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七星盤龍鎖天陣

“哈哈……，年輕人着實不俗啊，小小年紀就有一身如此修為，相比之下，老頭子的年紀都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慕容山撫須笑道。

“慕容老先生過謙了，我一個野孩子，無奈下在這末世四處亂竄，僥倖得了點機緣而未死而已。”

“機緣也是實力，觀這恆界大陸上驚才絕艷的強者，哪個沒有一番機緣啊。修行除了機緣，自身的天賦也是決定因素。人生有限，而修行無涯，一步快則步步快，老頭子可是羨慕不來啊。”這倒是真心話。不過慕容山可不相信楚驍是個“野孩子”，這個年紀就能修鍊到地境，高級的功法秘籍、系統的修鍊指導，甚至是天材地寶的支撐，缺了哪樣也是做不到的。這必定是某個大家族的子弟或是大組織的核心弟子。

“看小友不是本地之人，可是途經南旗城？”

“不錯，一年多前倒是曾來過一次。這次經過，主要是來恆社出售一下路上所得，補給一下行程所需而已，順便買本新版的恆簡。”

“哦，最新版的恆簡是三個月前送到的，你買了嗎？沒買我送你一本。現在這世道，飯都快沒得吃了，紙張更是稀有。除了功法秘籍，恐怕再沒什麼人對書感興趣，也就是這恆簡，很多人識字就是為了看恆簡，或者看着恆簡來識字的。”

恆簡是恆社印製的一本期刊，內容包羅萬象，通過恆社組織強大的信息偵搜能力，將恆界大陸上近期的各大勢力和族群的風俗及分佈情況、大陸上發生的重大事件、氣候地理的變化，甚至是各大種族族群的人口實時統計等等，就像是這末世的一本生存百科全書。尤其是裏面對恆界大陸各族群的頂級高手做了一個定期更新的實力排行榜，並附帶上榜人物的簡介，稱之為“恆榜”，最是惹人關注。當然，這個末世，強者為尊、爭鬥殺戮不斷。這排行榜上，免不了隕落新生的循環，一代新人換舊人。別的板塊本就內容變化有限，所以這“恆簡”的更新，便是按照“恆榜”的更新節奏來的。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同樣沒有比較也難以燃起人心的慾望之火。看着恆榜上那些令人高山仰止的存在，想像着人家睥睨天下的尊崇，就算是那些龜縮在廢墟的粗漢、莽夫，也能口沫橫飛的吹噓出指點江山的豪邁來。人們崇拜強者就是崇拜力量，因為有了力量就能生存下去，有了力量就不會再任人魚肉，有了力量就不會挨餓，有了力量才能有尊嚴的活着。於是，恆簡和恆榜便成了這末世唯一的精神食糧和生存指引。

“如此就多謝慕容老先生了。此外，我還想問問，最近的拍賣會，什麼時候舉行啊？還有，這拍賣物品的手續……”

慕容山聽着倒吸一口涼氣，敢情這小子還有料啊，考慮到之前直接賣給恆社的東西，這留下用於拍賣的物品恐怕更是不得了啊。

“楚驍小友真是不嚇死老頭子不罷休啊！哈哈……，拍賣會三個月一次，下次拍賣會還有半個月。這拍賣傭金，想必下面人已經向小友說明了。這拍賣物品，要先在恆社進行鑒定、估價，如你滿意，我們簽訂契約。拍賣之前，拍賣物品將封存在恆社寶庫之內，安全和信用方面相信沒人會對我恆社持有懷疑。拍賣結束，恆社將扣除傭金后的款項當場支付給你。如果小友還想在拍賣會上買些東西的話，恆社拍賣會的手續更是簡單，會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即可。不過有一點必須跟你說在前面，競拍物品，要量力而行。恆社拍賣會之所以信譽卓然，就是有着這樣一個規矩：如果拍下來東西卻付不出錢，不論是誰，就地格殺。這一點小友一定要切記啊。”

“多謝慕容老先生的提醒，晚輩記下了。東西是您來鑒定嗎？”

“我可沒那個資格。給你引薦我南旗城恆社分部的大長老。”

慕容山將楚驍帶至一個密室，這裏是一個極其豪華的書房，書架上排列着數以千計的各類書籍，到處都看得到精美的藝術品，地上鋪着古樸的羊毛地毯，就連楚驍坐着的椅子，都是一件百年古董。

等了一會兒，書房的門打開了，走進來的竟然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之所以判斷她三十歲左右，是因為她身上那種韻味，成熟、嫵媚，帶着誘惑。她身着一套緊身的紫色連衣裙，勾勒出那極其火辣的身材。酥胸高聳，蜂腰堪堪一握，一條修長玉腿自長裙的開衩處若隱若現。可是看面容，卻是讓人覺得這是個少女。俏臉吹彈可破，光潔的額頭上看不到任何歲月留下的痕迹，粉嫩的嬌唇輕抿，卻彷彿已經聽到了那鶯聲燕語。最要命的是那一雙眉眼，正所謂“盈盈醉眼含秋水，淡淡娥眉抹遠山。”眸子中天然幾分魅惑，又有幾分冷傲，而一絲深邃的穿透力隱藏其中，好像輕易能夠看穿任何人。

被這樣一雙眸子審視，楚驍有一剎那的恍惚，旋即謹守心神，與其對視。

“地境九階巔峰！好厲害的女人。如此精深的魅幻之術，靈魂造詣驚人啊。若不是我靈魂已達天境，今日便着了她的道了。”楚驍心中暗忖，但面上仍平靜的露出他那人畜無害的標誌性微笑，沖這女子點點頭。

“好邪門的小子！年輕輕的，靈魂竟然我都看不透。倒是小瞧他了。此子絕非等閑人物，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為好。”那女子心裏也是驚詫莫名。在魅幻之術上，哪怕是天境強者被其拿下的也不乏其人。一旦中招，輕者片刻失神，重者立馬被控制住心神。強者對陣，哪怕是眨眼間的失神，也夠死好幾次了。她專精此道，但最大的軟肋就是，一旦魅幻之術無效，腿腳上的本事，就比較尷尬了。

“這位便是楚驍小友吧？果然是年少有為，人中龍鳳呢。小女子寧蕊，忝為恆社南旗城分部的管事，俗務纏身，真是怠慢了貴客。”

寧蕊臉上綻放着勾魂的甜笑，輕啟蓮步，緩緩的行至楚驍對面的一張軟椅前坐下，優雅的翹起二郎腿，春光隱現，好不誘人。楚驍畢竟是十七歲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倍感邪火上涌，忙強行壓下。

“大長老太客氣了，冒昧打攪您，是關於半個月後的拍賣會。眾所周知，恆社的拍賣會規模最大，且口碑極佳，每個城市開拍賣會，往往附近許多城市的大勢力都會參加。我有一物，想藉此次拍賣會出手，得知拍賣品需經恆社鑒定，所以……”

“咯咯……好說，好說。我這個人好交朋友，如楚驍小友這般的人傑，更是喜歡親近。東西過我手，必不讓小友吃虧。”說著，寧蕊起身，走向一個精緻的台案。顯然，她這是要準備驗貨了。

楚驍跟了過去，輕拂儲物手環，一個二尺見方的銀制箱子便出現在台案上。箱子做工精細，一條龍紋陰刻交錯纏於箱上栩栩如生，彷彿是在守護箱內的寶物。打開箱蓋，饒是寧蕊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箱內豎放着七個餐盤大小的墨玉制盤狀物。這墨玉雖是珍貴，但也稱不上寶物。只是這七個墨玉盤隱隱的逸散着厚重磅礴的能量，玉盤周圍的空間甚至都因為這能量的龐大而微微扭曲。憑寧蕊的見識，她不難看出，這是一套陣盤。陣法一道，古已有之，拋開那些由人組成的戰陣不說。光講依靠環境而設的陣法，其本質無非就是利用陣法範圍內的能量起到防禦、困敵甚至殺敵的目的。至於能量的來源，有的是靠天材地寶建造的陣核、陣基直接提供，有的是靠陣基的巧妙排列調動天地能量，或者兼而有之。而要說到控制，那就玄妙了，高級的陣法非常複雜，靠陣基、符篆的巧妙佈置、元素間的相輔相成、地形磁場氣候的配合等等。要佈置一個範圍足夠籠罩建築群或是城市、高山的大型的陣法，那是一個花費極大、耗時冗長的工程，而且陣法布成后便不可移動。經過一代代陣法大師的鑽研，終於發明出了陣盤這種便於攜帶、佈設的東西。原理就是，以陣盤作為陣基，裏面預先儲備好能量或是可調動天地、元素能量的符篆，加之巧妙的啟、收封印。需要時，只需將陣盤埋入特定位置然後開啟即可。用完了收起裝箱，只要能量不耗盡，就可以隨時隨地反覆使用。唯一的缺點就是，陣盤相當於固定陣法的簡化版，威力要弱一些，不過也要看這陣法原型的威力。有些傳說中的陣法，哪怕是陣盤簡化版的，威力也是撼天動地。對於一些沒能力聘請陣法大師，自己又不懂佈置的勢力、門派來說，想要有個“護派大陣”作為“安保系統”，購買陣盤是唯一的選擇。自然，這東西的價格也是分外可怕，一朝擁有，絕對被視為勢力的根基、鎮派的重寶。

寧蕊顫抖着雙手取出一塊陣盤，撫摸着上面的龍紋，感受着陣盤中散逸出的能量氣息。片刻后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七……七……七星盤龍鎖天陣！這是傳說中的七星盤龍鎖天陣！那個能弒神的大陣嗎？”寧蕊有些語無倫次，徹底失態了。

“大長老，不瞞您說，這的確是七星盤龍鎖天陣，功能上是一樣的。不過畢竟是陣盤簡化版的，和傳說中的那個不可同日而語。這個陣，範圍半徑三十里，優點是能量可以靠任何富含火系屬性能量的晶石補充，只要將晶石和陣盤放在一起就行了，可以自行吸收。威力方面，在能量充足的情況下，保證魂境以下之敵，無論多少都破不了。這一點你們可以測試。”

“如此威力的大陣，不知楚驍小友可有個心理價位啊？”

寧蕊努力平復着心情，她仔細的觀察着陣盤和箱子，從做工上看，還比較新，絕非古物，必是當代的陣法宗師所造。這不禁讓她對楚驍的背景更加的肅然起敬起來。

“其實，大長老也清楚，東西一旦珍貴到了一定程度，金錢便無法衡量了，以物換物更加適宜。我正在尋找一樣奇物，您應該聽說過，叫做‘離碭’，希望恆社能夠放出風去，我只願換取此物。”

“‘離碭’？這東西我聽說過，也只是一種有花紋的玉石，並不美觀，雖是極其罕見，物以稀為貴，但也沒聽說它有什麼特殊能量或者用途。無非當個稀罕物收藏罷了。難不成，你發現了它的秘密？”

寧蕊心機深沉，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似乎是覺察出了些什麼，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不瞞大長老，的確如此，我有一個靈族的朋友，中了一種奇毒，雖然找到一份靈巫的藥方可解這種毒，可藥方中唯獨這‘離碭’甚是難找。我滿大陸的四處飄蕩，皆是為此。”

楚驍臉上那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充滿了真誠，嘴裏編着無懈可擊的瞎話。這找“離碭”的目的，是他最大的秘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知道的，任何人都不行。

“成，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但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擁有‘離碭’的人，一切就得看運氣了。這傭金卻是難定，這樣，如果事成，我收你兩萬兩鈦金，不成則分文不取。一會兒簽了契約，這大陣便由恆社來保管。這是恆社的貴賓信符，憑這個可以參加拍賣會，而且在城堡二層以上買東西享八折優惠。我在城堡里給你安排一個下榻之處，如果有什麼需要吩咐僕人就行，如此你可滿意？”傭金方面，相對於七星盤龍鎖天陣來說，區區兩萬兩簡直不值一提，且他楚驍剛得了五萬兩，絕對付得起，拍不出去又不收傭金，傻子才不答應。寧蕊說著遞給楚驍一個玉符。

“好，那就謝謝大長老了。”楚驍躬身行禮。

“咯咯……快別這麼外道，我和你一見如故，論年齒，我痴長几歲，如不嫌棄，叫我寧蕊姐好了。”

“呃……謝謝寧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