沒有能再見爸爸一面。
三十歲的爸爸還那樣的年輕英俊,跟自己記憶里的樣子完全吻合。
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摸着爸爸的輪廓;“爸爸,我不要跟媽媽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小雪,爸爸捨不得你離開,可是你媽媽現在在城裏,你跟着媽媽會有好日子過,跟着爸爸日子過的很苦。”雖然捨不得女兒離開,但林國平還是希望女兒能做出自己的判斷。他能給女兒滿滿的父愛,卻給不了女兒好的生活。
雖然女兒跟着劉桂蘭去會寄人籬下,可那邊的日子好過啊。
林國平是個沒有多大本事,但無比實誠的老好人。
聽到爸爸適才的那番話聽雪禁不住鼻子有些泛酸,她知道爸爸多捨不得自己,前世自己就這樣跟着劉桂蘭走了,爸爸親自送她去縣城,他笑着跟自己揮手告別,想來那個時候他笑容背後一定滿是難過。
她被劉桂蘭和陳強賣到一千多公裡外的一戶人家給他們家的傻兒子當童養媳。
起初她為了逃走可沒少吃苦頭,每次逃跑都被抓回來,然後吊在樹上打,不給飯吃。
每次處於絕望的邊緣是只要想起還在大河村等自己回去的爸爸后她就重拾信心。
屢次逃跑失敗后她學聰明了,學會了所謂的任命,然後死心塌地的呆在那個家裏,伺候那個比自己大了十歲的傻子,給他們家當牛做馬,那家的男主人是個老中醫,開了個診所,她藉著在診所打雜的間隙學了不少東西。
三年隱忍她徹底讓那家人放鬆了警惕,她瞅准了時機后給那家的人飯菜里下了迷魂藥,月黑風高夜她偷了五十塊錢然後逃離魔掌。
她以為很快就能找到爸爸了,可是直到她三十歲那年才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大河村,她有錢了,她有能力讓爸爸過好日子了,可是爸爸已經失蹤多年了。
聽村裡人說爸爸得知她不見了后就開始四處尋找,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劉桂蘭告訴他女兒是被人販子給拐走的,實際上女兒是被她和現任的丈夫一千五百塊錢賣掉的。
聽雪努力的不去回憶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己如今要做的不是憶苦,而是珍惜跟爸爸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思存片刻后聽雪凝視着爸爸的眼睛認真的說;“爸爸,我跟你雖然會吃苦,但我也願意,我不要去跟我不認識的那些人住在一起。昨天晚上我夢到奶奶了,奶奶說讓我好好照顧爸爸。”
女兒的話讓林國平無比欣慰。
看到女兒還沒有穿鞋他就忙抱她去裏屋要幫她穿鞋,原本聽雪是拒絕的,自己多大人了還要爸爸幫穿鞋,可她轉念一想能被爸爸這樣寵愛着多好啊!
她默默的看着爸爸幫自己把鞋子穿上。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林國安的聲音;“二哥,小雪的燒退了嗎?”
來人吐字有些不太清晰,但還是能聽清楚他說了什麼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聽雪再一次鼻酸,來的是她的叔叔林國安,因為天生患有嚴重唇齶裂,所以說話才不太清楚。
林國平忙招呼弟弟道;“小雪的燒已經退了,大半天沒有見你,你上哪去了?”
旋即,聽雪就跟着爸爸到了外間屋,就見林國安一臉喜色的說;“我上山轉轉,沒想到撿了一隻瘸了腿的山雞,等下我收拾了給小雪做江喝。”
“謝謝三叔,我好久沒有喝雞湯了,想起雞湯我就流口水了。”聽雪朝林國安甜甜的笑着。
林國安看到侄女朝自己笑這麼甜他的心都要化了;“小雪乖,三叔這就去給你做雞湯喝。”
說著林國安就拿了個鐵盆子和切菜刀到了外頭。
天漸漸的暗了林國平忙把燈打開。
三年前大河村通電。
這個時候用的電燈泡是那種普通的白熾燈,為了省電林家用的是十五瓦的,光線很暗,燈光泛黃,不過也比點蠟燭要效果好很多。
林家現在住的還是土坯茅草屋。
聽雪住的那間裏屋原先是林國平和劉桂蘭的婚房。
劉桂蘭離開時聽雪才兩歲,林國平就摟着她住在裏頭,之後聽雪大一些了林國平就在外間屋弄了個床鋪。
外間屋就一張床,一個吃飯的小八仙桌子,另外還有一個放東西的廚子,在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除了電燈泡外再無一樣電器。
“小雪,你餓了吧,是等着你三叔給你做雞湯喝還是先吃一點你媽媽拿來的點心?”林國平知道女兒肯定餓了,因為感冒發燒這幾天都沒有怎麼好好吃東西。
八仙桌上放着劉桂蘭拿來的東西,兩包餅乾,兩個麵包,還有一袋子山楂片。
東西都是聽雪愛吃的,山楂片和麵包更是稀罕的很,可現在聽雪對那些東西毫無感覺;“我要等三叔給我做雞湯喝,我不要吃媽媽拿來的點心。”
林國平;“好,那爸爸先把這些點心放到抽屜里小雪以後慢慢吃。”
說著林國平就寶貝似的把劉桂蘭拿來的東西放在了抽屜裏頭。
聽雪坐在了爐火旁邊的小凳子上,已經是隆冬時節了家裏取暖靠的是燒木柴。因為房間面積小,所以一個小柴禾爐子就能讓房間裏暖烘烘的。
把爐子裏添了一點柴禾后林國平就到外頭跟弟弟一起處理那隻瘸腿的山雞。
家裏窮,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雞肉了。
一個多小時后雞肉就出鍋了,雖然沒有放什麼香料,但雞肉的香氣還是跑的老遠老遠。
聽雪搬了小凳子坐在了桌前,笑盈盈的看着爸爸把一碗冒着熱氣,泛着油光的雞湯放在了自己面前;“小雪,多吃點兒這樣身體才能好的快。”
“小雪喜歡吃雞明天三叔還去給你抓,山上有的是。”林國安一臉寵溺的看着小侄女,嘴角微微上揚着。
他沒有家口,所以把聽雪當自己的親女兒那樣疼着,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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