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倆是聞着味兒來的嗎
原本聽雪是要跟爸爸一起看會兒戲再回的,她對戲曲沒有太多興趣,可她知道爸爸喜歡。
村裏頭每年都會來戲班子給老百姓們義務演出,另外還有露天電影,但是頻率逐年減少。
不過因為跟渣媽跟渣妹的不期而遇讓聽雪沒了心情,林國平知道女兒此刻心裏頭肯定不好受,因此他自己也就沒有了看戲的心情。
父女倆離開集市后就直接去了存放自行車的地方,這才想起收音機還沒有修,林國平讓女兒在這裏等着,然後他拿着收音機重新回到了集市上找師傅修,不一會兒他就提着已經修好的收音機回來了。
爺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紅日西墜了。
聽雪跟林國平陸續把趕集買來的東西拿回屋裏。
聽雪特意把那些點心,糖跟水果放在了她房間那個柜子裏,然後上了鎖,她知道如果這些東西放在外頭的話指不定會到了誰的嘴裏,如果大娘一家知道他們去縣城趕集了十有八九會屁顛屁顛的過來,如果不順點兒東西回去的話就跟少了塊肉似的。
林國平把收音機的插頭插在了電路板上,然後打開,耳邊就傳來了主持人標準的普通話,此刻正在播報新聞。
這台收音機既可以插電使用同時也可以放兩個壹號電池來用。
可以收中央台以及省台跟市台,有了收音機這個可供消遣的玩意兒,家裏就熱鬧多了。
聽雪剛把這些好吃的藏起來就聽到點點兒在叫,一定是家裏來陌生人了。
雖然點點兒才來了兩天多,但卻是相當盡職盡責,有陌生人從家門口路過它都會叫。
聽雪到門口一看果然來了陌生人,對點點兒而言那的確是陌生人,可對自己而言那就不是,同時她又慶幸慶幸自己把好吃的都藏起來了。
來的正是大娘家的兩個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堂姐林紅梅還有堂弟林紅軍。
兩個孩子穿的都不怎麼乾淨,林紅梅穿的那件碎花的褂子袖口那個地方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顏色來了,林紅軍身上的棉襖是林紅梅穿不上的。
弟弟穿姐姐穿小的衣服也不算什麼稀罕事兒,雖然已進入九十年代了,但在廣大農村地區物資害時有些匱乏的,再者他們都是苦日子過慣了,自然就格外勤儉節約。
“小雪,我聽三叔說你和兒樹去縣城趕大集了,是真的嗎?”林紅梅的嗓門兒遺傳了她媽,如果去參加演講的話完全不用拿話筒,照樣能讓坐在後排的人聽的很仔細。
聽雪瞥了林紅梅一眼,然後淡淡的說了個是字。
“小雪姐姐,你和二叔去趕集都買什麼好吃的了?拿出來給我們嘗嘗唄。”林紅軍不客氣的說。
聽雪輕輕哼了一聲,就知道他們姐弟倆來准沒好事兒;“我說你們倆是聞着味兒過來的嗎?”
林紅梅;“我們又不是狗,奧對了小雪,你家啥時候多了一條狗啊?”
聽雪;“前天剛剛從山裏撿回來的,它叫點點兒。”
“且;還給狗取名字,咋地你還想把狗當人養嗎?”林紅梅對於聽雪給小狗取名字很是不屑,同時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還給狗取名字,村裡養狗的人家多了誰家還專門給狗取個名字呢?
聽雪望着自家點點兒一眼,然後看向了林紅梅;“我覺得狗啊可比某些人懂事多了,狗啊不會隨便跟別人要這要那,就這點兒狗就比人懂事,我就打算把點點兒當人養,從今往後它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讓點點兒餓着。”
林紅梅“……”
“二叔,二叔,你和我小雪姐姐去趕集買什麼好吃的了?”林紅軍見從聽雪這裏要不出吃的來,所以就到了林國平面前,此刻林國平正在升屋裏取暖的爐子。
林國平是個厚道人,對於侄子侄女也都很疼愛。
大侄子都主動要吃的林國平就忙讓聽雪給姐弟倆拿吃的。
聽雪自然很不情願,但還是拿了,不過不是拿的今天從集市上買回來的,而是把劉桂蘭給自己拿來的好吃的拿出一些來分給了林紅梅和林紅軍;“紅梅姐,你和紅軍吃了我家不少好吃的,難道你沒有什麼好吃的分享給我嗎?我可是你妹妹啊。”
你們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跟我要東西吃,我為什麼不能跟你要呢?
林紅梅把吃到嘴裏的餅乾咽下去才接聽雪的話;“我哪有什麼好吃的啊,我爸爸媽媽要是像二叔那樣就好了,再說了三叔不也疼你嘛,他有了好的就想着你,我和紅軍也是他的侄子侄女啊,而且紅軍還是咱們家的獨苗苗呢,好吃的咱們應該多讓着他,你說對不?”
聽雪哼了一聲,對於林紅梅適才的話是吃資源的的;“紅軍是你們家的獨苗苗可不是我們家的,我和爸爸還有三叔一家,你們姐弟還有大伯大娘是一家。你就只看到三叔疼我有好吃的好玩兒的想着我,我給三叔洗衣服你看到了嗎?自從奶奶去了后三叔就一直在我家吃飯你看到了嗎?”
林紅梅“……”
“小雪,你今天是咋了?咋變得這麼能說了?”林紅梅記得聽雪過去是個很柔軟乖順的小姑娘的,而眼前的她不僅比過去能說了,而且還有點兒咄咄逼人,覺得像個讓人不敢靠近的小刺蝟。
聽雪朝林紅梅雲淡風輕的一笑,然後不緊不慢的說我其實一直很能說的,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林紅梅“……”
桌子上的餅乾已經被林紅軍吃光了,而林紅梅光顧着跟聽雪逞口舌之快了根本沒顧得上吃就沒了。
林紅梅委屈的撅了一下嘴,然後扯了林紅軍的袖子一下,然後林紅軍就明白了自家姐姐的意思,接着他把頭抬起小眼睛八八的瞅着聽雪;“姐,我知道抽屜里還有吃的,你在拿一點兒出來唄,反正你一個人也吃不完。”
姐弟倆的厚臉皮聽雪雖然早已領教過不知多少次了,過去她覺得沒有什麼,她因為自己沒有姐妹兄弟,因此就跟林紅梅和林紅軍格外親,不過現在不這麼想了。
前世,她三十歲終於回到大河村的時候爸爸失蹤多年,三叔也在五年前累死了,她聽村裡人說當年爸爸出門去尋她半年不歸后大伯一家就把他們家的地給霸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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