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個賭
陸川有些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頭,但到底是沒有回車內,招呼了部下過來彙報新加入隊伍的人員信息。
零散的槍聲四處響起。
綠色的帆布棚子正好擋住了青稞她們,楊念念意猶未盡地收回視線,咂咂嘴道:
“想不到徐曉姐姐還留着一招啊……不過還是姐姐厲害!這都能賭贏!”
不過徐曉的如意算盤怕是要打空了。
她以為跟着軍隊就可以衣食無憂?拜託,軍隊可是專門去清掃喪屍的!
楊念念覺得自己的想法和徐曉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一個是希望更好的活下去,一個是想要去依附,這能一樣嗎?
她才不相信徐姐姐是突然社會責任感高漲,想要去幫忙的。
厚安有些奇怪:“你可以聽得見?”
“能啊……”
楊念念愣了一下,回答的有些猶豫,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躲閃。
她撓了撓頭,含糊不清的又打了一聲招呼,就想要起身離開客廳,回側卧照顧生病的母親去。
厚安面無表情的趴回窗台上。
這是三樓,雖然離小區門口不遠,但離軍隊停留的街道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她覺醒了異能,五感優於常人,還聽不太清,全靠眼睛也覺醒了不知名異能,看口語和耳聽相輔,才推斷出他們的談話內容。
可是普通人要聽清,除非剛剛那些對話都是扯着喇叭說的。
“你身體最近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嗎?”
“沒啊……”
聞言,楊念念眼眸閃了一下,在客廳中央停住,回頭對厚安的後腦勺露出一個笑容:“那姐姐呢?姐姐最近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嗎?最近這段時間,生病了的話可有些難弄哎,姐姐你要小心一點哦!”
“姐姐?”
“……”
厚安默默抿唇,心底不喜這種試探,便從旁邊撈過平板,打開張馳立為她下載的人體解剖學入門電子書,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經過幾天的整理,《末世圖鑑》已初具雛形。
因為沒有什麼資料可以借鑒,上面的數據幾乎都是厚安自己去採樣的,因此還有許多空白的地方。
楊念念又在客廳里等了一會兒,笑容慢慢收起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厚安后,才轉身回到側卧。
*
中央軍隊在C市只帶停留了一天,給C市當地軍隊送了一些槍支彈藥和物資就離開了。
喪屍雖然看起來很恐怖,但在熱武器面前就是一隻脆皮,一槍不行就兩槍。很快,災難的蔓延得到了極大的遏止。
就在居民們都滿心希望的窩在家裏靠着政府空投救濟活着時,意外橫生。
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廣大發燒人員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突然也開始屍化。
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在大家放鬆警惕快要鬆口氣的時候,屋內的人家只要出了一個,幾乎就是團滅;外面的人內憂外患,被喪屍不僅前後夾擊,還被打得措不及手。
死傷慘重。
沒多久,大概又是三四天後,電突然停了,網也斷了,自來水裏流出來的水看上去不僅渾濁,還散發著一股味道。
甚至有的地區連第二天的空投物資也不見蹤影。
收音機里又開始循環放政府早就錄好的錄音,叫大家不要驚慌,這次的災難面積不大,仍可以有效控制,希望大家可以積極自救。
不只是發燒的人,每天都有人倒下。
那些筒子樓里,那些居民區內,有的人可能只是坐着坐着睡著了,再睜眼時已不復理性。
軍隊裏的人也在減少,裏面開始出現抗議聲,每個人都人心惶惶。
他們親眼看着自己的戰友無故倒下,看着自己不得不拿起手裏的槍去自’衛,又終日為自己是否有明天擔憂。
明明是秋天,卻已經有了冬天的蕭瑟。
越來越多的人無故變異成為喪屍,也越來越多的人激發異能,成為異能者。
末世最開始的時候,災難多是突如其來情況下的應對不及時,自行變異成喪屍的不過人口五分之一。可現在,全球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
而新一批的喪屍,身體變異的更加擅於捕食獵物,防禦力也更強,破壞力更大,危險係數biubiu往上漲。
每個人的生命似乎都變成了未知的倒計時,害怕和恐懼如同一陣狂風,吹的人類人心末世。
萬籟俱寂,天色漸涼,草木黃落。偌大的一個世界裏仿若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四處無聲。
不少科研工作者的研究與此同時也有了重大突破。
他們不僅從露天水庫中發現了未知病毒,還從土地和正在土地上成長的植物中發現了病毒。
似乎只要是一切暴露在大自然里的東西,裏面都或多或少的帶上了些病毒。
動物也開始狂躁,它們有些甚至變得和怪獸一樣,外表醜陋可怕,戰鬥力十足,一口就可以吞下一個活人。
“這個世界真的亂了。”
楊念念雙手扒拉在窗台上,喃喃自語。
她看向窗外。
樓上有人家剛剛扔下一具喪屍屍體,那屍體還未完全屍化,砸落在地上時,只見那飛濺出來的血甚至都還是紅色的。
樓下幾隻巨型老鼠聞到血腥氣,不知從哪個角落裏竄出來,爭搶着很快就分食完年輕的屍體。
它們凸起的嘴巴那裏沾滿黑乎乎的不明物體,紅彤彤的綠豆小眼四處亂轉,透着一股精明和嗜血。
這時,側卧里突然有動靜傳來。
周招娣連續燒了好幾天,從昨天開始,人已經徹底燒迷糊了,全天處於似睡非睡狀態,嘴角甚至還有白沫流出,身體間接性抽搐。
厚安懷疑這是屍化的前兆,礙於楊念念心裏可能會膈應,只能暗搓搓的觀察了好久好多方面,並記錄在《末世圖鑑》的草稿里。
聽動靜似乎是有人摔了,楊念念立馬跑過去。
當她把手放在門把上時,心中的不安感無限擴大,整個人不知為何哆嗦起來,竟有點害怕開門。
從前生活中關於母親的印象一點一點淌過腦海,走馬觀花一般的,快得讓人無法細細品味。
末了,楊念念慢慢鬆開把手,指尖冰涼。
她低垂着腦袋,就這麼看着自己的腳尖一點點變得模糊,鼻尖一點點變得酸澀,最後腿一軟,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靠在門邊嗚嗚哭泣起來。
……