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稀罕似的

馬車後面是一個簡易的木架子，上面堆滿了日常用的東西。大到衣櫃、布匹，小到鍋碗瓢盆，架子上全都擺滿了。

村裏的幾個女孩子跟在馬車後面偷偷看。

“嘖嘖嘖，這都還沒過門兒呢，就想把家底兒都吃光！要是換作我家女子，一定比她賢惠顧家。”一位大叔接著說。

眾人七嘴八舌，女孩子們一直追到徐九卿家院子外面。

“徐九卿，看看這一馬車的物件兒。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敗家子兒！”村裡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用手指着方杜若，對徐九卿說道。

徐九卿彷彿全未聽見。

方杜若側坐在架子上，看見徐九卿來，一下子從架子上跳了下來。

“累死我了！”方杜若嚷了一聲，徐九卿上前幾步，把手裏的熱毛巾遞給方杜若。

“九卿哥哥，謝謝你！”方杜若甜甜地說。接過毛巾擦一把汗，心下高興，沒忘了在眾人面前給足他面子。

徐九卿接過毛巾，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便示意方杜若先進屋休息，讓車夫把馬車停在院子裏，自己來搬東西。

一直到了天黑，兩人才把一馬車的東西全部搬進屋子裏去。打發走車夫，方杜若累得癱倒在床上，突然對徐九卿說：“我想吃烤雞！你能不能去打一隻野雞回來？”

徐九卿衝著方杜若點了點頭，然後便帶上工具去了後山。

方杜若在院子裏生了一堆火，圍觀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幾個女孩子在院子外面探頭探腦，方杜若拿着棍子撥着火，撫着小奇的毛逗它玩兒。

“那個……我能看看你的梳妝枱嗎？”細如蚊蚋的聲音，方杜若聽了不禁有些好笑：這些女孩子，難道怕自己會吃了她們不成？連說話的聲音都壓得這樣小。

“可以啊，你們進來看吧！”方杜若大聲說，立即有幾個膽大的女孩子從院子外面進來。

方杜若從火堆旁起身，大方地把她們引進自己的卧室。女孩子們之前從窗子裏偷看過，此時驚疑不定地進了屋子，方杜若拿着燭台。

眾人看着精美絕倫的梳妝枱，精緻典雅的屏風，忍不住用手撫摸一番。方杜若見着大家喜歡，心下頗為高興。

卻聽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有什麼了不起！你這花錢如流水，一看就不是居家過日子的人！”

方杜若幾步上前，立即反駁道：“不喜歡就別碰！出去！”

“出去就出去，弄得跟誰稀罕似的！”那個女孩子忿忿不平地說著，拉住另一個女孩子的手快步出了卧室。

另一個女孩子頻頻回望，剛才匆忙之間並未看得真切，心有不甘。

眾人議論紛紛，一會兒說這得百十兩銀子，一會兒又說在誰家見着和這一模一樣的……只一個女孩子緘默不語，只是淺淺地笑。

方杜若看了幾眼，見那女孩子瘦高的個子，瓜子臉，眼睛水汪汪的。額前斜斜一綹劉海，顯得十分秀氣。

“喂，你是誰？”方杜若煩了那些女孩子嘰嘰喳喳說個不休，突然見了個文靜的，一下子來了興趣。

“她呀，她叫顏小姝。”槐花對着方杜若笑了笑，搶着說道。

其實方杜若早就看見槐花了，可她今天不吵不鬧，自己總不能無緣無故地趕人家走。所以槐花與其他女孩子一起，留到了現在。

“小姝，你留下來，我們一起吃烤雞。”方杜若叫住了她，此時院子裏便只剩了方杜若、顏小姝、槐花三人。

“好啊好啊。正好你們剛認識，好好聊聊。我去幫忙收拾屋子。”槐花說著不等方杜若答應，自己進了屋子。

方杜若拉着顏小姝在火堆旁邊說話，不大一會兒功夫，徐九卿提着一隻野雞回來。

方杜若開心極了。

“方姐姐，我來幫你。”方杜若忙着把野雞處理乾淨，小姝叫道。

方才的時候已經問過，顏小姝只比方杜若小了幾個月。兩人說好了，以後姐妹相稱。

兩人把處理好的野雞放在火堆上烤，徐九卿藉著月色，獨自去溪邊挑水。

擔著水一路往回走，卻聽得小溪邊似有水聲。

“九卿哥哥！”突然一把女聲從溪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