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杯 相識
晚上班會，蘇丹給每人發了紙條，示意大家在紙條上寫出自己願意當的班委，要是不願意，那就寫“必不可少的群眾”。
等到紙條收上來，他吩咐坐在第一排的姑娘進行分類，統計后發現幾乎每個崗位都有人競選，班長和學委是最搶手的。
班長那一欄里包括副班長，投票第一班長，投票第二副班長。
馬草原戳戳身邊又睡過去的何南星，低聲嘀咕：“星哥，你寫了什麼？”
“庸庸碌碌半生無用的群眾。”何南星翻了個身，懶懶睜開眼看他，“你寫了偉大的班長？”
馬草原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拒絕意味明顯：“我寫了剛正不阿的紀律委員。”
“就你還剛正不阿？”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點點頭：“剛好掐點到教室，正常八小時睡眠，不行掛嘴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才能活到現在，不就是剛正不阿嗎？”
何南星：……
這解釋也是很剛正不阿。
他吐槽的話還沒說出口，蘇丹忽然叫到他的名字。
“何南星，班長。”
負責記錄的小姑娘在黑板競選班長那一欄里填上他的名字。
馬草原：“不是群眾嗎？怎麼變成班長了？”
何南星笑笑：“你都剛正不阿了，我怎麼也該鐵面無私啊。”
馬草原：……
本來還以為自己能翻身做主人混個官噹噹，揚眉吐氣不說好歹臉上有光一點兒，誰知道居然還有人比他更不要臉的。
姜橘絡嘴便掛着AD鈣的吸管，偶爾吸溜一聲，微微挑眉。
“你填了什麼？”陳茵若將她嘴邊的吸管撥開，“平平無奇小群眾？”
AD鈣被拿走，姜橘絡也不生氣，聳聳肩：“我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班長。”
說著，還衝身邊的人眨眨眼。
陳茵若：……
她想到高一時，鐵面無私姜小絡做上班長那天，原本僵着的一張臉上露出猙獰的笑，而後一手遮天，懲惡揚善，將班裏的那批男生治的服服帖帖，從此他們班女管嚴名號打響了整個年級——
這都是命。
她還挺高興的。
“不是說不想當班長了？”她沒記錯的話，姜橘絡好像很久之前就說過，自己不想再當班長，太費肉，身上都沒有幾兩肉的。
姜橘絡聳聳肩，撥了撥面前的劉海，笑意盈盈：“因為暑假的時候我忽然發現，瘦子更漂亮。”
陳茵若嘴角一抽：“你之前不知道瘦子更漂亮？”
“之前覺得肉一點兒更好看，後來養了一點兒肉，發現我有點……”她扯扯自己的腮幫子，看她，“丑。”
陳茵若：……
姜橘絡和她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漂亮，大家對她的形容，大多都是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個江南女子，溫婉柔弱，而形容姜橘絡，大概就是一看就靈動活潑，但是性格又帶着點天然的冷。
這絕對是跟丑沾不上邊的，不然也不會有什麼雙校花這種評論。
陳茵若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撥了撥，搖頭：“能丑到哪兒去？”
“嗯。”她撐着腦袋，懶懶點頭，正巧蘇丹報到她名字，她的名字就這麼被小助理寫在何南星下面。
姜橘絡眼皮垂下些，不知道在想什麼。
倒是後面的何南星反應有點兒大。
“這誰？”
馬草原一頓，以為他是真不知道這是誰，小聲解釋：“絡姐啊，你前桌。”
何南星：……
誰特么不知道是誰啊。
他就是想問問，她怎麼也跟自己競爭了？
“絡……姐？”何南星細細品了品，又問，“絡姐？”
姜橘絡偏過臉，看向身後細細念着這兩個字的人，應聲：“欸。”
何南星：……
神經病，誰叫你了。
馬草原抓抓頭髮，有點兒糾結。
到底該不該笑？
何南星瞥他一眼，轉而嘴角一揚，又看向姜橘絡：“你也報班長？”
對方沒回答，一雙杏眼對着他瞧，看看他還能放什麼屁。
何南星：“現在取消還來的及，到時候沒人投你多尷尬。”
姜橘絡仍舊睜着那雙靈動的眼，要笑不笑。
“不是我說，梧桐星哥知道吧，這都是我的天下。”
姜橘絡是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小學雞一樣的行為。
幼稚，這就是赤///裸裸的幼稚。
逼逼叨一陣，發現對方壓根不說話，只拿着她那雙無波無瀾甚至還有點兒瞌睡意思的眼睛，要笑不笑的對着你瞧，何南星終是沒了耐心，扯扯嘴角又趴下了腦袋。
校霸是不能說這麼多話的。
幸好他及時止損，撈起了自己的校霸包袱。
馬草原：？？？
他星哥居然只是冷嘲熱諷這麼一會兒就結束了？結束了？
“不會沒人投。”姜橘絡緩緩開口，“肯定有那麼一票的。”
原本打算偃旗息鼓從此歲月靜好的何南星一愣，嘴角跟着抽了抽，興緻盎然，微微仰起頭：“一票？鴨蛋吧。”
姜橘絡睜着一雙無辜的杏眼，下巴稍稍前伸，像只高傲的天鵝：“姜橘絡的票，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票。”
何南星：……
誰規定的這投票還能本人投票的？這一點都不公平！
馬草原見身邊的人隱隱有了發火趨勢，忙不迭打岔：“那個啥，星哥，你放心，馬草原的票，永遠是你的票！”
何南星：“我還缺你那票？”
那可不一定。
陳茵若轉過身，看着這混亂的三人關係，搖頭：“安靜點吧，開始投票了。”
兩人瞬間安靜。
“你還挺適合當紀律委員的。”馬草原笑起來，“真的。”
陳茵若：“誰愛當誰當，有病才當。”
馬草原：？
似乎有人在啪啪打他的臉。
蘇丹敲敲桌子，示意身邊的小助理回位置。
他側過身，看向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競爭崗位，笑容溫和：“大家對班乾的積極性還是很強的嘛。”
“老師，主要是做群眾寫的字太多了。”底下有人小聲回復，“那還不如先來湊個熱鬧，反正誰也不認識誰，落在自己頭上的概率太低了。”
這話說得還挺有道理。
姜橘絡撐着腦袋，懶懶的看向黑板，很快停住目光，嘴角一咧。
衛生委員那一欄，只有一個名字。
“笑什麼？”陳茵若順着她的目光往黑板處看了看，奇怪，“你又在想什麼歪點子？”
“沒有。”
陳茵若可太了解這個姑娘了，越說沒有，那就是越有。
很快，她就發現黑板上只有一個名字的那欄。
“包靜靜也太慘了吧，就一個人？”
姜橘絡點點頭，想到些什麼，扭頭問她：“是我們室友嗎？”
陳茵若：……
“你連是不是我們室友都不知道？”她真是敗給這個姑娘，“她是我們寢室第一個到的吧，我也不記得了，不過還給我們買了水呢。”
姜橘絡偏頭，稍稍皺了皺眉。
“班長這一欄競爭最激烈。”蘇丹聲音醇厚，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刻意咬字，就讓人莫名覺得舒服，他側過身，看向大家，“現在開始投票，每人一次舉手投票機會，大家互相監督。”
底下又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
“吳靜怡。”
叫到名字的姑娘跟着站起身，稍稍向大家簡單介紹了一番自己。
“同意請舉手。”
稀稀拉拉舉起幾隻手。
又連續報了幾個名字。
“何南星。”
何南星也跟着站起身，領口亂糟糟的，眼睛眯着，有點兒睡不醒的樣子，說話也弔兒郎當：“別猶豫，我知道你們想投我。”
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心爆棚。
蘇丹等了半天也沒見他繼續往下說，倒是一點兒也不惱，開口：“同意請舉手。”
舉起的爪子明顯比之前多得多。
何南星很滿意，得意的順嘴便吹了個口哨。
挑釁意味明顯。
姜橘絡懶的搭理後面這個嘚瑟鬼，靜靜地盯着蘇丹將紅彤彤的18票寫上黑板。
“姜橘絡。”
她站直身子，稍稍頷首，而後，一個清淺的笑容瞬間展現在臉上：“我高一也是班長，相對來說比較有經驗，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想讓大家不要吝嗇手裏的票，謝謝。”
姜橘絡的手段，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女生們蠢蠢欲動，男孩子們則是想着，要是有個美女班長，感覺也不錯。
投票數也不低。
蘇丹數了數，唇角微微上翹：“19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