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剛開始還沒認出來,他叫我的時候我才聽出來那是他的聲音。
“你也出來買東西啊?”我乾巴巴地問了一句。
說實話,我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了。
慕夙似乎笑了一下,眼睛彎了,“嗯,給女朋友的貓買點貓糧。”
我驚訝了一下,“你都有女朋友了?”
“怎麼,就允許你有老公,不允許我有女朋友?”慕夙打趣我道。
“不是不是,”我笑,“有時間約出來玩啊,我可以跟她交流養貓的事情。”
他說:“好。”
相互道別,我們走過年久斑駁的斑馬線,背道而馳,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天邊流雲沉悶,而我卻異常輕鬆。
這大概是最好的結果。
我曾在時光里留心的人,如今也像我一樣找到了命里註定的人。
所有年少的美好,早已留給泛黃的相冊,那些朝氣不復的我們也留在了曾經的校園。
祁苑,慕夙。
我曾覺得夙願兩個字是最美好的,後來才明白,同“夙”不同“願”,其實早就註定好了結局。
在我人生里路過的少年,我帶着赤忱的心,祝你幸福。
我走到咖啡館樓下,抬頭一望,就對上了陳默的視線。
他戴着口罩,眼底帶着分明的笑意,我一下就認出來了。
陳默打了個手勢讓我等着他,他須臾便提着東西下了樓,施施然走到我面前,揚唇,“給你買了點蛋糕和果茶奶蓋。”
我點頭,挽住他的手臂,“回家吧。”
天空飄起細細的雨絲,我卻想起一句並不是很貼切的話來。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若等霜雪落滿頭,只當與爾共白首。
—
到了家裏,我慣性疲憊地躺在床上,陳默在樓下收拾東西。
天上開始打雷,有些嚇人。
我並不是怕打雷的人,只是怕它把路由器弄壞了。
沒過多長時間,陳默就上來了,在我身邊一起躺下,兩個人都沒說話。
窗是落地窗,可以看見江景。
未過多時,天空就開始了瓢潑大雨的表演,窗外好似起霧一般。
最近妍寶給我打了個電話。
妍寶是我初中就玩得很好的同學,她是練舞蹈的,每次她跳舞我都覺得特別美。
她人長得美,跳起來更美。
那是一種自信的,優雅的美。
有次和陳默還有其他一些人一起去看她的演出,我就曾跟陳默打趣道:“人家在台上跳舞是天鵝,我就是鴨子。”
陳默卻笑,“對我胃口的鴨子。”
那時候,我看着台上優雅動人的她,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我曾經有段時間很脆弱沮喪,那時候陳默就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說,“人這一生,每個人都會成為另一個人的星星,不刺眼也不昏暗,剛剛好的光亮攜手在漫長的宇宙漂泊。
祁苑,你就是我的星星。你可以是我存在的意義,同樣我也可以是你的。”
我漫長漂泊的日子裏,幸得有你相伴。
我想,大概妍寶就是那樣,成為很多人的星星,在夜空裏像是北斗星一樣閃耀的人。
人這一輩子會遇見很多很多的人,有些人很快就會找到那顆星星,而有些人卻是經歷遠去和暗淡以後才會。
而也有一些人,強大到把自己變成恆星,但即使是那樣也會有人相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