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主子不想理你
“楚山寒。”
幾乎是想也沒想，花拾四在黑霧再次合攏之前一頭扎了進去。
但是裏面的情況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裏面漆黑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耳朵邊上全是呼呼的風聲，空間似乎要比外界看上去大得多。
花拾四試圖依靠摸索去探查周圍的環境。
他剛伸出手，一個人就重重倚靠在他的身上。
“卧槽，六指兒，吃小爺一拳！”
“是我。”
黑暗之中，楚山寒貼着花拾四的耳朵邊，低聲說道。
花拾四想去扶楚山寒，一伸手及摸到濕乎乎，滑膩膩的東西。血腥味兒頓時彌散開來，花拾四本能的彈開。
“死人臉？你怎麼了！”
花拾四也壓低聲音，問道。
“別說話，初六留下，你帶穆初七和吳沖走。”
“他們在哪呢？”
“你身後。”
說完，花拾四就覺得自己身上一輕。
楚山寒不知道又跑到哪兒去了，花拾四一點一點摸索着。先是兩雙腳，然後是腿。一個小裙子，一個睡衣。
花拾四這才確定這兩個人就是他要帶出去的。
光是找到兩個人還不行，關於怎麼出去這事兒，花拾四又犯難了。
“錚！”
一聲劍響。
花拾四嚇了一個哆嗦。
再仔細聽過去，倒像是楚山寒在給花拾四探路。
花拾四拽着兩個人的腿，艱難地朝着劍響的方向挪過去。
他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就再找不到人了。
戰況不明，但是楚山寒在重傷的情況下仍然為他指明一條出路。如果這中間出了什麼差池，他對不起楚山寒。
要說人的潛力確實是無限的。
在這種緊急的時刻，花拾四還是有潛力可挖的。
“楚山寒。”
花拾四喊了一嗓子。
登時，黑霧被撕出一道口子。
花拾四趁着口子開的最大，先把穆初七和吳沖扔了出去。
就在口子癒合的一剎那，花拾四也沖了出去。
花拾四癱坐在地上，他想把穆初七和吳沖拖得遠一點，但是他沒有力氣了。
這兩個人已經昏倒了，可即便是昏倒，手仍然是緊緊牽着的。
“嘁，戀愛的酸腐。”
花拾四拍了拍穆初七和吳沖，但是倆人絲毫沒有反應。
花拾四看着那團黑霧，一丁點辦法也沒有。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什麼出師未捷身先死，他總覺得楚山寒要凶多吉少。
“人給我……人給我！”
花拾四的腦子裏突然閃過穆靈之前的那句話。
穆靈要人？穆靈要的是誰？
吳沖嗎？未必。她在民宿潛伏了那麼久，如果她要的真的是吳沖，那她早就可以動手了。
天恩坑！
穆靈是失足跌入天恩坑的，她要的人說不定就在天恩坑底下！
但是花拾四不會水，他根本潛不到天恩坑底下去。
就在這時候，他注意到身邊的兩個人……
辦法總是人想的，哪怕有時候只是餿主意。
花拾四把吳沖剝了個精光，又脫了穆初七的小裙子。
睡衣撕成布條，系在一起也能有個五六米。一頭圍在腰上，一頭系在一棵樹上。又撿了幾塊大石頭，包在小裙子裏面系在腰上。這就算是一套簡單的潛水設備了。
花拾四深吸了一口氣，抱着石頭衝進天恩坑，那是他第一次掉下去的地方。
水的衝擊力很快就讓花拾四吐出一口氣去。
最初的堅決變成掙扎，腰上的石頭就像一雙水鬼的手，把花拾四往潭底拽過去。
越是掙扎，氧氣消耗的就越快。
但花拾四清楚的看到，潭底，沉着東西！
那應該是一個鐲子，細細小小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東西。
跟鐲子纏繞在一起的，還有一枚戒指。
花拾四掙扎了兩下，把布條從身上揭開。
花拾四迅速下沉到鐲子的位置，一把撈起來。
也就是在這時候，他吐出最後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的肺要炸了，他慌張地去解腰上的石頭，但是那個扣越解越緊。
直到最後，他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捏着最後一絲理智，他把那個鐲子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花拾四。”
楚山寒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
“花拾四。”
花拾四頓時覺得身上一輕，整個人輕飄飄的在往上飛。
之後像是突破了一個什麼結界，周圍突然亮了。
他剛想睜開眼睛，就覺得胸口一陣鈍痛。
“花拾四！”
肺裏面像是火在燒，噁心，頭痛。各種不適感全都湧上來。
臉疼……
花拾四掙扎着睜開眼睛，就看見楚山寒正在跟前。楚山寒赤裸着上身，身上全是傷。傷口浸了水，往外翻着。揚着手，正打算打花拾四第二個耳光。
“咳！咳咳！”
花拾四想開口說話，沒想到先是一陣咳嗽。嗓子裏面像是被人塞了一把辣椒，什麼都說不出來。
估計是看見花拾四醒了，楚山寒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坐在一邊的石頭上。
花拾四還是有點感動的，畢竟楚山寒已經把他從水裏撈出來兩次了。
但是當花拾四看見楚山寒的道袍的時候，所有的感動一掃而空。那件道袍整整齊齊的疊在一邊，一丁點都沒臟。
靠，小爺還沒有一件衣服值錢！
花拾四艱難地抬了抬手：“鐲子，穆靈的。”
過了半天，花拾四才反應過來，楚山寒逃出來了。
那股黑霧淺淺地籠罩在瓷罐子周圍，像是被什麼東西拴住了，離不開。
花拾四艱難地把鐲子從手上取下來。鐲子的內側刻着三個字，穆初七。
“又是搶的穆初七的東西。”
花拾四揚了揚手裏的鐲子。
與此同時，穆初七和吳沖也悠悠轉醒。
吳沖的衣服早就被花拾四扒了，低頭一看，趕緊害羞的捂住胸口。
“不好意思，老哥，借你衣服用了一下。”
“請，請便。”
說完，吳沖才意識到這麼回答似乎也不太妥當。
穆初七被吳沖逗得咯咯直笑：“行了，我把小裙子借給你穿？”
楚山寒抱起罐子，咚地一聲扔進天恩坑。
水花濺了花拾四一臉。
等花拾四擦完臉才發現，他們幾個根本沒動。還是民宿門前，還是那條蕭條的街。
穆初七和吳沖都傻了。
“這，這怎麼回事兒？”
花拾四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吳沖的肩膀：“說來話長，先回去換件衣服。”
初六還趴在牆根底下舔爪子。
花拾四想過去抱它，沒想到它回手就是一爪。
“卧槽，我的一血！”
“噗嗤，你主子生氣了。”
初六蹭進穆初七懷裏。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