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栽贓陷害
炎炎烈日下,沉屍身上的衣物漸漸被晒乾,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老太太已經扶起了陸清歡,拿着帕子幫她試淚,寶貝心肝的心疼的不行。
陸清淺面色無虞,只蹙着眉頭觀察着沉屍。
這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這好端端的,蘭亭怎會死於非命呢,莫不是被人害了去?”這時候陸清歡終於止住了哭泣,似是意有所指,瞟了眼陸清淺,語氣里還帶着三份委屈,好不惹人憐惜。
趙氏一下知曉了女兒的意思,連忙擠下幾滴淚水,用手中的帕子擦拭:“老爺,蘭亭乃是妾身的陪嫁丫鬟,自小便跟隨我左右,如今竟變成如此模樣,還望老爺能夠查明真相,還蘭亭她一個公道!”
陸清歡忙走過去,拉着趙氏的手柔聲勸慰:“娘親切勿擔心,爹一定會查明真相,嚴懲兇手的。”
“這蘭亭平日裏兇悍無比,又力大無常,何人能害得了她?”
綺蝶躲在陸清淺的背後,一眼都不敢去看地上的沉屍。
耳邊儘是哭哭啼啼的聲音,陸離只覺得煩躁。
他睨了一眼,橫下眉頭:“別哭了,且聽一會兒仵作來了怎麼說罷!”
趙氏應了一聲,小聲啜泣着。
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一個丫鬟面色發白地往後退去,轉身頭也不回地就要跑開此處。
誰都沒看見,不知怎的,偏偏趙氏竟然注意到了她,眸色一凝,厲聲道:“站住!”
隨着她的一聲輕喝,眾人才注意到那個舉止奇異的丫鬟。
那丫鬟一聽,登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面色蒼白。
“你跑什麼?”
老太太跟着陸離走近丫鬟,才發現丫鬟渾身打顫,滿目驚恐。
“回……回老太太,奴婢……奴婢害怕。”
似是隱忍了許久終於得到釋放一般,丫鬟哭了起來。
老太太蹙眉:“害怕什麼?”
“奴……奴婢……”
丫鬟唯唯諾諾地看着陸清淺,一對上陸清淺的目光便又立即移開,好似她是什麼可怕的妖怪一般。
如此異樣,眾人自也是發現了的。
陸清歡見狀忙上前一步,拿出自己的帕子為丫鬟擦了擦眼淚,柔聲勸慰:“莫怕,爹爹和祖母都在呢,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你且說,你害怕什麼?”
“奴婢……奴婢親眼看見二小姐將蘭亭推到井裏去了。”
好似一顆炸彈一般,平靜的湖面瞬間被炸開了去。
所有人皆不可置信。
陸清淺緊蹙的眉頭終於鬆開。
果然沒猜錯,這就是個針對她的局。
“你是說二姐姐將蘭亭推到井裏?你親眼所見?”
得到丫鬟肯定的回答,陸清研猛地跳開一步,離陸清淺遠遠的:“二姐姐,平日裏蘭亭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麼害她?”
“不,不是的,清淺自幼膽小懵懂,怎可能幹出這等子事?”
事關女兒,綺蝶也怕了,兩隻腳撲通一下跪在陸離和老太太面前,磕着頭:“清淺生性純良,絕不可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請老爺和老太太明察秋毫,也請夫人放過清淺吧!”
陸清淺一看,登時便樂了。
這綺蝶還真有意思,一邊膽小怕事,一邊又求着他們放過自己,分明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卻總能一語道破真相。
陸清淺絲毫不懷疑,此事就是趙氏專門設計出來對付她的。
那丫鬟一聽此話,鼻涕眼淚登時流得更多了:“老爺、老夫人,奴婢沒有說謊。那日夜裏,二小姐與蘭亭不知為何起了爭執,吵着吵着就將人推進了井裏。”
“我為何要與蘭亭爭執?蘭亭力大無窮,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如何斗得過她,並將她推入水井之中?”
陸清淺幽幽的幾句問話登時讓丫鬟一噎。
“奴……奴婢不清楚,可奴婢字字屬實!”
字字屬實?
陸清淺冷笑,眉眼間的冷意讓丫鬟感到心慌無措。
“你還在狡辯什麼,人是你殺的,你是怎麼做到這些的,你自己不清楚么?”
聒噪如陸清研,陸清淺還真想給她幾針,封住她那張口無遮攔的嘴。
星垂饒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一切,默不作聲地站在一側,只當一個不透明的透明人。
“夠了!”陸離按了按額角,“所有事情都等仵作來了再做定論。”
陸清研心有不甘,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陸清歡扯了扯袖子,扭頭看去,後者還對她搖了搖頭。
仵作到時,已是一炷香后的時候了。
為了避免破壞屍首,陸離並未讓人將屍體搬進室內。
經過陽光暴晒的屍首,味道愈加令人難以忍受。
在眾目睽睽之下,仵作仔細翻看這屍首,待所有都檢查完畢后,才道:“此人胳膊上有抓痕,生前曾與人爭鬥過,而導致此人死亡的原因是溺水。”
眾人往仵作抓着的一條胳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抓痕,且不止一條。
說明生前蘭亭曾與人發生過劇烈的鬥爭。
而這,皆與那個丫鬟所言一致。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老太太氣急敗壞地,衝上去就想打陸清淺,卻被陸離一把攔下。
陸清歡看了一眼那開始腐爛的屍首,只覺得心裏一陣翻滾,費了好些功夫才壓制住。“二妹妹,蘭亭素日確實是對你凶了些,可……罪不至死呀!”
趙氏早已經哭完了,聽完仵作的話,不過只是悲戚地望着陸清淺:“清淺,是蘭亭那日衝撞了你,對么?”
陸清研不滿回道:“也就是夫人如此心善,事到如今還想着為二姐姐開脫。可僅憑一個衝撞便將人的性命奪了去,怕不是太不講理了吧?”
一句句指責的話語傳來,陸離面色鐵青。
綺蝶急的落淚,卻不忘為陸清淺解釋:“不是的,這其中定是有誤會,淺兒絕對不會做出殺害蘭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