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不對!
蕭沐宸聽着兩人的爭吵,再看看躺在懷中的蘇晚晴,他怒吼一聲,“都給我安靜點!”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就連一直哭訴冤枉的阮夢晴也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蕭沐宸沒有理會任何人,轉身將蘇晚晴攔腰抱起,一步一步走出了太極殿。
太極殿外,陌風正在安慰着情緒低落的青荷。因祁國有規定,百日朝會解疑之時,隨侍一律殿外伺候。所以當青荷知道蘇晚晴出事時,已經是一刻鐘以後了。
兩人看着蕭沐宸抱着蘇晚晴從裏面出來,青荷不顧禮節湊上前詢問道,“王爺,王妃她,怎麼樣了?盧太醫怎麼說?”
蕭沐宸木然地看着青荷,又看了一眼陌風,沉聲吩咐道,“回府。”
順帝看着緩緩離去的蕭沐宸,不由地悲從心起,此時此刻的蕭沐宸真是像極了當年的順帝。
當年雪兒去世之時,順帝也是這般悲痛欲絕,不管不顧地,一顆心都放在了心上之人的身上。
這一刻,沒有人敢阻攔蕭沐宸的腳步,即使知道,這樣做於理不合。
解疑大會還在繼續,眾人的心思卻早已飄到了不遠處的宸王府內。
因着這麼一場變故,原本定於當晚的送行宴取消了,順帝要求徹查此事,還阮夢晴一個公道也給烏月國一個說法。各國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他們也很想知道阮夢晴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行兇殺人,而且殺的還是皇親國戚。
阮夢晴被關在天牢,左相府的人也被禁足在了府里,左相則被留在了皇宮。
當消息傳到左相府時,左相府夫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自己生的女兒就算再糊塗也斷然做不出殿前行兇這等蠢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當她聽說阮夢晴只是被關進天牢而不是直接處死時她反而不慌了,因為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就這樣,一直過了五天,還是沒有查出什麼來,宸王府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反倒是左相府,人心惶惶的。
左相府凈房內,有兩個洒掃婆子在互相抱怨着。
婆子甲道:“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這阮小姐就算再怎麼看不慣二少奶奶,現如今人家都已經是宸王妃了,阮小姐還這般針對她,真是夠了!”
“誰說不是呢!”婆子已道:“現在還害得我們所有人跟着一起陪葬,唉~”
“陪葬?不會吧!不是只是禁足府內嗎?”婆子甲大驚。
“你不知道?”婆子已嘆了口氣,“如今阮小姐刺殺宸王妃已成定局,這可是死罪,雖然老爺和夫人都不相信是小姐做的,但是這都五天過去了,宮裏頭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唉~我看吶,是凶多吉少哦!”
“也不見得吧,不是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嗎?”婆子甲安慰道,“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想去吧。”
本以為婆子已聽完會好受一點,誰知那婆子聽完后更激動了,“好的方面?什麼好的方面?你知不知道,如今宸王妃生死未卜,宸王整日閉門不出,整個府里陰沉沉的,就差掛個白番了,等白番掛起來,你覺得我們這些人還有活路嗎!嗚嗚嗚”
婆子已說完痛哭起來。婆子甲見了連忙制止道,“噓,你小聲一點,夫人最不喜我等大聲喧嘩,被她聽到了可不得了了。”
婆子已耍賴道,“這有什麼的!反正都要死了,興許現在死了回頭還能在地府見到宸王妃呢,宸王妃當年對我們多好啊,也就是阮二公子傻,要那什麼悅夫人,這下倒好,悅夫人與他人私通了吧,又找了個什麼靈夫人,陰陽怪氣的,看着就滲人……”
婆子甲想捂住乙的嘴巴,被婆子乙一把推來,“你攔我做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唉~”
婆子已正要繼續絮叨,就聽見一句驚呼,“你剛剛說什麼?晚晴郡主出事了?”
婆子已看也沒看是誰,仍舊發著自己的脾氣,回答道:“你才知道嗎?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會被禁足?晚晴郡主死了!死了你明不明白!”
“不……不可能的,她怎麼,,,怎麼可能會死呢!”那聲音顫抖着,一臉不可相信的樣子。
婆子已嫌棄的轉過身,一邊抱怨道,“誒我說你誰啊,沒看老婆子正煩着呢嗎!還不趕緊……參,參見夫人!”
“你方才說蘇晚晴死了?”左相夫人提高了聲音,急切的問到。
“這……”婆子已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下定決心地道,“回稟夫人,宸王妃的確……歿了。”
“本夫人不相信!當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跟本夫人細細道來!”
“是,”婆子已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緩緩地道,“當日宸王妃好像在彈琴,聽聞琴聲優美,好些個英年才俊都被吸引了過去,沒有人理會阮小姐,……”說到這裏的時候,婆子已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左相夫人的臉色,才繼續道:“阮小姐嫉妒宸王妃,不滿宸王妃處處比阮小姐強,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阮小姐居然帶尖刀上殿,尖刀刺穿了宸王妃的身體,那把琴也摔碎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婆子已說完,左相夫人就立刻反駁道,“不對。”
婆子已:“???什麼不對?老婆子說的可句句屬實啊,怎敢欺瞞夫人。”
“本夫人說的不是這個,本夫人是說夢兒是如何帶着刀入了太極殿,這其中,必有蹊蹺。”
婆子已一頓,“對啊,阮小姐就算再怎麼過分,也不至於帶刀入殿,這若是被查了出來就是誅九族的死罪啊!可……可宸王妃的的確確是被阮小姐用尖刀刺傷,至今還生死未卜呢……”
“你說什麼?晴兒,晴兒她如今生死未卜?”左相夫人聲線猛的拔高,“夢兒怎麼能,怎麼能下如此中的手!”
婆子已楞了半天,直到左相夫人說到“夢兒,”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晴兒說的是宸王妃,於是壯着膽子附和了一聲:“誰說不是呢,雖說兩人私下裏也經常不對盤,但也沒必要在聖上面前大打出手,還是搞得偷襲這一套,阮小姐此番做派,當不得一個貴家小姐啊!”
婆子已還在繼續,左相夫人沒有理會她的出言不遜,畢竟人之將死,理會這麼多做什麼。
“來人,進宮!”左相夫人大喝一聲,同時向管家遞過去一個眼神,管家會意。
婆子甲看着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婆子已,嘆了口氣,追上了漸漸遠去的左相夫人。
“唉~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你怎麼就是不懂呢!”婆子甲惋惜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