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歌決定
成歌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同樣怔在當地的其他下人,這會兒還真不知要把手往哪裏擺放,不倫不類的行了個禮,成歌朝陸長廷搖手,“院正折煞,您醫術冠絕大豐朝,和我一介女流談何指教。”
“小公子的情況我看過,我知已經是膏肓之態,但我聽聞王妃僅僅只是用了一味葯就將小公子救回,但請賜教——這丸藥是何種藥材?”
成歌看了一眼面前的陸長廷。
說實話,這樣溫潤如玉再配上這得體儀度,怕是很少有人會不願與之親近,更何況他這般執着於答案,想必也是對醫藥如痴如醉,就像是過去的自己一般。
想到這裏,成歌看他愈發順眼,自然也有了耐心和他繼續當下的話題,“墨兒體內淤氣凝結,堵於心冠,當輔之以三七、山姜、木蓮、無頭、丹皮、雙花六種藥材煎熬,我手上恰有此葯,也算是上天厚愛。”
陸長廷細細品了品成歌的話,當即眉眼一亮,“妙!爽滑又清熱解毒疏風散熱之功效,且藥性溫和,正好能夠平衡另外幾味的烈性。”
他看成歌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欽佩,他含身點頭,“小臣受教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陸長廷也不多停留,當即轉身離開。
看着來去匆匆的人,夜雨有些錯愕的站在成歌邊上,“就,就這?”
“不然?”相比較於夜雨的不解,成歌倒是能夠懂他陸長廷幾分,大抵再他們這些醫痴眼裏,除了醫藥再無其他放在眼裏。
晚停院。
“他真這麼說?”
風與點頭,“屬下未漏一字,陸院正走時也生生與她行了個禮,院正身份特殊,在大豐朝饒是皇室也嫌少得他這樣對待,想必這次成小姐那邊,果真是讓他心服了。”
說著,他又朝秦長戚點了點頭,“院正剛剛去看過小公子,確實已經性命無恙。”
秦長戚坐在上位一時沒有說話,緊皺着眉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那長盈閣的人要不要……收回來?”風與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心裏也確實沒有底氣。
大豐朝誰不知道成家這個廢物大小姐,不說胸無點墨,簡直就是愚笨無知,就是長在那將軍世家,除了會點兒拳腳功夫,完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現在竟然說她還會醫術!甚至是大豐朝第一醫手陸長廷也困頓的雜症她也能夠治好……
豈不是說明她那一手功夫竟是比陸長廷還要厲害幾分?
風與覺得他要是把這一番話說給旁人聽,他們大抵都會覺得自己是中了邪!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風與這會兒正在心裏天人交戰,秦長戚便已經擺了擺手,“暫且由着她去吧。”
不管那女人究竟會不會醫術,亦或這只是她想出來的新招,近來事情不斷,他已無暇再去理會這樁樁件件。
“讓長盈閣的人退了,但要是她有任何異動,不用報我,當即將她拿下。”
……
秦長戚委實是多慮了,這幾天成歌別說是出去興風作浪,她自己的精神狀態便已經是到了個絕境。
醒來又是大汗淋漓,夜雨一臉擔憂的端着水盆走到成歌床邊,“小姐,又做噩夢了是嗎?”
成歌沒有說話。
這已經是她第三天夢到那樣的場景了,那個時候的她還抱着四五個月大的肚子各處逃竄,她身後跟着的是數以百計的黑衣行人,他們的刀尖還沁着血,他們目光如炬要的是她的性命!或者,是她肚子裏孩子的性命。
“小蝶。”成歌緩過了那陣勁,“真的沒有什麼助眠的藥物?”
被成歌召喚出來的小女兒當即出了聲,“你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無法激活使用系統,看現在的模樣,你這個夢……可能是存在你潛意識之中的。”
“什麼意思?”
小蝶當即回道:“這是你親身經歷過的。”
成歌怔在了當地,她遍尋原主四年前的回憶,竟發現存在着長達六個多月的空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這些人真是想要取她的性命?
那麼原主後來進入長安王府,究竟是為了接近秦長戚,還是說……為了安身保命?
成歌一時想出了神。
“小姐?”夜雨見成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那恍惚的模樣讓她開始有些心急,她有些后怕的跺了跺腳,“我就去告訴王爺,讓王爺給你找太醫!”
“等等。”成歌喊住了她,“小事罷了,沒必要勞煩他。”
夜雨愣了愣,成歌以前何時說過這樣的話,過去便是稍稍破了個口子也會以此做文章,惹得秦長戚不得不到長盈閣內探看情況,而如今……夜雨看着面色難看的成歌,一時半會兒,只覺得她有些陌生?
看出了夜雨的困惑,成歌輕笑,“他既看我不順眼,我何必總要在他面前晃,徒添兩人煩惱。”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成歌心裏卻有了別的主意,如果原主當初進入長安王府另有隱情,那麼她現在還不適宜跟秦長戚撕破臉皮,至少現在,在還沒有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前,她必須要在長安王府待着。
想來短時間內她都不會離開,若是她與秦長戚接下來的每次見面都要同一開始般喊打喊殺,成歌確實不願,暫且這幾天讓他先冷靜冷靜,等自己籌謀出了辦法,總歸是要跟秦長戚訂立個“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好保得自個兒在長安王府的安寧。
“陪我去院子裏走走吧。”想通了這一切的成歌頓時豁達不少,說起來穿越至今,也沒有好好打量這個長盈閣,正好趁着今天興緻不差好好瞧瞧,只是——
“王妃,知舒小姐來了。”
總有人喜歡壞人興緻。
夜雨顯然不喜歡這個知舒,一聽到這聲傳報當即皺起了眉,“她來幹什麼!指定是知道王爺上次為了她對您……呵,她就是來看您笑話的!小姐你要是不想見她,我這就把她打發走!”
“欸。”成歌看着準備衝出去的夜雨當即喊下了她,“見,我為什麼不見,我要不見她,怎麼好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