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關鍵一擊
何綿綿在三堂會審上，推翻了之前的所有供詞，並且當眾指認是受郭翊晴的指使。
昌平郡主是受到官家格外青睞的女子，尋常人是不敢動她的，但今日的公堂上，丞相不僅親臨，還請來了長公主坐鎮。他們二人的分量，一下就壓過了整個昌平郡王府。
“小姐，聽說在公堂之上，京兆府尹的臉都青了，在丞相和昌平郡王之間來回跑，冷汗直流。”
潔爾一邊替景月梳理着一頭長發，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着。
“聽你這話里的語氣，怎麼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呢。”
“可不得幸災樂禍么，那個昌平郡主這次可把咱們給坑慘了。望海樓傾注了小姐多少心思，我們比誰都清楚，這次說沒就沒了，如果說她不是故意的，我可不信。”
“或許她的確不是故意的，堂堂昌平郡主，會把誰放在眼裏呢。她只不過選擇了一個最穩妥的地方，辦了一件她想做的事情罷了。”
“她有什麼了不起，一個沒有皇室血統的郡主，竟然可以在朝中橫行。”
“也是多虧了她橫行這麼多年，這一次，才可能有機會看到她一敗塗地的樣子。”
“小姐算準了這一次，昌平郡主真的能被扳倒。”
“這種事情，誰能打得了保票。不過我要的原本也不是扳倒她，而是想看到他們失敗的樣子。”
“小姐指的是？”
“只要何綿綿在齊丞相面前留下這句話了，其實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景月冷冷地彎起唇角，望海樓的賬，她一定要向郭翊晴討回來。
京兆府原本早已決定在會審之後就問斬何綿綿，卻被齊丞相一力阻攔。
為了愛女，一向沉穩的齊丞相這一次不惜鬧上金鑾殿，同昌平郡王在皇帝的面前對質。
何綿綿再一次咬定是受昌平郡主郭翊晴的指使，才做出殺害丞相愛女之事。
齊丞相在皇帝的面前，除了就事論事，還羅列出昌平郡主的十大罪狀，條條清楚，有理有據，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意。
皇帝當然不肯如此就給郭翊晴定罪，在殿上就黑了臉，直接拂袖而去。但丞相府與昌平郡王府的水火不容之勢，卻是再不可能有所轉圜。
已經離太子之位似乎只有一步之遙的司徒曉，原本一心做出些政績，卻也不得不被家庭中的瑣事拖累。皇帝有氣便撒在他的頭上，責令他將後院之勢料理清楚，再到前朝議事。
“王爺，今日齊丞相和昌平郡王還是沒有來上朝么？”
景月一見司徒風下朝回來，立刻上前替他拿衣物。
“丞相依然告病，同他一起告假的，還有不少大臣。”
司徒風將一份統計清楚的名單遞到景月手中，景月低頭細看，這些恐怕就是所謂的丞相黨了。
“他們的膽子也真是大，敢這麼跟着丞相一起鬧。”
“他們在朝堂上，一向是抱團取暖的，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不過讓他們這麼鬧下去也好，父皇是不會允許他們做大的，如果他們一旦觸碰到父皇的底線，很快就會對他們採取手段。”
“難道官家真的捨得毀掉丞相？這麼多年，丞相於國朝的價值可並非凡人吶。”
“這道理父皇明白，但也不得不這麼做。一個權臣，即便再有能力，也容易讓人容不下。”
“若是如此，昌平郡王府能全身而退么？”
“不必擔心，即便這次的事情當真讓你和郭翊晴翻了臉，她逃過此劫之後，應該也沒有什麼精力再與你糾纏了。即便她想，昌平郡王也會教她如何收斂。”
司徒風的眼神中寒光閃爍，似乎只要郭翊晴對景月不利，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擊。
“王爺不會還記恨着郭翊晴過去和我的那些矛盾吧？”
景月忽然笑着打趣道，司徒風卻是一臉的嚴肅認真。
“她傷害你的分毫，我都記在心上。她最好安分守己，否則一定讓她加倍償還。”
“連丞相都無法輕易做到的事情，王爺說起來竟然如此輕鬆么？”
景月忍不住笑起來，司徒風卻沒有一絲笑意。
“沒什麼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知道王爺對我好，但是也不用這麼緊張。”
“近期沒事就不要去別的地方了，在府上安安穩穩地待着，也好叫我放心。”
“嗯，放心吧，我不會亂走的。”
靠在司徒風的肩膀上，景月覺得很踏實，卻不得不跟他說假話。她現在只能跟緊賢妃，去做那些承諾她的事，沒有其他選擇。
雖然答應了司徒風，但三日之後景月就再次入宮，先去了慶遠齋，拜託闞婕妤將朱婕妤和九皇子請來。
雖然養在朱婕妤膝下，但司徒康每次見到景月，總是格外親近。景月朝他使了個眼色，小小的孩子立刻就能會意，找了個機會便走出宮室。
“好康兒，還記得到這裏來找六嫂。”
景月摸了摸司徒康的頭，欣慰地笑了笑。
“因為六嫂以前和康兒約定過，如果尿遁該去哪裏匯合。”
司徒康抬起頭，一臉的天真純潔。可一想到自己就要利用司徒康對自己的信任，景月便難免覺得自責。
“康兒，下次再見到父皇的時候，你要多提一提皇祖母。”
“為什麼要提皇祖母？”
“因為皇祖母關心你啊，她隔三差五就要派人來關照你的生活，朱婕妤是在替她照顧你。”
“可皇祖母怎麼不告訴我呢？每次見到她還覺得很嚴厲。”
“這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她，這樣，康兒再對父皇提一提，想去到皇祖母身邊生活。這樣你就會知道皇祖母有多關心你了。”
“如果皇祖母真的有這麼關心我，那該有多好啊。”
司徒康喃喃自語，失去母親的他，將與至親的感情看得格外重要。
“按照六嫂對你說的做，你會知道皇祖母有多關心你。”
景月摸了摸司徒康的臉，雖然已經能夠料想這件事情之後，或許司徒康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信任自己，但這一次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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