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籠絡人心
“一炷香的時間。”
小馥大喜：“好，謝謝侍衛大哥。”
侍衛無言，只揮了揮手。
小馥連忙扯上一旁默不作聲的王伯匆匆去了柴房。
“小姐……小姐……”
陸清淺正無聊地數着螞蟻玩，忽然聽聞門外邊傳來小馥的聲音，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快步走到門口。
“人帶來了？”
“帶來了。”
小馥推了推王伯，王伯蹙着眉頭，冷冷問道：“不知二小姐找老奴有何事？”
“王伯，我知曉你因天音寺一事而對我有所不滿，我很抱歉，但事情並非我所為。”
知曉自己所說的這句話沒有多少說服力，陸清淺開始幫他分析着：“那日我本是墜下了上崖，醒來后便已經是第二天了，而那時事情已經發生。於時間上來說，我並沒有充分的時間去佈置這一切，更何況，我在府中是什麼地位你難道不清楚？”
陸清淺雖是陸府二小姐，可本身並不受寵。
甚至因為綺蝶出身的關係，連帶着她也遭人輕視，別說陸離、老太太沒將她放眼裏，便是一些丫鬟婆子，也未曾將她當做主子看待。
王伯又何嘗不知這些，可他沒有能力去對付那真正的罪魁禍首，便只能將鍋甩到陸清淺的身上。
“但是王伯，蘭亭之事確實蹊蹺，你可想為你女兒討回公道？我可以幫你。”
“就你？”王伯譏笑着，“你如今都自身難保，又如何幫我？”
“可你現在也只能相信我了，不是么？”
一個粗使婆子，可不會有人想要為她出頭，若是無人願意相助，王伯這輩子怕是也只能憋屈着。
陸清淺勾着唇，也不去催促王伯，因為她有把握，她就是算準了王伯的無法為妻子報仇而憋屈的心思才找上他的。
果然，半晌過後，一個擲地有聲的“好”字傳入耳中。
“很好。那麼你回去后，就休妻，還得故意鬧到我父親那裏去。”
休妻？
這算哪門子的法子？
王伯登時不同意。本來王李氏惹出那事自己就夠丟臉了，雖然他知道事有蹊蹺，卻無能為力，現在還要風風火火的休妻，那自己這張老臉更別要了。
“願不願意隨你，可你別忘了，之前出了那些事後面那些人是怎麼對你們的…….除了我，可沒人願意幫你。”她一針見血的戳到王伯的痛處。
“時辰不早了，本小姐乏了，你且回去吧。”
陸清淺離開了門后，躺回自己收拾出來的一塊空地上，絲絲涼意傳來，在這悶熱的夏天裏倒也涼快。
王伯訥訥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只得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陸清淺閉目養神，聽聞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淡淡地吩咐一句：“小馥，盯緊他。”
“是。”
翌日一早，王伯尋了個由頭與王李氏爭吵起來，並藉此機會設計讓陸離撞見。
陸離也就以為是王伯的妻子不守婦道，惹出和尚那事，王伯惱羞成怒，故而兩人才爭吵起來。
府上的風波本就未停息，如今又鬧出這一遭子事情來，陸離真是煩不勝煩，索性就將王伯一家子趕了出去。
“王伯你在陸府待了這麼多年，勞苦功高，老爺特令我前來為你們送行。”僅次於管家地位的沈中從兜里掏出一袋銀子，“此乃老爺特為你們準備的，還望諸位離開了陸府，也依舊能夠過上好日子。”
王伯肩上背着包袱，雙手哆嗦着接過銀子，將之緊緊揣在懷中，抬眸深深看了眼沈中，彎身作揖，和王李氏一道離開了陸府。
黃昏傍晚時分，陸清淺用完了膳食，正在柴房裏來回走動着消食。
小馥一邊收拾着飯後殘羹，一邊說道：“王伯今日離開了陸府，他托奴婢傳話，說是謝謝小姐您。”
“王伯說，他昨夜回去想了一夜，才明白過來小姐的用心良苦。如今誰人都看得出來天音寺一事乃陸府中人所為，若是他們繼續留下來，指不定哪日就被人利用了去。”
“不過都是些奴才，又不會真有人在意。如今正值多秋之時，王伯與王嫂鬧這一通，正好可名正言順離開陸府，不禁如此，老爺還體恤王伯這些年來的付出，給了好一筆錢呢。”
而給予王伯建議的人，正是她家小姐。
一想到這兒，小馥不覺驕傲地挺直了腰桿，扭頭看去，陸清淺不知何時倚着牆壁站着，臉上是所有所思的模樣。
“可是小姐，您不是要拉攏王伯為您做事的嗎？如今王伯出府了，還如何為你辦事？而且，這事若是給老爺知道了，可是會責怪小姐？”
小眉頭微微蹙着，很是疑惑，又有些擔憂。
陸清淺收回目光，手指點點小馥的鼻尖，笑道：“你不過就比我大一歲，怎一副老媽子的模樣，盡瞎操心？”
小馥捂着鼻子，不滿地哼哼着：“奴婢哪有，奴婢不過是擔心小姐罷了。”
“我知道。”
陸清淺收起笑容，語氣中夾雜着認真：“別擔心，我自有分寸的。”
如今她既已幫助王伯順利出府，自是也贏得了他的信任，日後再想他為自己做事，決計不會難到哪兒去。
更何況，也只有她願意幫她。
……
蓮苑。
燭光搖曳，趙氏坐於檀香木椅子上，手端着一杯清茶，她輕輕吹了口氣，細抿一口，才將茶杯放回桌上。
“何管家一事，這管家一職可就空缺了下來。你平日便是跟隨着何管家做事，相信你的能力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淡淡瞥一眼低着腦袋，跪在廳內中央的沈中一眼：“本夫人與老爺商量過了，這管家一職，也就交給你了，還望你能全心全意為陸府忙活。”
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沈中喜不自勝，連忙磕了個頭，表着忠心：“夫人放心，奴才定當竭心儘力為陸府着想。”
沈中並不意外自己能夠坐上管家的位置，然而當事情真的降臨時，仍舊會欣喜若狂。
這新官上任三把火。
沈中迅速整頓着何管家死後造成的爛攤子，雷厲風行的做派倒是讓陸離欣賞。
彼時陸離才堪堪結束早朝回府上，後腳皇宮裏的黃公公便出現在陸府里。
“請陸大人出來接旨。”
沈中一聽，連連應下，連忙讓人去請陸離、老太太和趙氏等一干人出來接旨。
日頭緩緩上移，眾人跪在黃公公跟前，低垂着腦袋。
清了清嗓子，黃公公從身後的宮人手上接過聖旨，打開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因六皇子身子抱恙，刑部公文事宜暫由禮部尚書陸離掌管，六皇子仍有權過問刑部任何事情，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